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坏脾气?”
詹晏如被他问地懵,水润杏眸里满是疑惑。
郑璟澄郁闷,扇风的速度都快了。
“昨日我假意受伤,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是想问的。”詹晏如说,“谁都不愿被戏耍。但后来再一想,你没受伤不是好事吗?还有什么可追究的?”
“哦——”郑璟澄看着她,“也就是说,你并不在意我是不是骗你,更不在意我骗你的目的。因为你巴不得找一种方式接近我,为了——”
他努力在想那日詹晏如怎么同丘婆说的。
“——为了看得见,也摸得着?”
却不想这招果然有用,只见詹晏如那张惯于冷静的脸“刷”一下子红了,反复漆了几层油彩似的。
她惊讶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嘴捂上!放在腿上的手攥了又攥!最后还是把脸别开来。
“你这么理解的?”
“不想承认?”
郑璟澄把外侧手肘架在腿上,故意侧身将脑袋探到她面前,“不行哦,我可什么都听到了。”
扇子的小风将他身上的甘松香吹得不断拂面,詹晏如心跳更快了些。
她确实说了那样的话,也不能不承认…
但他此刻语气也不像是追究。
那忽然提起来做什么?
詹晏如一时摸不清他心思。
但想着那毕竟就只是搪塞丘婆的说法而已,也不至于让她因这事给他赔礼吧?
于是詹晏如硬着头皮为自己开脱:“那我不是也没得逞?”
谁想他竟笑出声:“怪谁呢?”
怪谁??
詹晏如表情更加凝固。
虽然脸上发着烧,却是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半晌,她只挪了还没僵住的眼睛去看端方君子的一脸不正经,正经八百地说:“是夫君恪守君子之道。”
“好——”郑璟澄似是得了什么想要的答案,坐回去时拨了下她发髻上的步摇,“婚休将近,我要去趟营广。”
莫名转了话题,詹晏如心下松了口气。
却听他又忽然说回来。
“上次夫人怎么说的来着?若担心传出什么夫妻不睦的传闻,休沐时便找一日?”
詹晏如彻底惊呆了,缓缓扭头去看他那张含笑的脸。
“我想说找一日同游。”
“我不是这么理解的。”郑璟澄敛眸把玩着扇子,“这次公差少则一旬,多则三旬半载,总也不能让新妇才进门就独守空房?”
闻言,詹晏如诧异地眼睛都不眨了。
她认识的郑璟澄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可他说了,毫无避忌。
所以詹晏如觉得他定是有所考量才会这般讲。
于是,她只好把即将脱口那句拒绝又咽回肚子,想着他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这是两人一开始就达成的协定。
詹晏如试着冷静情绪,转回脑袋时才不情不愿说了句:“那夫君可要当心。”
“什么?”
“羊入虎口…”
也不知道谁是羊…
郑璟澄别开脸时,笑意更胜。
詹晏如没在这事上浪费太多情绪,只顺着他方才的话问:“平昌的案子,夫君查得如何了?”
“官官相护,着实不好办。”
也有他觉得伤脑筋的案子,看来钟继鹏的势力还真是大,若当年不跟着井学林来京,她都不知阿娘又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你这次公差也会去平昌?”
郑璟澄点头,已恢复肃然。
“先去营广。平昌的事一时半刻解决不完。”
即便如此,詹晏如也知道若他决定去查平昌,就一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才会去这么久。
“前几日井府差人来问归宁一事,我借着你打算娶外宅的事拖了拖,待你回来再说。”
原来那日仆婢们传的娶外宅一事是这样。
郑璟澄恍然是个好说辞,既能隐下他行踪,又能拖些时日。
詹晏如又道:“夫君离府这么久,我也想讨个殊荣。明日我把丘婆接出来,准备盘下个铺子让她做些事情,也省的她再为生存奔波。”
郑璟澄同意,“我帮你找铺子?”
“倒不用,铺子已经寻得差不多了。但刚嫁进国公府,总往外跑着实不妥,想着该如何跟婆婆说。”
“母亲那好说。”郑璟澄收扇,“你若觉得不方便,就去东华巷住,进出避着些人。”
“郑府?”
“嗯。”郑璟澄别有意味瞧了她一眼,毕竟从前就总说带她去,却未实现过。
“这几日我让下人收拾出来。”
“多谢夫君。”
一路返回国公府。
下车后,詹晏如先进了府。
郑璟澄将几上那袋银子随手给了驭夫。
“少夫人念你们辛劳,赏的酒钱。”
驭夫大喜,这一兜银子可顶他两个月劳银了。
瞧着郑璟澄进府,他喜色更浓,心想这新进府的少夫人真好,竟能这般笼络人心,这是要在国公府扎下根啦。
^
隔日。
郑璟澄自打回府后没再出过门。
而今日他更是一早就在书房,詹晏如进去送了两次茶水,看他在看几份状告营广郡守罪证的证词,便也没打扰。
天气炎热,詹晏如坐在院子里看郁雅歌那讨来的几本古籍。
日头西沉,敏蓉去井府送信未归,想是被向氏留下问话,只剩桓娥侍奉左右。
着实清静。
“少夫人——我身子不适,想去歇歇。”
桓娥声音从后传来,詹晏如抬眼去看,就见她脸色白的厉害,放下托盘的手依旧轻颤。
“看过府医吗?”
桓娥点头,詹晏如又发现她脖子的衣襟处被汗液蹭得发红,别说她是宫中出来的了,就连寻常府上的仆婢也不会这般不顾姿容。
桓娥答:“看过,府医说是月信闹的,休息一日,明日也该好了。”
詹晏如目色沉了沉,应了她告休的请求。
瞧着她浑身无力,脚踩棉花似的往后罩房走,詹晏如直觉她的异态该与太后给的那瓶糖膏有关。
合了书返回厢间,趁着此时无人来扰,詹晏如将藏在首饰箱的小红瓶取出,拔了红塞谨慎闻了闻。
确实是股清淡的红糖糖膏的甜味。
为了更好辨别,她这一次将整瓶都倒进了盛放清水的杯中。糖膏融水的瞬间,清水变成茶橙色。
詹晏如凑近了闻,扑鼻热气夹杂着一股浓腥的味道,让她差点没呕出来。
可这股气味却让她没来由地忆起阿娘与丘婆的一次争吵。
那时她还小,但她清楚记得被阿娘摔碎的酒壶里,漾出来的酒气中便夹杂着这样的腥味。
詹晏如生怕自己弄错了,连忙出门要了壶酒。
没多时,小厮便送了壶昂贵的精酿原浆。
詹晏如把杯里的水和那壶酒勾兑在一起,摇晃了半天再去闻,腥味甚至压过酒气,变得更加浓郁。
这气味也让她更为笃定,这小瓶里的糖膏必然与当年酒壶里的东西是同一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詹晏如连忙把掺了酒的原液重装回小红瓶,其余的全部倒在了门口花架上的两盆吊兰中。
“咚咚咚——”
又是几声敲门声。
“夫人?”
郑璟澄的声音传来。
詹晏如加快速度将红瓶锁进妆奁,帕子随意擦过桌上洒下的酒水才镇定心神去迎门。
“夫君——”
许是方才用了不少酒,开门的一瞬,郑璟澄闻到屋中的浓郁酒气,稍蹙眉心。
他视线下意识落到桌上的酒壶,撩袍进屋。
“夫人在做什么?”
“方才馋酒了,就要了壶来。”
郑璟澄落座,没什么情绪地瞧着桌上的白玉石双耳执壶。
“我记得你不沾酒?何时还添了喝烈酒的习性?”
烈酒?
想是根据装壶的酒器判断的。
詹晏如也坐下,目光避着他。
“是不沾酒,但夫君早上说今晚要过来,我想着或许能壮壮胆。”
“壮胆?”郑璟澄觉得新鲜,“我是什么禽兽吗?”
他边说边用指骨敲了两下瓶身,“值得你一整壶酒都喝了?”
詹晏如生硬地笑笑,“我也怕自己兽性大发,便也没喝。”
郑璟澄挑眉,可眼中透着犹豫。
“酒呢?”
“倒了。”
…
郑璟澄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能倒酒的地方不多,也就门口那两盆吊兰里。
他起身走过去,詹晏如连忙跟上,心惊胆战地瞧着他在吊兰旁看了看。
确实盆土是湿的,还泛着股带泥土腥臭的酒气。
他扭头看了詹晏如一眼,发觉她惊慌失措,便也想起那日丘婆曾教她的——‘男人都一个样,你给他喂杯酒,往他怀里一钻,再主动亲上一口,他不喜欢都难。’
他忽然转身过来,展开扇子。
“倒也可以省了前面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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