许巧凡抚摸了一下王旭尧的额头，柔声对他说：“去吧，相信顾姐姐。”
王旭尧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化成一缕青烟，袅袅飘入瓶里。
小心地把瓶子放进布袋里，顾辞才对许巧凡说：“折腾了一个晚上，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许巧凡点点头，萧毓便让暨雨护送她回客栈。
顾辞把祭台上的东西一一归整收拾，萧毓上前帮忙，问道：“其实刚才你没说透，那神秘人帮旭尧，代价却是要消耗他的魂力，也并不是真的帮他，是吗？”
顾辞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向灵动的眼眸染上了愁色：“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那人无缘无故地出现，又无缘无故地帮助旭尧躲避鬼差，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北境三千守军的魂魄至今还找不到踪影，很可能也是被人使了锁魂咒，不知道这神秘人跟祸害北境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毕竟锁魂咒是禁忌咒术，如今无端出现两次，由不得我不多想。”
萧毓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神秘人什么都没说，就帮了旭尧，我觉得必定是有所图的。”
想了想，还是想不到有用的线索，顾辞摇摇头，继续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还未到过北境，如今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萧毓帮她解下红绳，一圈一圈耐心地整理起来，一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做着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分外好看。
顾辞瞥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瞥一眼，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萧毓还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察觉，忽而说道：“对了，有个事比较好奇，前番见姑娘与幽都判官似乎并不陌生，难道顾家人与幽都鬼差还有交情？”
在他出生的时候顾辞就赶紧收回目光，闻言一愣，继而笑了笑，颊边梨涡轻现：“说起来，我们顾家除魔卫道两三百年了，与地府的判官鬼差自然不是第一回打交道。我们顾家传人自小就开了天眼，什么妖魔鬼怪在我们面前都无法隐匿行踪。我们除魔抓鬼，也相当于帮了地府的忙，判官鬼差给我们卖两分情面也是理所应该吧。”
说到这里，顾辞想起来父亲初初离世的情形，停了下来。
见她眼角眉梢渐渐染上哀伤，萧毓放下手里的红绳，正色问：“怎么了？”
顾辞回过神来，勉强勾唇一笑：“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
萧毓有心让她说出来，消解一下心中郁结，可又怕贸然探问，触碰到她的隐私。
顾辞见他踌躇再三，明白他的顾虑，便主动说道：“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爹爹重伤频危的时候，我担心爹爹会死去，仗着自己会法术，在屋子周围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禁锢，以为就可以挡住鬼差上门。可是，爹爹还是仙去了。我第一次使用了禁忌咒术，闯到幽都，一路遇鬼杀鬼，甚至惊动了幽冥大人。不过幽冥大人仁慈，怜我丧父失了理智，并没有惩处我，还告诉我，我爹爹死后并没有入地府。我们顾家人降魔抓妖，积德行善，死后都位列仙班了。”
眼前似乎浮现出少女挥着一把桃木剑，招式利落地直闯鬼门关的情形，萧毓不由得心中一滞。
初到琛州时，暨雨就去打听了，顾辞之父顾书白是在景和十三年夏末去世的，那时的顾辞，大概也就十三四岁吧？
萧毓想了想，他的侄女萧翊曦，今年刚好十四岁，还每日只顾嬉笑玩闹，使小性子，他实在想不出来，顾辞当时年幼丧父，是如何凭一人之力挑起家族传承这个重担的。
如此想来，萧毓看向顾辞的眼中不由得带了不自知的疼惜，轻声问：“那之后呢？你就毫发无损地回到阳间？”
这人还真是，为什么每次发问，都能问到重点？
顾辞在心里吐槽一句，四两拨千斤地说：“我寿数未尽，即便幽冥大人也留不住我呀。况且母亲还在家中等我，我自然要回到阳间。这不，继承爹爹的遗志，继续抓妖抓鬼，也算是干得还不错吧？”
萧毓明显对她的说辞存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点头赞同道：“是很不错，尊翁在天有灵，当为你自傲。”
顾辞笑笑，继续收拾，正要伸手去拿萧毓整理好的红绳，恰好萧毓也有意要把红绳交给她，一时两人的手同时伸向红绳，无意间碰撞到一起了。
萧毓的手很暖，即便吹了大半夜的寒风，仍旧温热得顾辞一碰就像被烫到。
顾辞的手确实冰冷的，雪白的肌肤似乎冷得有点微微发紫，萧毓只觉自己碰到了冰块一般。
两人的手一碰及触电一般躲闪开了，脸上皆有了些微尴尬之色。
还是顾辞先反应过来，快速地收拾好红绳，扫了一眼，没有落下什么，转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看着她如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萧毓心底的那点不自然尽数消散，正要跟上，视线却扫到祭台角落里，顾辞不小心遗落的一个小铜铃。
愣了一下，萧毓伸手拿起铜铃，轻抚了一下，唇边渐渐蓄满欣悦，把铜铃往怀里一收，朝顾辞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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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三日，顾辞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解开王旭尧身上锁魂咒的方法。
这天午膳后，顾辞正要回房，却忽然想来，问一旁的许巧凡：“对了，许娘子，麻烦把旭尧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我推算一下他的命格。”
许巧凡马上回答：“景和九年，五月初五，平午。”
闻言，顾辞马上瞪大了双眼，默默推算一下，心中大骇，脸色都变了。
萧毓最先发现，忙问：“是有何不妥？”
顾辞咬咬下唇，看了一眼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但她还是不敢大意，对他们挥挥手：“到我房间里再细说。”
几人来到顾辞房间，暨雨最后一个进房，关门前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见走道里没有人走动，才放心地关上门。
萧毓三人围着圆桌落座，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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