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忻然今天下班很早,坐在后座时,揉了揉疲惫的额角,叫了声前排的张楠:“张楠,这周帮我找个话少靠谱的阿姨。”
“是,赵总。”张楠应声,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赵忻然的要求,再顺便把上一条完成的划掉。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赵忻然靠坐在柔软的真皮靠椅上,缓缓闭上眼。
“赵总,到了。”到别墅门口时,张楠见赵忻然闭着眼,轻声提醒。
“嗯。”赵忻然其实没睡,她只是被裴弘文突如其来的离婚打得措手不及。
她尚在判断,那话中有几分认真。
早上刚听到时,她第一反应是冷处理,用上班回避,早上也并没有很在意就随便抛掷脑后,全心全意处理工作。
一整天她没有收到裴弘文的任何消息。
明明每天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五点,他的消息都会准时到达。
十二点时,他会叮嘱她按时吃饭,一定要睡午觉。
这一条她一般不回复。
下午五点,他会问她,今天加不加班,吃这些菜行不行。
赵忻然则会回加/不加,吃/不吃。
她加班的情况并不多,除了出差,几乎每天回家吃饭。
裴弘文现在要跟她离婚,连饭也不想给她做了。
赵忻然冷着脸,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下车,西装口袋里放着她下午让秘书挑好的宝石袖扣,缓慢往门口走。
面部识别开锁,诺大地别墅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
裴弘文不在家。
她换好拖鞋,踱步到沙发前坐下,第一次抬头认真地上下打量这个“家”,她和裴弘文结婚后的房子。
算是裴家给她的“彩礼”。
近乎十米的落地窗后摘种着大片的向日葵,那里本种着玫瑰,但赵忻然不喜欢玫瑰这种生来娇弱的植物,她喜欢向阳的象征着茁壮生命力的花。
所以这里换了植物。
可她却在向日葵种下去到开了好几轮花,都未曾驻足。
赵忻然扯了扯嘴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手臂用力想拉上窗帘,但窗帘纹丝不动。
她有些恼怒,生气得愈发用力,花纹华丽繁复的窗帘在她手中发出喀拉的声响,似乎在提醒她,再用力就会彻底坏掉。
“咔嚓……”
赵忻然松手朝后望去,男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他弯腰换鞋,把随身的包放在玄关,甚至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角,才看向站在窗边的她:“忻然,你要拉上窗帘吗?这窗帘是电动的。”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赵忻然不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是因为被康泰的老总看不起,还是因为裴弘文莫名其妙要离婚,还仅仅是因为,她住了五年的别墅,她却一点不了解,连窗帘是电动的都不知道。
裴弘文不知她心中所想,从玄关抽屉拿出遥控,抬手对着窗帘按下开关。
下一秒,赵忻然怎么拉都拉不上的窗帘缓慢关上,厚重的窗帘在关上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当时翻修,本来准备做全屋智能,但那时候人工智能发展还不完备就没做,只升级了电动,估计你忘了,下次再翻修,可以做个全屋智能,会更方便一些。”裴弘文把遥控随手放进口袋,缓慢朝赵忻然走近,赵忻然站在窗帘下,有些阴翳的表情逐渐被黑暗吞没,她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恶意把她吞噬:“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哪还有下次翻修?离婚后,我赵忻然又以什么身份住在你裴家的房子里。”
裴弘文停下脚步,最后一点光被黑暗吞噬,谁也没有去开灯,就这么站在客厅的对角看着彼此。
“怎么不说话了?裴弘文!”赵忻然的声音不大,咬字极重,落在裴弘文耳里如惊雷,他咬了咬唇,想解释,但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闭嘴,僵直着身体站着。
“裴弘文,裴少,这么玩弄我你觉得很有意思?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我,你的妻子,结婚五年,只能得到一句通知?”赵忻然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最后距离三步的时候,她亦停下,她仰头看他,除了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啪嗒! ”裴弘文按下遥控,客厅的灯亮起,柔和温馨的暖黄色光,为剑拔弩张的两人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赵忻然看着裴弘文,怨恨与嫉妒从未像今天这一刻这般,积蓄着,随时准备爆发。
明明是离婚,凭什么他裴弘文就可以什么都不考虑,随口提出,就好似说晚上吃什么菜一样简单从容。
不过想想也是,离婚对他的人生事业不仅毫无影响,甚至他日后可以娶到门当户对,对他事业更有裨益的新妻。
裴弘文面色平静,他看着赵忻然因为他提离婚而暴怒的面色,内心不禁有些窃喜。
她还是在意他的。
“说话,裴弘文!”
“忻然,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很不正常吗?”
“怎么不正常了?”赵忻然皱了皱眉,她完全不认可裴弘文的说法,她觉得他们夫妻关系简直完美,这是她最理想的婚姻状态。
有一个人无条件站在她身后,支持她,托举她。
她累了,回家有一盏灯,她饿了,回家有一口饭吃。
裴弘文都做到了,她很满意,很满足,也在尽力回馈他。
这怎么就不正常了。
“正常的夫妻关系,是相互扶持,彼此深爱……”裴弘文深邃的眸子牢牢盯着赵忻然:“忻然,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真的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的吗?”
“……”赵忻然看着裴弘文认真的眼神,突然有些想笑,“爱”这种廉价的东西她当然没有。
这世间又有几对夫妻,因为爱结婚,他以为自己是小说男主角,成天没点事做,就知道爱来爱去……
她们结婚,她继承裴家家业替他承担家族压力,他可以一心追求学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妙事么。
还是说他现在后悔了,所以跟她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为了离婚?
赵忻然冷笑一声,回道:“裴弘文,你若是说你出轨了,有新欢了,我赵忻然二话不说,直接跟你去离婚,但是你现在在这里跟我扯什么爱不爱的。”
“你几岁,你今年几岁了?幼稚不幼稚?”
裴弘文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悲凉的笑:“忻然,你看,你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爱我,甚至连说句假话哄我都不愿意。”
“……裴弘文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今年三十岁了,马上博士毕业,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信你不清楚我们的婚姻对于我意味着什么。”赵忻然看着沉默的裴弘文突然悟了,她狠狠闭眼,终于明白裴弘文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提离婚。
什么爱不爱的,都是狗屁。
她赵忻然帮他裴弘文顶住裴家压力,让他不用提前继承家业,可以随心所欲继续读书深造,甚至说服裴父让他可以从A大临床医学转到B大的生物工程。
现在她把公司开的风生水起,裴弘文即将博士毕业,想来摘桃子了。
他要离婚,要把她赵忻然多年奋斗的一切全部夺走。
最后还给她扣上根本不爱的标签,好像他裴弘文才是在这段婚姻里受尽创伤的可怜人。
是她小看他了……
赵忻然越分析越愤怒,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忍无可忍,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裴弘文衣领,嘴唇讥诮地掀起:“你现在如愿以偿博士毕业,我失去利用价值,就准备跟我离婚,把忻裴夺走,自己上位?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裴弘文眼神悲凉地看着她,不知是为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捂热她的心,还是为她现在毫不留情的猜忌。
他不说话,赵忻然心中怒火烧得更烈,这几年她的性格越发强势,不容忤逆,得不到回应,便松开拽着衣领的手,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地上一按。
“砰!”裴弘文摔进地毯,他双眼发懵地仰头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赵忻然,嘴唇张了张没说出一个字:“……”
他的再次沉默,彻底激怒了赵忻然,她单膝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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