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2
连下几天的雨终于停了,澄净的天空被乌云放出来,清早的阳光照进落地窗,在窗前洒了一片暖光。
江树难受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管家坐在他床边,见他醒来连忙问:“先生,你醒了?想要什么?”
他不明白地问:“管叔,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发烧了,晕倒在楼下,还好易九在旁边,他照顾了你一整天,刚刚我才终于说动让他去休息,他——”
管家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江树努力回想,只记起他看到楼下花园有个诡异的影子,把自己埋在了他窗外,可是易九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挖出来。
他撑到床想起来,结果一动手背就痛起来,才发现他一只手打着针,床边的架子还挂着一袋药水。
一直以来他最骄傲的就是他的身体,小时候受的那些苦,唯一留给他的好处就是从来不生病。
他不明白地问管家,“我怎么了?”
管家一脸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的表情,告诉他,“医生说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怎么睡觉,心情郁结,压力太大才生病的,让你好好休息。你这样……少爷他怎么能安心。”
江树没接管家的话,愣了片刻说:“管叔,我饿了,想吃鱼片粥。”
管家不觉得他劝动了江树,但他上面那些话就是想劝江树吃点东西,连忙站起来,“好、好。我马上去叫师傅做,你再睡会儿,好了我端上来。”
江树点着头看管家出去,然后下床推着输液架去厕所,上完才意识到他的衣服全换了,连内裤也换了。
管家说易九照顾了他一整天,给他换的人应该就是易九。
他顿时拧起了眉头,虽说他和易九都是男人,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喜欢男人,但他和男人结了婚,易九一个连内裤也给他换,怎么都显得暧昧了。
可能易九不喜欢男人,所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解释江树自己都不信,易九对他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不像只是个保镖。
他不理解的也是这点,殷咎到底为什么找易九给他当保镖,打算绿自己吗?
江树懒得想下去,从厕所出来他走到窗前,准备晒会儿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洒满院子的花园,不再像昨天那么模糊诡异。他下意识往昨天人影出现的地方看去,园丁正在往易九挖过的坑上种花。
花的品种江树没见过,枝茎像蔓藤,但不依附别的枝杆,而是相互缠绕支撑起来,叶片很小,密密麻麻,衬托着藤条上开出的花。
江树虽然不认识什么花,但藤上的花与他常识里的花相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花朵有他拳头大小,颜色蓝得妖异,照在阳光下仿佛能发光。
园丁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向他看来,露出一个憨实的笑。
江树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园丁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笑也一直挂在脸上。
正常的笑容挂得久了也变得诡异起来,江树想起昨天雨雾中的影子,与园丁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背后猛然冒起一股寒意,他连忙把窗帘拉起来。
直到窗帘完全闭合的一刻,园丁都维持着对他笑的动作,丝毫没变。
可园丁在他们家两年了,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老实憨厚,因为腿有点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他还总很关照,园丁也一向对他态度很好,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怪异过。
江树忍不住把窗帘挑开一点缝,园丁终于没有看他了,在继续种花,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他松了口气,园丁在他们家这么久一直尽责本分,可能只是担心他,多看了他一会儿。
但他还是不能安心,管家把做好的鱼片粥送到他房间,他装作随口地问园丁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管家不解地反问:“他怎么了?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就是看到他在花园发呆,如果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能帮的就帮一下。”
管家答应会去问问,他才开始喝粥,可是连喝了几碗都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家里的鱼卖不完,他养母就会做成鱼片粥,那是他那时能吃到最好的东西,每次吃完他就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忘了。
管家不知道江树想了什么,看他胃口不错十分欣慰,收拾好碗筷,盯着他输完药水,又监督他吃了口服的药,再叮嘱他好好睡觉才离开。
江树以为他还是睡不着,但药里可能有安眠的成分,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到了晚上,查来头终于不疼了,也不再昏昏沉沉。
管家把晚饭还是送到了他房里,他吃完之后就去洗澡,睡觉时出了许多汗全身难受,洗完出来总算舒服了。
他擦着头发走到窗前,不自觉又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
园丁把那种花在他窗前种了一排,蓝色的花在一层稀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蓝,微微摇晃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离谱,他立即坐到床上认真擦头发,擦着他又想起了殷咎。
刚和殷咎结婚那段时间,他还不相信殷咎真的和传闻的不一样,时刻警惕殷咎会对他做什么,有次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殷咎在他房间。
殷咎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他小心地走过去,殷咎拉着他把他按到轮椅前地毯坐下,他以为殷咎终于要暴露本来面目了,结果殷咎只是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还在他身后一直唠叨。
“你总湿着头发就睡觉,会头疼的。”
“而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身体很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病,一直都健健康康。”
江树突然把擦头发的毛巾蒙到了脸上,就这么半湿地上床,幼稚地想他就是要湿着头发睡觉,就是要生病。
然而殷咎不会再来说他,也不会再给他吹头发了。
他的咎哥不在了,他的咎哥再也不会回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他好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江树脸埋在枕头里,从知道殷咎死讯起第一次让自己真正哭出来,他紧紧抱住枕头像是深恐被殷咎听见了,把所有声音埋在了枕头里,眼泪也没进枕头,浸湿了一大片,最后他哭到了睡着。
“先生……您好香……好香……先生……”
窗外园丁新种的蔓藤明明没有风,却不断地摇曳起来,发出的声音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呼唤曾经的爱人。
忽然,蔓藤以诡异的速度长高,所有藤条扭结在一起像一张网,铺上了江树房间的窗户。
粗糙坚硬的蔓藤贴着玻璃,却如同肌肉组织不断地胀缩,蠕动,像是想要钻进玻璃里,藤上一朵接一朵地开花,瞬间整个窗户都被妖异的蓝色花朵盖住。
花瓣此刻也看起来不像是植物,而是一瓣瓣蓝色的软肉叠成的口器,全部朝窗户里面的江树一开一合,中间的花蕊也像某种动物的腕足,一条条挤成了一簇,舔在玻璃上淌出了腥粘的液体,显得贪婪又欲求不满。
房间里轰然绽出一片诡异的红膜,像是光发出艳丽的红色,可又像某种实体的存在,瞬间覆满了房间里的一切,红色的光纹不断流动。
蔓藤上的花朵察觉到危险,可是又不舍得这么轻易离开,就祂犹豫的时间,房间天花板上的红光突然荡出一层层波纹样的涟漪,波纹的中心伸出来手指粗的触须。
一开始只有几条,可眨眼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堆满了整个天花板,悬在空中像蛇一样扭动蠕缩。
触须通体漆黑,散发出极为艳丽的红光,将漆黑的触体映成了腥红的颜色,显得极为诡异又危险。
这时蔓藤上的花没再犹豫,所有开合的花瓣瞬间全部闭合起来,开始往回缩。
触须却没有给祂机会,如同跃出的鱼群涌向窗户,玻璃如同不存在,所有触须都毫无停顿地穿过去。
蔓藤失去了逃走的机会,像人类一样恐惧地抖起来,层层叠叠的腥红触须可见地胀大,分裂出更多更细的触须,像是生长出的根系,一下就铺满了祂所有的花朵。
祂的花就如同粘上腐蚀性极强的菌丝,开始失去美丽的颜色,腐烂,连根一起融化成一粒一粒棉絮样的残渣,最终被菌丝般的触须吞噬,消失得像从没存在过。
触须马上缩回房间,所有触尖全朝着床上的江树,像是疯狂地想要全部涌过去,将江树完全包裹进祂的触须里,可又极度地克制着,每条触须都绷得在不停抽搐。
“……咎哥……”
江树还在抽泣地呢喃了一声,空中僵滞的触须瞬间像是绷断仅有的理智,陡然胀大,长出更多的根须,顷刻腥红的触须铺满整个房间,将房间变得如同祂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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