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爱哭,却不爱承认,所以我一般会躲在旁边,等她哭好了,再去找她。——《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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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泄了那口气,席灵意觉得天气陡然就变得无比阴冷刺骨,那件裙子虽说不薄,但也挡不了什么风,她又把毛毯还回去了。
早知道不把毯子还回去了,但是席灵意又觉得如果不还回去,那毯子跟着自己淋雨,毛绒绒就不蓬松了。
那种东西不蓬松了,再如何洗净吹干,都没有一开始买来的触感了。
席灵意一个人推着三个行李箱找酒店。
今天回不去家,那个地方总不至于天天有人生日要大宴宾客吧?
今天进不去,明天肯定能进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存款还有一些,今天犒劳辛苦的自己,住酒店去。
雨水不断落在手机屏幕上,好在她手机防水性能不错,只是她需要经常用手指抹掉落在屏幕上的水。
已经下过一轮骤雨了,大多数人应该也已经在刚才的间幕里找到了落脚之处,江渝本来就不是个大城市,现在第二轮雨起头,街上就更没什么人了,只有不怕雨淋的车还有几辆开着。
路边的店都在准备关门了,店员正在关卷闸门。
她手推着行李箱就没有办法抱紧自己,只觉得自己像个被吊在屋檐下的晴天娃娃,脸上笑嘻嘻的,其实身体空荡荡的任由冷风穿来穿去。
要去最近的旅店还得过一座跨江大桥,因为靠近桥了,所以越发的冷,席灵意只能一边努力地走着,一边转移注意力。
明天肯定要感冒了,如果明天发烧起不来床,就后天再去找妈妈。
不对,等感冒好了再去,自己刚从高铁上下来,又受了寒,不得病个十天半个月,别传染给妈妈。
——但是万一,万一妈妈就是铁了心不要她了,长柘的房子她又退租了,她无家可归了呢?
席灵意有点不敢去想了。
没钱了怎么办呢?她现在又没有工作了。
肚子很饿,胃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在揉捏一般绞着疼,身体被风穿肠而过,连她内脏里仅剩的温度都要带走。
如果没有工作又没有钱。
走投无路了。
就去死吧。
把剩下的钱花完。
就去死吧。
也没有人在乎她。
反正,这种被房东赶来赶去,每次被通知搬家都无力反抗,每天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的生活,她过够了。
租在长柘的房子,房租是将近四千。她记得有一年人口普查,平时要修东西电话都打不通的房东连夜打电话给她,让她填房租是一千六,还把面积还填大了。
但就算是发生了这种事,她也没有办法说一个“不”字,因为房子不能不租,天塌下来,第二天她也还是要去上班的。
在她步入社会之前,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社会上职场是有潜规则的,中介是冷酷无情张口就来的,钱是不经花的,一个没有父母托举的普通人,想要体面地活着是很难的。
既然这么难,就不要再继续了吧。
席灵意忽然感觉轻松了很多。三只行李都好像突然就听话了很多。
前面就是桥,她脚步轻快了些。
冷风吹过湿衣服的感觉,比活着更刺骨吗?
被水浸没无法呼吸的感觉,会比活着更难受吗?
坠落的感觉,会像海鸟一样自由吗?
从这样一滩稀烂的生活里抽身,任何人都会觉得很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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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沦在幻想中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瞎想。
席灵意带着笑容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小姑娘穿着一件雨披,头上戴的是刚才那家便利店的帽子,原来是刚才在风雨里关卷闸门的便利店店员。
“你还好吧?”小姑娘关切地问道,“我看你好像状态不太对。”
席灵意的笑容忽然就凝住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张嘴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
“今天太冷了,你怎么穿这么少啊。”小姑娘自顾自地摘下手套握住了席灵意的胳膊,“还自己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席灵意的胳膊已经有点冻麻了,但还是感觉到对方的手心很暖和。
她僵硬地笑了笑:“没事,我订的酒店在桥对面,过桥就到了。”
店员打开自己电瓶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一张暖宝宝,撕开了递到席灵意的手里:“暖宝宝你拿着吧,你自己贴。”
席灵意就随意地贴到了胃上,她这件裙子买的时候好几万吧,不保暖还不如几毛钱的暖宝宝。
她道谢道:“谢谢你,暖和多了。”
“撒谎都不眨眼,这一会儿功夫暖宝宝都热不起来呢,”店员说着,把自己身上透明的塑料雨披脱了递给她,“雨衣给你穿吧,你要过桥,我家住得近,你一会儿过桥这塑料的还能挡挡风。”
席灵意看了看身后那块已经熄灭的便利店招牌,还是没有逞能,接过了雨披:“下次我来店里多买点东西。”
那个小姑娘生了一双笑眼,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很甜美:“可以啊,这是我们店里的雨披,虽然是一次性的,但其实可以反复用很多次的,质量很好。”
席灵意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好,知道了。”
“你看今天又冷还风大雨大的,我就不送你了。”小姑娘手扶着自己的电动车,“毕竟我们不认识,我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席灵意一边套着雨衣,一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小姑娘笑道:“那就说好了,下次一定要来店里哦,我已经记住你的脸了,我会检查你有没有来的。”
可能是暖宝宝开始发力了,席灵意把透明的雨披套上,虽然里面仍旧是湿透的,但是很神奇地,她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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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的风很大,有不知名的鸟在逆着风雨飞,像油画里暴风雨天空中魔鬼的阴影。
席灵意看到江下的水一片漆黑,像是具象化的黑暗,在不断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她刚才居然想要跳下去,那该多痛苦的死法啊,活着总有活着的一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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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灵意终于站在了酒店门口。
这是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是四星级的,在江渝这种小城市里,地图上显示平均一晚是一千多块钱,大概也是沾了周围别墅区的光。
因为下雨,所以行李和雨披得放在门口,门童表示会帮她看好的,请她先进大厅里面去。
一走进酒店的大门,席灵意才感觉自己的手脚终于又有了知觉。
“还有大床房吗?”席灵意看着价目表。
一个大床房一个晚上就要1499,看来她明天还生不起病。
“有的,女士。”前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然后跟席灵意要她的身份证。
席灵意把手探进背包里面找钱包,却摸到了水。
奇怪她的包防水的,怎么会漏了。
她的包里,放着她所有的电子设备啊。
“女士,您的身份证。”前台又提醒了一遍。
“等一下,”席灵意目光又扫到了一个更便宜的房间,单人商务标间,只要899一晚上,她点着那个房间,问道,“这种标间还有吗。”
前台又查了一下电脑:“刚才有一名客人因为过不来取消预约了,请问您需要吗。”
一晚上省了六百块钱,席灵意松了一口气,将沉重的书包放到地上,回答道:“改成这个商务标间吧。”
“好的女士,您的身份证。”有时候她真觉得有的前台像机器人。但是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有办事规程的。
她的钱包不见了。
席灵意一开始发现书包里进了水,没有摸到钱包的时候还在拼命叫自己冷静,甚至还趁机找了个更便宜的房间。
但是她现在仔仔细细全翻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
防水的登山包斜侧面被划了一个口子,雨水是从那里灌进去的。
她把里面的笔记本,平板,单反相机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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