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阿必在的缘故,丘婆欲言又止,却问:“你娘给你的钱袋子还在吗?”
詹晏如点头。
“那钱袋子的夹层里有些干茶,或许能排上用场!”
“干茶?”詹晏如从不知那钱袋子还有夹层。
瞧她一脸犹豫,丘婆连忙起身,却因着病情未愈,扶着脑袋晕了几息。
阿必刚扶住她,她便说:“不行,我得回趟平昌!”
阿必赶忙劝:“那可不行!婆婆还得静养,此时不宜多动!”
既然从平昌逃出来,若非事出有因,丘婆不会再回去。
詹晏如犹豫地去看手中红瓶,她直觉这里面的东西危害极大。
桓娥是宫里的人,不是公主就是皇上安排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能致命,再想到昨日桓娥虚弱的样子,詹晏如心下重重扯了几下。
若是真要了桓娥性命可就麻烦了。
她死在国公府上,这药又与寻芳阁有关系,整个邵府都洗脱不了嫌疑。
太后那日说的不明不白。
给她这糖膏无非是暗示她用作同房。
她起初是觉得太后想借此试探自己的态度,此番再看却不是这个意思!
借刀杀人?
若她听话服了这东西,死的人是她,也无人知道这药的来处,届时郑璟澄必会受牵连,因为他婚休,照理不会离开国公府。
若死的是旁人,只能说明她不听话。但太后就没有下招了吗?只怕国公府亦会受牵连。
太后要的是借联姻把国公府拉下水!如今这剧毒阴差阳错用在桓娥身上,可谓正中下怀!
“晏如?”丘婆唤她,心知出了大事。
詹晏如试图冷静,只问:“阿婆,吃了这东西能撑多久?”
“最多也就三五日。”
詹晏如眉心拧地紧。
仔细算算,今日距桓娥尝膳已是第四日。
她立刻掀门而出,急急忙忙走了。
^
通向资安的官道上,几匹快马飞驰而过,簸土扬沙。
“少爷,怎么突然改道平昌了?”
“皇上今早派人送了密信来,昨日桓娥不适找过府医,府医觉得症状有异,递了松经年。”
“松经年怎么说?”
“他不好确定,但症状像极了寻芳阁当年盛极一时的‘汗血魁’。”
“汗血魁?是什么?”
郑璟澄眸色更沉。
“不知。但有人把东西带进了邵府,要除掉桓娥!”
“!!!”弘州心惊,“还要嫁祸邵府?!”
郑璟澄意味不明瞧了他一眼,没再往下说。
可弘州跟着他长大,当即猜到他想的是什么。
还有谁能这么明目张胆对抗皇上?
无非就是太后了。
少夫人是井家二姑娘,等同于是太后的人。
处理清芷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她心思缜密,那日被太后留了那么久,还能干什么?无非是想办法对付郑璟澄罢了。
所以郑璟澄才改了主意,先去平昌。
只有查明真相,才能将邵府的嫌疑洗脱。
瞧着郑璟澄面色难看,弘州不好再往下说,当即在马背上狠狠抽了一道,紧跟上郑璟澄的速度。
^
回到府上,詹晏如避着敏蓉,急急忙忙翻出詹秀环给的钱袋子。
这是阿娘留给她的唯一一只,用了十几年,绣面都磨得包了浆。
她透着光线看了看,还在上面捏了又捏,连忙找了把剪子把钱袋子彻底剪成碎布。
凌乱的线头和布渣中,她努力找丘婆说的干茶。
直到撕开钱袋子最下面的一排细线,才终于发现三粒食指长度的褐色干叶。
翻来覆去找了几遍,最像干茶的也就这东西了。
她没有旁的方法,只能按照丘婆说的去试上一试。
立刻攥着茶往桓娥所在的后罩房去,门口的敏蓉见她行为仓惶,也一并跟了去。
“少夫人要亲自看桓娥?”
詹晏如点头,“今日她始终没露面,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还没去过后面,也没见着她。”
“那你去拿些水来!昨日她身子不适,好歹是宫里出来的,总也不能说我这新主人待她刻薄。”
敏蓉虽然不愿,但詹晏如说得严肃,她也没办法只得照办。
詹晏如独自走近桓娥所居,轻轻敲了几下门,可门内无人应。
她心下一急,推门而入。
桓娥似是昏厥,正闭目仰躺,可身上的里衣却透着星星点点的红,样子着实吓人。
“桓娥?!”詹晏如忙上前轻唤。
桓娥没反应。
詹晏如连忙去桌上取壶,把冷水倒掉,干茶放了进去。
不多时,敏蓉来了,一进门就被桓娥的样子吓出一身冷汗来,手里装了开水的壶差点摔落。
怕她惊了旁人引来麻烦,詹晏如连忙将她拽进门,又给门上了闩。
“她怎么了?”看着面色如纸的桓娥,敏蓉吓得目瞪口呆。
来不及解释,詹晏如将开水兑在壶里,待里面冒出些微香气,才取了空杯倒水。
不确定丘婆这法子是不是管用,詹晏如手心捏着把汗,连忙端水到桓娥身边,用药勺将清水从她苍白的唇间喂了进去。
“少夫人?!”
看詹晏如额角急出一层细密虚汗,敏蓉吓得惊红了眉梢。
詹晏如此举算是病急乱投医。
她静坐不语,试图让自己冷静,想出更多办法缓解困境。
可胸膛起伏急促,捏着杯子的指尖都泛着白。
若桓娥死了怎么办?
太后不会难为井家,只会让国公府背锅。
余光中的敏蓉手足无措,她完全失了主心骨不敢靠近一步,也因此吸引了詹晏如的视线。
瞧着她突然意味不明地看自己,敏蓉更慌了,腿一软跪到地上。
“少夫人,我不知道,真的与我无关!”
“是吗?”詹晏如起身,缓步走至她跟前,“你是从向府找来的,井大人都对你不熟悉,我又岂知你是不是给桓娥下了什么药?!”
“我真的不知道!少夫人!她是宫里的人,我再能耐也不敢碰她!”
敏蓉哭声越来越大,央求不停,可詹晏如没有好办法。
她既不能让国公府背上这桩罪名,又不能害了井府的阿娘。
若桓娥死了,太后必定栽赃。
国公府被搅进来,她无法善终,阿娘在井府的地位还能安稳吗?
除非嫁祸给向府!
矛头不直接指向井学林,却也能在这场暗斗中除掉向初丹!皇上若知道有人敢对他指派的人下这样的毒手,绝不会坐以待毙!
若能除掉向氏,井府里主母的位置空出,几房姨娘明争暗斗!不论之后自己在国公府地位如何,阿娘在井府都不至于再艰难度日!
这般想着,詹晏如目色完全冷下来。
她哪知道这暗流竟会这般汹涌。
拨开抱着她腿的敏蓉,詹晏如情绪又稳定了几分。
“哭也没有用,只会害了你我害了井家。你该想想,怎么解释那日非让桓娥尝膳的事!”
言罢,詹晏如掀门离开。
但她一夜未睡。
从为井全海替考,再到为向氏长女替嫁蔡家,两桩丑事就已够成欺君的大罪!
担心无法从这次的风波中幸免,她不能让井学林就这样奸计得逞!
索性又起身在书案上铺了纸研了墨,事无巨细写下了密密麻麻的五页状词!
直到窗外微露晨光,她才在几页纸上盖了自己的印,仔细装在匣子内,藏进妆奁中。
她要确保手上留有威胁井学林的证据,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博弈!
一晚上,敏蓉没找她,也无人来报桓娥的死。
詹晏如简单梳洗,先一步去了桓娥住的厢间,还没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