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轮回司小仙言,焃旦日下午,魔族哑队来犯,勾结精怪入黄泉,扰乱冥府秩序,当日值守渡魂玄女见义勇为积极相抗驱走魔物。
判官大人回到冥府,得知此事后,对渡魂玄女欲有嘉奖之意,然看到任务簿堆积的阳间游魂,眉头骤然紧缩,大步流星找到玄女。
那时玄女正倦颓地坐在奈何桥边,盯着轮回司的轮回之境发呆。
判官提醒她已经三日为去阳间引渡游魂,一向独来独往高冷的玄女,湿润了眼眶将实情全数告诉判官。
判官知后并未责罚玄女,沉默片刻,轻微叹息一声道:“这不是你的错,那渡魂铃本就是封印魔族的神器,该晓得魔族会来争夺,只是没想到酆都大帝会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你。”
“如今酆都大帝神魂未归,人冥两界看守不严,你趁此机会下界寻回,余事皆由吾来应对。”
玄女思虑过,知天规戒律严苛,心中不免顾虑,“私自下界有违天规,擅离职守更是懈怠神职仙差,冒然下界恐被天庭神官发现,后惧天规严罚。”
判官垂下眼眸,沉思片刻道:“渡魂铃流落人间危害更甚,不将其找回亦受天规酆律严罚,孰轻孰重玄女自当思量。自作之过自担之,窃以为,当下之际应速下界寻回,且不露真身寄亡身为宜,以防万一,于世间当广积功德,福泽自身,切莫贪耍贪睡留恋人间。”
玄女连声相应,频频点头,待判官走后,她仔细翻看生死簿寻找合适的亡身,找到与她命格相适的人选。
此女明姝,生前富贵,品性赤诚良善,不过凡尘俗事未了。
生死簿上有关明姝的那行符文泛起涟漪,她轻轻捧起那涟漪,迅速在其掌心化成一滩水。
玄女截留了那口水放在黄泉溪流中,坐在木栈道观水,遥见引渡仙带走明姝魂魄,时机正好她俯身倾下,游进冰冷刺骨的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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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郡,别苑。
明姝躺在一张沉香木雕花的大床上,床栏处雕刻着藤蔓缠枝的牡丹,一半被大红的软烟罗纱帐遮盖。她掀起如烟似雾的纱帐,帐角缀着的金铃发出细碎叮当声。
神识里空空荡荡,她来人间半月有余,还不曾有渡魂铃感应。
明姝阖上双眸,拉着纱帐左右摇晃,金铃亲脆的叮响令她思绪回笼。
她踩在铺满华丽花纹的地毯上,左右打量,汉白玉的柱子支起高高的屋梁,梁下悬挂着琉璃灯,阳光从板棂窗的隔洞中,透过晕红的纱幔,轻柔的洒了进来,映着那琉璃灯闪闪发光,亦是耀眼。
最属耀眼的还是,多宝格列下摆着各式古董珍玩、玉瓶瓷器,后侧圆桌上方摆着一套玉瓷茶具,和三盘颜色不一的糕点。
清甜香气顺势飘来,她捻起一块白色长块的糕点塞进嘴里,嚼着嚼着忽被被粉末呛住,脸色变得通红,忽然一道清甜的声响从她身后传来。
“这是枣泥云片糕,得小口小口品尝。”
明姝蓦然回首,身后却杳然无人。
她眉头微蹙,下意识看向那张雕花梳妆台上放置的光亮铜镜,果然不出她所料,铜镜里又显现出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魂又来了。
这次不是黑影,而是活人相貌。
明姝掀起眼帘幽幽地扫了她一眼,只见那女子穿的粉色儒裙,一张巴掌大精致过分芙蓉面上沾着几根湿漉碎发,明明苍白却显得清雅绝俗。
明姝眸光清浅无波,并未像初次见到那般疑惑,她查看过此地界游魂,生死簿上并未有遗漏的生魂,眼前女魂是如何留在人间不被引渡仙发现,她目前还不太关心。
女魂静默着凝视着她。
明姝未语自顾斟茶,茶杯悠悠冒着热气,一缕白烟升腾而起。
她举着茶盏缓晃,朝那女魂方向洒了出去,随即一道凄惨尖叫响彻屋内。
“啊啊啊,我的手!”
地板上留下的水渍冒着白烟,女魂不敢轻易靠近,怯怕的躲在垂挂红纱的内柱后。
明姝视若无睹,继续品着糕点,既然来了人间还是少与魂魄打交道,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恰在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打开,室外灿烂明媚的阳光无所阻挡闯了进来,明姝伸手遮了遮刺眼光芒,最先听到的是妇人伤心又高兴的哭喊声。
“我的儿,你可吓死娘了!”
那妇人步履匆匆直径走进床榻,见纱帐里面没人,正想问跟在她身旁双髻上系着蓝色蝴蝶结发带的丫鬟,一抬头便见到坐在圆桌边朝她投来疑惑目光的明姝。
妇人看着年近四询,身材丰润,一拍手皙白脸颊上的肉跟着一颤,似秋水盈盈的圆眼因长时间哭泣变得红肿,眸光却温润亲和。
妇人关心道:“厌厌,我的厌厌,你还有没有事啊,若不是我来看你,到底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厌厌是明姝的乳名。
妇人说话间,红肿的眼睛又流出两行泪水,拉着明姝上看下看,确定完好无损后才松开手,与她坐下。
明姝稍微捋了捋,明白了眼前这位妇人和跟在妇人身旁的丫鬟是这具亡身——明姝姑娘的生母黎玉珍和贴身婢女芙莲。
见她们神情担忧,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细声细气道:“娘,我没什么事,就是那夜散步不小心坠入池水,大夫来看过了已无大碍,您别担心了。”
黎玉珍心疼不已,她幺儿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眼眶含泪拉着明姝手,道:
“我和你父亲早就告诉你,不要淌皇太孙这浑水,让你不要嫁,不要嫁,你非不听我们的话,爹娘还会害你不成吗?这皇太孙虽是皇亲贵胄,容貌俊美,但他克妻!”
“上一任皇帝钦赐的皇太孙妃贵女晚宁,就死在了成婚前夕!”
晚宁?
明姝想到魂魄张氏的女儿,也是叫晚宁。
遂问道:“那晚宁可是工部郎中余老爷的女儿?”
“正是。”
明姝感叹与她竟有如此渊源,细想又觉不对,从那夜对话可知晚宁是溺毙而亡,何来克死一说,复问道:“她怎会被皇太孙克死?”
黎玉珍面色不悦,误以为明姝还眷恋着皇太孙,心中不满却未呈于表面,“你父亲经营的是皇商,这些秘事还是多多少少能打听到的,前有晚宁坠入荷花池,后有你新婚之夜无端落水,这不是克妻,还能是什么?”
念及此,原本红肿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幸得芙莲发现及时将你救了上来,躲过一次,万一有下次怎么办呢,你要让为娘每日提着胆过日子吗,儿啊,这皇太孙妃做不得啊!”
“娘,我,”明姝欲言又止,眼下形势如何她还没定论,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见她眼眶的泪水滑落,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净帕子,擦拭她脸颊泪痕。
黎玉珍颇为感动,遂平静了下来,“本打算今日接你回去,奈何皇太孙不在别苑,听闻太孙弱病缠身,病势越发严重,留在这里不生福反生晦,等你爹爹和哥哥回来,铁定要让你们和离!”
“好。”
明姝想着,和离之后便可离开这个地方,对她寻找渡魂铃来说更为方便。
面对这般意料之外的回答,黎玉珍微微一怔,从前听到这话她总闹脾气,没曾想过这次回答的这般干脆,连带看她的眼神都回到了三年前那般乖巧听话,顿时觉得欣慰不已。
“好孩子,听母亲的话准没错的。”
黎玉珍拍了拍明姝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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