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敌国公主
北道风紧,雪末子在空里打旋。
前日走水毁了数箱物什,清点重整误了时辰。因而一路紧赶,直至近榆坡的驿站方才歇脚。
离帝都还远,路还长。
车内,帘压得很低。清颜把小炭炉塞到脚踏下,热往上漫,华槿却始终不觉得暖。
她精巧的面容此刻犯着不正常的微红,脑袋耷拉着靠在清颜肩头。清颜医术了得,在她身边多年,最是知道她的旧疾。
“殿下,前夜风寒进了里子,又一路奔波。我给您下针吧,不然今夜定是要烧。”
华槿摇头:“不用,烧出来未必不是好事。”
“殿下……”清颜不解。
华槿笑了,却未作回应。
灵儿叩帘,放萧羽笙进来。风雪挂在他肩上,人却依旧干爽利落。
萧羽笙生得清俊,眉骨起落分明,眼形偏长,收束时如霜刃入鞘,抬眸又带一线温光。
他是华槿留在身边的第一个隐卫,陪伴她的时间亦是最久。
见华槿虚弱无骨,他望向清颜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殿下如何?”
“不碍事,先说正事。”华槿抬眼。
他自是拗不过她,便说起正事:“昨日我们的行车路线确实被换了。今日我找到坊巷口的小官,他认了。有个穿灰色棉袄的伙计,自称‘承和小号的人’,说‘内府改令’,要改迎亲线路。承和是玄京城里的小号,专做盐铁杂货,给各家跑腿,跟坊正、路引、扛活的都熟。所以坊正拿了那人的银子便放行了。”
华槿出玉京时便知去往和亲的一路必有凶险,才会带上大半铁骑亲卫随行,只是未料到刚入玄国就遇上这么大阵仗,看来有人想致她于死地的心实在急切。
清颜道:“把我们引到油坊跟香烛行门口,借火灾意外实则刺杀殿下。这个承和小号,看来大有来头。”
萧羽笙点头:“屋脊上的人被玄霆军拿了,但他们的口风我打探不了。”
“不用,别惊动玄霆军,暴露了自己。”华槿道,“毕竟到了玄国地头,我们得藏拙。”
“明白。另外,我打听的时候注意到,坊间已有传闻‘玉女不详’,说‘火从南来、祸从玉来’。”
华槿不由垂眉轻笑:“事情才出,便有传闻。玄国看来是不太平。”语罢,她缓了口气,“我们可静观其变,且看苍玦如何应对。”
萧羽笙赶忙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药递来:“我按清颜说的,寻了干姜和细盐。含一点,暖胃压寒。”
华槿见他手包了纱布,便执起那手:“可是昨夜受伤了?”
萧羽笙赶忙收回手去:“不碍事。昨日没护好殿下,差点就……”
华槿看着他紧张无比的样子,笑意柔了起来:“你总是如此这般操心的模样。”
萧羽笙还未回答,帘外传来冷硬的男声:“今夜先入驿站。明日走北道进城。”
是苍玦。
灵儿掀帘一线,风把雪吹进来一些,华槿不由打了个寒颤。她瞧他束着发,执着剑,风雪于他毫无半分影响,不由心生羡慕。曾几何时,她也不怕风、不怕冻。
“殿下费心了。”华槿提了气坐直了身子,笑盈盈地答复他。
“你们的队形靠里,道边有冰脊。轿子留中,小心行路。”苍玦目光如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道:“走。”
马蹄声远近交替。队形换好,车队再次起程。
一个时辰后到榆坡驿。玄霆军先入,清院,合门,再请车队进来。
清颜扶华槿下轿,华槿此时的热度又高了几分。她特意把脚放稳再迈步,呼吸压住,可前脚刚落台阶,便眼前一暗,身子前倾。
旁边一只手托住她后背,力道稳,刚好将她按回重心。
苍玦的声音在耳侧,很近:“病了还强撑。”未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已顺势将她轻巧地抱起。
华槿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她因发烧微烫的体温便贴在他的皮肤上,怀里漫开丝丝香气,似花香揉着沉檀,清雅独特。
一瞬的恍惚,苍玦收回心神加快脚步将她抱进屋去。
将她在榻上安顿好,苍玦便吩咐秦军统领飞白:“叫驿医过来。”
“不用。”华槿抬手抓住苍玦袖口,抬眉仰视道,“我的随从清颜就是医官,平素里就为我诊脉,她在我不会有事。”
清颜此时也已入内,便行礼:“北定王。”
苍玦扫了二人一眼:“那赶紧诊脉吧,有需要的药材让飞白去安排。”
清颜搭脉:“回禀王爷,公主体虚,又风寒入里,不可用猛药。需先准备些汤药发汗,只要汗出了便问题不大。我这就写方子。”
“命人来铺毡,火盆烧旺点。”苍玦补充道。
“飞白领命。”
屋里头好一阵忙碌,热气慢慢起来。苍玦始终在榻边站着,华槿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对近卫吩咐道:“清颜、灵儿,你们都先出去吧。”
屏退旁人,屋里只余炭火声。
华槿半支着身子:“殿下,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苍玦问道:“公主此来,心里可甘愿?”
华槿顿了几秒,开口道:“玄玉两国战事不断,和亲是为了两国百姓,出身皇家我自有不可推卸的使命。”
她气息虽虚弱,却是娓娓道来:“我知晓殿下连年征战,虽戍边北境,也曾数次南下与玉国交手。自知于殿下而言,我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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