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令不答,仍旧坐在那不动。
吴代摇头,不再多劝。
——
向谦出了门,就去车马行雇了马车。他们要坐马车出城,到了回头渡,再坐船南下。马行的人见他来得急,要马车也要得急,把价格提高了一倍。向谦只求快启程,也无心讲价,就直接答应了。
马车到了向宅外,向谦就去开门。向晚词母女已经哭过一场,各自收拾好了。见他回来了,一家人都去搬东西。
因为要远行,向谦夫妇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多年搜集来的古籍,这个两人是万万舍不得卖的。因此这些书籍就装了几大箱,连带着向晚词带回来的两大箱子,着实费了些力才搬上去。
搬完东西后,向谦去把钥匙交给魏房牙,把最后的手续办了。一家人就上了马车,朝城外去。荀府的马车远远跟在后面,也出了城。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回头渡。向谦去船行跑了一趟,租了两间舱房,三人就上了船。半日后,船开了,缓缓驶出回头渡。
荀令坐在另一艘船上,也跟着走,吴代没辙,只能陪着。一里又一里,吴代眼见着船离京城越来越远,不知道荀令还要跟多远,又没法劝,只能一路叹息。
——
船出了护城河,就开到了千醴湖上。千醴湖是天眷国第一大河流万年河的支流,从千醴湖走水路到万年河,再从万年河顺水而下,用十来日的功夫就能到广城。
船行到千醴湖上后,向晚词就走到甲板上。
那日就是在这千醴湖上,安国侯世子说出了那些言语。她也是个人,被人那么当面羞辱,怎会不伤心难过?只不过这些年来她已经听惯了,伤心难过也有限。她只是不想在荀令面前如此难堪,可偏偏事与愿违。
望着茫茫湖水,向晚词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本就晦暗的心情更糟了几分。
忽然一声暴喝传来,惊得正自黯然神伤的向晚词浑身一颤。
“丑妇!可让我逮着你了,这回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竟敢给我下药,害小爷我受尽折磨,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小爷我定然要扒光了你的衣服,让你在千醴湖中泡上七天七夜,让全京城的人都好好看看,你这个闻名京城的丑妇是何模样!”
听到这声音,向晚词心下一沉,循声望去,不远处正有一艘船快速朝这边驶来,船头上正立着个人,正是那安国侯世子。他旁边还围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朝这边看来,人人面露凶光,神情不善。
安国侯世子怎么会在这里?向晚词心中暗自叹气。这当口她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跑去找船老大,加钱让他以最快速度开船。
船老大正在船头,也听到了安国候世子的叫嚣。这个闻名京城的纨绔子弟他自然认识。
船老大本不想惹麻烦上身,想把向晚词他们一家三口都交出去。只是向晚词给得多,看在钱的份上,惹点麻烦也不算什么。反正那安国侯府已经徒具虚名,落魄了许多年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还是钱更重要。
——
另一条船上,吴代已经不敢去看荀令的脸色了,只是低声道:“延之,杀不得,杀不得,安国侯现在还有用,他的世子现在还杀不得。”
“天一,割掉那家伙的舌头,挑断他的脚筋,把船凿沉,其他一个不留。”
“是。”
天一领命,带着几名暗卫下水去了。
下水前,天一手指弹动,射出一枚暗器,刚好击中了安国侯世子的嘴,切断了他的舌头,他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向晚词说服了船老大,正要回舱房去提醒父母,那边传来的声音忽然停了,她不由脚下一顿,朝那边望去,就看见了那边船上捂着嘴的安国侯世子。
他怎么了?
向晚词满心疑惑。
仔细看了片刻,发现安国侯世子捂着嘴的手上不断有血流出,他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向晚词一怔,忽然想起了那天的事。
“天一,把他的舌头拔出来。”那天他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舌头,安国侯世子捂着嘴,流血了,没声音,难道……
向晚词没有再想下去,她朝周围看去,远处有不少船只。她站在那里,望着湖面,还在不停找寻着。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想找的人,向晚词收回目光。她不想再找下去,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只是徒增伤怀,不如不找。
她朝船舱下走去,走了没几步,蓦地破空声传来。向晚词回头,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她飞来,速度迅快,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向晚词当即朝旁边一闪,尖刀险险地擦着胸口飞过,钉在了她身后的船板上,削掉了她一大截头发。
向晚词脸色发白,手脚发麻,看着犹自颤动不已的尖刀,心口突突狂跳,一时间浑身冰凉。疼痛随即传来,她缓缓低头,就看见了自己胸前的血迹。尖刀擦着她飞过时,还是割伤了她。
向晚词靠着船板,慢慢滑坐下去,鲜血不断流出,她伸手去按住伤口,更强烈的疼痛接踵而至。原来只是划破了就那么痛,那天他被一剑穿胸,该有多痛?
向晚词正想着,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而焦急的声音:“阿词,阿词。”
她抬眼望去,正在想着的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荀令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在替她上金疮药,脸色焦急阴郁又愤怒。吴代背转身,站在不远处,他旁边还站着几个护卫,也背转身站着。
看到他,向晚词轻声问:“你那天,很痛,对不对?”
听到这话,荀令一怔,顿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勉力一笑,道:“不痛,我不怕痛,真的。”
“骗人。”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我也不痛,只是擦过去划破点皮,你别担心。”
荀令不答,阴着脸替她上药。
他治伤经验丰富,向晚词又真的只是划破了道口子,很快就处理好了。给她包扎好后,荀令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
这时,闻听得外面吵闹声的向谦和向母从下面的舱房中上甲板来,就看到了倒坐在地上的向晚词。
向母惊呼一声,当即扑过来。
没等她开口,向晚词就说:“娘,我没事没事,就是划破了一点小口子,已经包扎好了,没事的。”
向母哪肯听她的,急急要检查女儿的伤,手伸过去,想起这是在外面,又停了手,转头对向谦说:“把幺儿抱回房去。”
向谦看了看抱着女儿不放手的荀令,暗叹一声,道:“劳烦丞相大人抱小词回去。”
荀令没说话,抱起向晚词就朝舱房里走去。向母紧跟在后面,向谦也跟着来了。
——
四人走后,吴代转身,看向那边已经开始沉没的大船,目光微寒。
方才那边船上有人飞刀过来要杀向姑娘,还好她闪避及时,不然就要当场殒命了。延之看到刀朝向姑娘飞去,顿时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让暗卫带着他飞掠到船上来。他本想劝延之留安国侯世子一命,既然对方自己要找死,他也不用再白费功夫了。
一盏茶的功夫,对面那艘船彻底沉下去,吴代对旁边的护卫打了个手势,护卫们立刻朝船老大所在处走去。没多久这艘船就以最快的速度驶出十几里,远离了刚才的水域。
——
到了舱房里,向母把其他人都请出去,亲自给女儿检查了伤。荀令给她包扎得不是很严,毕竟伤在胸前,他也不好在外面直接掀开她的衣裳去处理,就上了金创药,在外缠上了布条。
看到女儿胸前并不是很深的伤口,向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怒气冲冲。这伤口的位置,要是没避开,就是致命伤了。
小心翼翼把布条取下,仔仔细细上药包扎后,她才问:“幺儿,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向晚词不答。
见她这样,向母心下了然,缓缓问:“是因为那个丞相是不是?”
向晚词还是不答。
向母长叹一声,再也不问,给她换了衣裳,扶她躺到床上休息后,就出了舱房。
荀令跟向谦正站在外面,两人没有交谈,相隔的距离不远不近,也没有看对方,只是各自沉默地站着。
向母出来后,向谦马上走到她身边,悄声问:“如何?”
“伤口不深,没事。”
回答完丈夫后,向母走到荀令面前,道:“荀丞相,可否请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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