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1
三月初,偃海市的春雨一下就好几天,细细绵绵的雨尘洒进清早的墓园,把压抑的氛围染得更加阴郁。
江树一身白衣,静静地伫在漆黑的墓碑前,身后的保镖撑着一把黑伞全倾在他头顶,雨水在墓碑上凝结,一滴一滴不断滑过墓碑上的照片。
“江先生,雨要下大了,回去吧。”
说话的人江树不知道是谁,这两天葬礼来来回回的许多人,他都不认识,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他和殷咎是联姻,本来他出生在算得上富豪的家庭,可5岁时走丢,被拐卖到一个边陲小岛的渔村,16岁才被找回来。
刚回来时他父母对他还很耐心,可时间久了对他的心疼愧疚过去,就开始嫌他没见识没教养,粗俗小气还一脸媚相。
在他刚20岁时,殷咎上门说要和他联姻,他父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殷咎在外的名声很坏,所有人都说他虽然有钱有势,长得人模狗样,但双腿残疾,冷血暴戾,性格扭曲,尤其喜欢用变态的手段折磨人。
当时他以为结婚后,他会被折磨得很惨,新婚当晚,为了能好过点主动跪到殷咎的轮椅前,说他可以自己坐上面,只求殷咎能对他别太过分。
结果殷咎温柔地把他拉起来,告诉他,“你不要勉强自己,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得到你,是希望我们可以真正的接纳对方,真心地在一起。”
一开始听到这话,他还觉得殷咎是为了玩弄他故意这么说,毕竟都说殷咎变态,可怕又残忍。
但那晚殷咎什么也没做,和他在一张床躺了一晚,第二天把主卧让给他,自己搬去了客房。
之后三年,他慢慢发现殷咎根本不是传闻中的样子,对他温柔体贴,有求必应,还绅士君子,三年里甚至没有提过夫夫义务这件事。
他一度以为殷咎那里不行了,还是一次他意外撞见殷咎在自己解决,殷咎才告诉他,希望在他完全接受他时,他们再完成那一步。
可是,三天前殷咎在出差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当场去世。江树最后一次见他,是他出差时送他出门。
殷咎的墓地在墓园最高的山顶,江树穿过整个墓园走到山下,葬礼并不隆重,来参加送别礼的人更少,除了殷咎集团的高管和几个合作的老板,就是江家的几个亲戚。
江树现在谁也不想理,直接上车,可有人挤到车门前,争先恐后地对他表现关心。
“小江啊,生死无常,你不要想不开,殷总也肯定不希望你太难过。”
“江树,要不去度假散散心,到外面走走心情会好很多。”
还有人拉住他的胳膊,“要是你想找人聊点什么,我可以陪——”
“放手。”
突然一声冷厉的喝斥打断车前的嘈杂,围住车门的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高差不多190,全身漆黑套装的男人扯开那只拉到江树的手,骇人的双目向手的主人看去,对方硬生生被他看得矮了下去。
男人是一直跟在江树身边的保镖,整个葬礼都在江树身边形影不离,给人感觉不像只是保镖。
被抓的那人反应过来质问:“你什么身份?在这里这么大声!”
“易九,走了。”
江树坐进车里朝着男人一瞥,男人立即甩开那人的手,上车坐到江树旁边,关上车门,车就破雨而去。
车里的暖气很足,可江树还是觉得冷,易九默默给他递来一条毯子。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披上后发现易九还一盯着他,直接接到他的目光才终于开口。
“不要理刚才那些人,他们都没安好心。”
江树知道易九指什么,他不聪明也没那么蠢,殷咎早年就和所有亲人断绝关系,现在殷咎死了,留下的巨额遗产他是唯一的继承人,那些人具体什么心思他猜不到,起码知道是冲着殷咎的遗产来的。
但易九是殷咎出差前突然给他找的贴身保镖,算起来他们只认识了一个星期,不说有什么情义,连熟都算不上,上面的话显然越矩了。
易九的目光好像在等他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开口说话,只是看了易九那一眼,就转过去望向了车外。
雨越下越大,车到家本来是直接开进车库,江树突然叫司机在院门口停下,他推开车门直接下去。
易九急忙抽出雨伞撑开追上,“江先生,还在下雨。”
江树不在乎雨,他站在院门前的路边说:“那天我就是把他送到这里,上车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会早点回来。”
易九没有接他的话,过了片刻叫他,“进屋吧,雨大了。”
他也不回易九的话,沉默地朝大门走去,可是每一步他都能想起和殷咎相关的回忆。
他常常推着殷咎在花园里散步,殷咎很喜欢门口的石榴树,他还爬上去给殷咎摘过石榴。
门厅的柱子有好几个磕痕,是他推殷咎的轮椅撞出来的。
客厅的钢琴是他想学,殷咎就花了一千多万拍回来,结果教了他很久,他还是只会弹两只老虎和生日快乐。
“先生,您回来了。”
管家见到江树就迎过来,他从殷咎小时候就跟在殷咎身边,殷咎结婚后他把一直把两人当自己孩子。
看到江树他就忍不住心疼,他看着两人从刚结婚时的陌生小心,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相知相伴,却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
江树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还对他微微笑了笑,他连忙说:“外面这么大雨一定很冷,吃点东西暖一下。”
今天安葬的仪式从早上五点就开始,江树肯定什么也没吃过,可江树越过他往楼上走去,“我不想吃。我累了,上楼休息,中午也不要叫我。”
管家看着江树走上楼梯,脚步沉得像是要把脚落下,他不放心地问易九,“先生他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他就是个什么事都藏心里的人,就怕他什么也不说,自己把自己给憋坏了。”
好一会儿他都没等到易九回话,不禁看过去,猛然被易九的眼神惊住了。
他见过上一个用这样眼神看江树的,是殷咎。
江树回到卧室,可他走进房间就想起了殷咎车祸那晚。
晚饭时殷咎还给他打电话说会提前回来,结果半夜他就在床上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殷咎出了车祸,他赶到医院只见到的只有殷咎满身是血的尸体。
“咎哥,你怎么可以骗我。”
江树不想上床,他坐到了窗前的单人沙发,整个人缩上去,扯过上面的毯子,闻到毯子上淡淡的木香味,他意识到这条毯子也是殷咎用过的。
可是他以后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有那个总是默默又温柔注视他的咎哥了。
他把自己蒙进毯子里,听着窗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感觉世界安静得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啪!
突然一声响,江树被吵醒才意识到他睡着了,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他一眼看到玻璃外面有泥的痕迹,想到刚才的声音,是有什么砸在了窗上。
他起身走到窗前,窗户正好对着院子里的花园,此刻大雨下得雾气迷漫,又昏暗得如同晚上,他隐约看到雨雾中有一个人影,就那么站在雨中,似乎朝着窗户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谁么这到大雨在那里?他奇怪地仔细看,发现人影似乎不太像人影,双手长长到悬到了膝盖的位置,手指又细又长,仿佛没有骨节,被雨水打得微微抖动。
一刹间他背后腾起一股寒意,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地眨了眨眼。
人影突然动了,举起一条诡异的胳膊挥了挥,像在对他打招呼。
他吓得提起一口冷气卡在喉咙,接着就见影子转身提起一把铁锹,在地上挖起来,很快挖出了一个坑,影子把铁锹扔在一旁,摘下了自己胳膊。
就是摘下来了,像摘花,摘黄瓜一样摘下来了。
江树猛然直退了两步,又再次看回去。
这一次他确定没看错,那个影子把自己的腿也摘下来了,先摘的右腿,再左腿,最后连头也摘了。
但剩下的身子和一条手臂还能动,将摘下来的肢体扔到挖出的坑里,剩下的部分自己跳进去,手臂伸出来刨刚挖出的土,最终完成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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