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送走了郭应乾一行人,荣王府里渐渐安静下来。
直到有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沈阳坐起身,“谁?”
却见月影下,桌边坐了一个人。
“吴叔?你回来了?”
吴影倒了杯茶,嗯了一声。
沈尧几步走至桌边,“怎得回的这么晚?”
吴影抱怨,“老子连夜赶路,就担心误了事。”
“事情怎么样,顺利不?”
吴影喝干了后抹了一把嘴,杯子摔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他打了个嗝,“出奇的顺利,我夜探内务府的时候,要找的册子,正巧就放在了最上面。”
沈尧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他目光如炬,“那根金簪……是谁的?”
“薛家。”
“薛家?”沈尧目色一沉,薛家是皇后娘娘的母族。
“二十二年前,先皇宣薛太师之女薛杜若进宫待嫁,赏的首饰里,就有这根簪子。”
吴影看向他,“此事会不会是皇后……?”
沈尧摇头。
云青说她错负,还怀过孕,那么送她簪子的一定是位男子。
他也不希望他父王的死真的与皇后有关。
他沉声道,“薛家现在还有谁?”
“我这次回来的晚了些,就是顺道查了薛家,薛家薛太师早在十多年前便致仕,闭门不出,听说他已瘫痪在床,整日需要人伺候。”
“他的一子一女,女儿薛杜若,现已入宫为后,儿子薛凌霄,是镇远将军,驻守边疆已经十五载。”
沈尧点点头,薛家的事他去安国前便已听过大概。
“其他人呢?”
“薛凌霄妻子前几年得病没了,只留下一个幼子薛昭,年纪不过十六,说是身子羸弱,这些年薛府也只有薛昭在打理。”
“而且这薛昭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入仕,但是他在商道上却天赋异禀,听闻都城一大半的商铺都是他薛家名号,他头脑聪慧,为人又仗义,在都城也颇有威望,众人也都给他几分颜面,均夸他虎父无犬子。”
沈尧摩挲着扳指,细细盘算,“也就是说,薛府里现在只剩下一老一幼,毫无半点可疑之处。”
吴影点头。
沈尧凝思片刻,觉得有些不对,薛凌霄远走,薛昭又不入仕。
即便他身子弱,也可以凭借他父亲的军功与皇后的头衔谋个闲职。
永安帝自是不会说什么。
这可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的东西,他却不要。
往往越是刻意掩饰的东西越有问题。
沈尧从怀中掏出个腰牌,“吴叔,再帮我办件事。”
…………
都城里,一夕间,薛家商号的铺子旁,不论是酒楼,米铺或者首饰行附近,皆开了一家售卖同样物品的铺子。
就连里面的装饰摆设也大差不差。
但价格上却要便宜了三成。
一时间,各大商铺外面人满为患。
而薛家的铺子也同样地排起了长队。
“退钱!”
“明明是同样地东西,你们家怎么就贵了那么多,良心都被狗吃了。”
“是啊,买的时候他还说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别人家卖的都是赝品,我原本信了,结果我回家里仔细地对比过,明明就是一样的!”
“呸!黑心的商家,退钱!”
“对,不退钱,我们就去衙门告你们!”
“算了算了,你们不知道吧,这店铺的东家姓薛,镇远将军和当今皇后都是薛家的人啊。”
“薛家又能怎么样,还没有王法了吗,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都杀了吗!”
“是啊是啊。”
薛府里。
薛昭一身粉色锦袍,面目白皙,端坐在椅子上。
面前站着的是各个商铺的掌柜。
此刻,他们已经急的团团乱转。
薛昭面前叠放的一本本账簿,他一双如女子般纤弱的手在算盘上霹雳啪打的敲打,淡淡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首饰行掌柜的回道,“前几日刚接了个大单子,买家交了五万两定金,我们的银子都用来定货了,如今账上已空,手里只剩五千两银子。”
“酒楼呢。”
“公子,我们这附近也开了家酒楼,而且价格更便宜,已经流失了很多顾客,最近的收入也少了许多,酒楼里的伙计还被撬走了几个。”
薛昭抬眼看向米铺掌柜。
米铺掌柜也小心翼翼说道,“米铺……也刚接了个大单,如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
薛昭停下手中的算盘,感觉到不对,“怎么会这么巧?”
“把订单都拿来我看看。”
几张订单叠放在一起。
薛昭才看出了问题,订单的署名,都是同一个笔迹,上面的名字是,吴老板。
刘掌柜惊呼,“这不都是一个人吗。”
薛昭心里冷笑,哼,只怕是有人要与他过不去。
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先把店里的货都便宜清了,该退的退!一个也不能差!”
“可主子,那些订单怎么办,若是一个月后没货交出去,可要赔三倍啊!”
可眼下薛昭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先是订货,然后逼着他降价。
他若一直挺着打价格还在那。只怕根本没有银子赔给人家。
店铺也要被收了去。
薛凌霄曾再三叮嘱,低调行事,决不可给人抓到把柄,更不能让圣上注意到薛家。
眼下……唯有息事宁人。
“主子,还有个事。”
“说。”
“冀州巡抚郭应乾说能力不足,已经自请调走,圣上也准了。”
“听说……是他给荣王送去的婢子为了争宠毒害荣王,他用人不察……”
“李高呢?”
“已经跟着郭应乾一同去述职的路上了。”
“好,好。”薛昭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叹口气,轻飘飘地说了句,“都杀了吧。”
废了的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薛昭闭上眼,一时间想到太多事,沈尧刚回来,贺瞻远废了,郭应乾走了,店铺也关了。
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到底与沈尧有没有关系。
薛凌霄只是让自己盯紧沈尧。
他当时还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回国的质子,为何要浪费时间。
如今看来,他不简单。
秋末,天气转凉,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凛凛,来来往往的人都披上了厚厚的大衣。
沧州城门口。
“官爷行行好吧,让我们进去吧。”一位满头银发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苦苦的在城门口哀求。
守城的官爷却丝毫没有可怜她们,大声嚷嚷“去,一边去,饥民不能进城。”
老妇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男孩,他衣服破败不堪,面黄肌瘦,拽着官兵的衣服祈求道“官爷,求求您了,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
守城的官兵懒得跟他们废话,粗暴地将小男孩推倒。
就在小男孩快要摔倒的时候,有人抢先一步托住了他。
一身白衣似雪,似清风明月。
这是长宁第一次见到言若眼含怒意。
他将男孩拥入怀里,声音虽与平日一样温柔,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冰冷,“敢问官爷,为何饥民不能进城。”
官兵看言若气质翩翩,身后还跟着几位护卫,不敢招惹。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解释,“没有为什么,上面吩咐的,我们也是照做。”
长宁想上前去理论,言若却拽住了她。
这些官兵也只是听命行事。
他转身吩咐两名护卫先进城,购买些衣服和吃食。
又摘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二人身上。
长宁也扶着老婆婆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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