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保全更为紧张,舔了舔口干舌燥的唇。
“我、我也是靠吃老本…”
“刷拉”一声,随着郑璟澄的折扇划开,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转移过去。
“那棚子能装下千辆马车了吧?”
金保全僵硬地吞了吞口水,没敢说话。
郑璟澄:“那日我大致翻看了客栈这些年的账簿。瑞光元年,金掌柜曾卖了大批木材给周边木商,这事还记得吗?”
金保全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那是翻修房屋的余材。”
郑璟澄:“你方才还说客栈设施陈旧。不过十年的功夫,才翻修过的房子也不能是目下这般模样。我倒觉得像是把什么庞大的建筑拆掉后的残料。”
“何况,瑞光元年你不仅卖了诸多木材,镖行也不从你的客栈走镖了?”
“这么多年,所有镖行宁愿下榻十里外的简易驿站,也不愿在你这住。为什么?”
金掌柜不知道他怎么查到这些的。
但他记得几日前,詹氏下榻客栈时确实听那随行的镖头说过拒绝不住。
郑璟澄没给他说的机会,只道:“原因无他,因曾有个镖行在你这犯了走镖人的大忌——”瞧着金保全瞳孔骤缩,见郑璟澄忽一倾身,已是十拿九稳的语气,“——丢镖。”
架不住郑璟澄的步步紧逼,金保全连忙伏身辩解,“若不是大人今日告知,草民到现在都不知因何得罪了镖行的人。”
“是么?”郑璟澄语气一冷,“是不知道,还是再无人知晓?”
“草民的确不知!”
“好!”郑璟澄将桌案上的一个薄本扔在他面前,“京兆府的人昨日去户籍司查虎子来历,刚巧赶上大理寺这几日碰上的一桩重案,顺带着就把户籍司十五年内关于十岁以下幼童的记录一起翻查了。”
“虎子,竟是个镖头遗孤?!”
“昨日你也说了,他五岁时你捡了他。哪门子的远亲竟能神机妙算?在镖行刚被灭口之际就把他交给了你?”
坐一旁的周元魁没想到郑璟澄用了一日多就查地如此深入,视线也跟着落在金保全面前的薄本上。
金保全并没翻开,只稍稍抬头,依旧故作镇定。
“也不能证明与我相干!”
“确实。”郑璟澄点头,“当年的事线索早断了,实在无法查证。”
金保全咽了咽口水,心虚之态表露无疑。
“但金掌柜不妨讲讲,为何你的庄子里会有个冰窖?里面还藏了那么多少女尸身?!”
话音才落,金保全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
“郑大人方才所说为真?”
周元魁跟着郑璟澄从正院走出来,不停追问。
只见郑璟澄点头,“若不是借着问询腐尸一案将金保全传唤来,他庄子里的秘密无人能知晓。”
但周元魁依旧想不通。
“腐尸是金保全自己放在客栈的?他怎么会这么蠢!”
郑璟澄没说话,显然不认可这个说法。
周元魁又问:“京兆府尹秦星华怎么会查到虎子的背景?”
郑璟澄:“前几日虎子偷了詹氏包裹,詹氏告到京兆府,昨夜京兆府在离安善堂不到三里的水渠内找到虎子的尸身。”
提到詹氏,周元魁反应了下才问。
“虎子死了?怕不是被谁灭了口?”
“秦大人还在查,知是与我查的案子相关,便将细节送了来。”
周元魁犹豫着点头。
他总觉得这腐尸案里外里透着诡谲,却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联。
小心觑了眼身边这个松风水月的朗润男子,周元魁总觉得他这副昆玉之姿的皮囊下隐藏着重重迷雾,让人擦亮了眼都看不真切。
自新帝登基以来,大理寺这些年始终在查以往的冤假错案。
很多案子线索早断了,要想按当年的思路继续追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京郊突然出现起腐尸案,又闹得这般厉害,对于闲散惯了的人,总归是生出几分不安来。
如是想着,忽见郑璟澄步子缓下,顺着他视线去瞧,也发现场院老远处正碎步穿行过一抹不起眼的荼白,仿佛是住在客栈尾房的詹氏。
“大人。”
清脆女声从背后传来,郑璟澄收起视线回身,从容神色瞬间没了影,因那是母亲的贴身侍婢。
“倚柔啊...”
瞧着倚柔走近,周元魁连忙拜辞,同时让跟来的官吏将这几日关于腐尸的验尸格目交予了弘州,便匆匆退下了。
知道此时出现在大理寺的不合时宜,倚柔不敢耽误,只利落福身,按交代询问:“少爷何时回府?主母说还有诸多事等着您拿主意...”
想起前些日父亲急信内容中提到的赐婚,郑璟澄唇线绷直,此刻倒显得疲惫。
“不是都定下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主的?”
谁还听不出这是不满...
倚柔干脆压着声音劝:“少爷...您早晚得回去...”
想到离礼部选中的吉日还有八日,郑璟澄又望向正从门房走出去的荼白上,不慌不忙道了句:“这几日有桩大案,等稍有眉目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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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晌午都没等来罗畴,担心丘婆癔症再犯,詹晏如只好自行去安善堂走一趟。
见到罗畴身边常带的药童,詹晏如才得知罗畴今日突然告假,理由是安善堂这几日应招药婆的人过多,他应付地力不从心。
不过他倒是安排了另一个医士帮他跑一趟大理寺,但那医士一个上午都被位贵客缠着,实在无法脱身。
詹晏如等了片刻,想起前几日自己也揭过药婆的告示,索性随着人群去了安善堂后身的配药室。
排队等着位白髯老者考察学问,詹晏如视线扫过这间阔室,正有垂髻药童从竹篮子里将晒干的草药按照类目放进药柜。
药柜的数百个密密麻麻的小柜上皆贴着规整写下的药名,从左到右按笔画排列。
【五灵脂】一眼就被詹晏如瞧见。
只不过那个药屉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长长的队伍往前移动了几步。
詹晏如刚好听到那药柜下站立的药童对另一个小童说了句:“去炼药室知会声,五灵脂不够了!”
“昨日不是才运来的?!”
“这味药用的格外多,你也不是不知道,快去说一声,别误了事!”
瞧着那小童急急忙忙跑开,詹晏如眉心微蹙。
队伍又往前走了几步。
前面的皆是年级较大的阿婆,记性不好,问题也多,正赶上个话密的抓着他白髯老者问东问西。
老者一脸不耐,只道:“若学不会保密,这药婆子便做不得!”
也不明白配个药需要保什么密,詹晏如心下犹豫。
药房开出的劳银比其他地方都高出五成,但凡会读字的都能被录用,仿佛是个不需要太多脑力的活计。
可放眼这安善堂外应招药婆的人络绎不绝,却是不知这炼的什么药能需要这么些人来配药。
瞧着队首的人在一堆草体写下的契约纸上签了字还戳了指印。
许是从小看着阿娘和丘婆的经历,她看到仿若卖身契的东西便犹疑不安。
直到队伍行至她时,老者熟练地指着契约上两处空白,让她签字。因读不懂契约草书内容,老者也不多解释,她索性放弃应征,匆匆离开。
也不知安善堂后面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詹晏如托药童给那位新的医士留下口信,准备先返回大理寺,将今日罗畴告假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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