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翻著《偉大的國家：失落的搖籃》這本書，眼前的每一頁似乎都蘊藏著某種解釋，然而卻常常令人更為困惑。尤其是那一大段有關少子化與養老金支付的內容，看得人心裡泛起陣陣不安。
諸葛梁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指著書頁上的一段文字開口解釋：「你們看，這位作者提到的那些國家情況，對我們來說不太適用。我國的養老金制度要比書中所提到的那些國家複雜得多，涉及到私人保險公司、養老投資企業，甚至各州政府，曾經聯邦政府還負責過一部分，但自從幾年前的改革之後，這些事情就變得更加分散了。」
阿米娜塔·查奧瑞皺著眉，「可是，為什麼這本書總是強調養老金支付問題？它看起來就像是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少子化上。」
諸葛梁輕輕一笑，「那是因為這本書的作者也許只是從一個偏狹的角度來看待問題。他提到的某些國家，生育率確實是問題，但在我們國家，狀況卻大不相同。像是諾爾茨州，儘管它的生育率是全國最低之一，反而在養老金的支付上有一個相對充裕的資源。」
阿米娜塔聽到這裡愣了一下，「什麼意思？難道諾爾茨州有什麼特別的制度嗎？」
諸葛梁瞄了她一眼，開始詳細解釋，「其實這和生育率沒有太大關聯，主要是因為諾爾茨州的財政狀況跟其他州不同。這裡有一個特殊的資金來源，它的高養老金支付反而和藥物濫用有關。」
「藥物濫用？」阿米娜塔的眼眉緊蹙，顯然對這個解釋感到困惑。
諸葛梁點點頭，「對，諾爾茨州的藥物濫用問題相當嚴重，像是韋斯特爾這類的製品，還有蘇克斯水晶、坎達姆粉這些，基本上在街頭隨便就能買到。雖然法律嚴格禁止向未成年人銷售這些東西，但實際上這些禁令幾乎沒有得到有效執行。結果就是，很多人，尤其是四十多歲的人，過早死於藥物過量。」
阿米娜塔皺著眉頭，這個解釋讓她感覺有些無法接受，「那這和養老金有什麼關係？」
諸葛梁微微一笑，繼續道：「這和養老金的關聯，實際上就是，當這些人早死，社會上就少了需要養老金支持的人口。因此，剩下的社會資源被重新分配，政府能夠以較高的稅收，尤其是來自對這些藥物徵收的高稅金，來補貼養老金。諾爾茨州的政府很早就對這些問題做出了反應，對於類似香菸、韋斯特爾之類的東西加徵重稅，這些稅收部分用來養老金支出，這樣一來，儘管生育率低，卻能保障退休人口的生活。」
「所以……」阿米娜塔聽了之後依然困惑，「這些藥物濫用竟然成為了養老金充足的原因？」
諸葛梁點點頭，「是的，諾爾茨州政府的這種政策是他們能夠支付高額養老金的一個關鍵所在。」
帕爾克·茵-揚一直安靜地聽著，這時他開口了，「其實我小時候也差點被這些東西影響。記得國中的時候，有人試圖引誘我吃韋斯特爾膠囊，那時候我還覺得，這不過是個普通的膳食補充劑。現在想來，還真是有點心有餘悸。」
諸葛梁聽後笑了笑，「我也曾經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過作為軍企職員，公司根本不允許我們接觸這些東西。至於我自己，當時覺得這些東西並不合適。」
阿米娜塔聽到這裡，立刻說道，「我從來不讓帕爾克接觸這些東西。我知道這些膳食補充劑有害健康，根本不值得一試。」
「這些東西其實是推薦給陌生人的，」諸葛梁語氣有些輕蔑，「換句話說，這些補充劑基本上是用來對付自己不熟悉的人，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家人或朋友的。我一直覺得，地球就這麼大，有這麼多人，陌生人少佔一些社會資源，自己或是自己親人朋友，才會多佔一些。」
阿米娜塔聽完後默默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些話語有了更多的思考。她看著帕爾克，兩人之間默契的對視讓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帕爾克也不再說話，似乎仍然在回味著諸葛梁的話。書本依舊擺在桌上，三人沉默地坐著，像是進入了各自的思緒，隨著書中的一頁頁翻過，現實的諸多問題，也像波瀾般湧上心頭。
桌上的燈光柔和而穩定，三人圍坐在餐桌旁，沉默地翻閱著那本引起爭論不休的《偉大的國家：失落的搖籃》。時間已近午夜，但三人毫無倦意，書中鋪陳的觀點激起了他們內心的警覺與思索。
當他們翻到關於「增加人口有助於就業」的章節時，氣氛再次變得活躍起來。
「這段話……妳們看看，這邏輯真的站得住腳嗎？」諸葛梁搖了搖頭，指著頁面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說道，「他寫的是：『人口增加會導致消費增加，進而刺激企業擴張規模，最終創造更多就業機會。』表面上看起來沒錯，但實際上，這裡藏著不少邏輯陷阱。」
阿米娜塔好奇地看著他，「哪裡不對？」
「妳仔細想，」諸葛梁繼續解釋，「他從頭到尾的預設是——所有增加的人口都是『有效消費者』。也就是說，他假設這些新增的人口在未來一定會有足夠的收入能力，能夠參與市場消費。問題就在這裡，現在我們看到的現實情況是，新增人口往往來自於低收入家庭，而不是富裕家庭。」
阿米娜塔點點頭，「你的意思是，那些新增的人口可能反而拉低了整體消費能力？」
「沒錯，」諸葛梁繼續說道，「而且還有另一點，他忽略了自動化和產業升級的影響。這些新增人口將來是否能找到對應的工作？企業可不一定願意僱用大量低技術勞工。這本書就像是在用工業時代的邏輯去解釋後資本時代的社會結構。」
帕爾克認真地聽著，點了點頭，「你這樣一說，我倒覺得他的邏輯有點像是自說自話。」
諸葛梁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點冷諷：「其實就是一個不精確的連鎖因果。他假設『人口增加』等同於『消費需求上升』，然後就自然而然地跳到『就業機會增加』這一段，但中間這麼多環節，一旦任何一個環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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