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弋祯顺便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算稍稍舒服了些。
“水放这里,请自便。”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童弋祯被这声音吓住,不知想起了什么愣在原地出神。
等她后知后觉扭头去看时,中庭空空荡荡,她心里狐疑更甚,犹疑着走出来张望,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就在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幻听了,低头看见地上放着一瓶未开封的水,心底一滞。
“谢谢。”
自然是没人回应她的,童弋祯觉得自己有些傻,她将水收起来,却没打开喝。
这种来历不明的水谁敢喝啊!
……
宁船科工是部委牵头办的产研一体大型船舶制造企业,这里汇集了全国最好的产业资源。
童弋祯观察了很久,实在无法将台上那几位发量稀少看起来“颇有经验”的专家,与吴彤嘴里那位“新锐工程师”对上。
“……交付筹备大概就是这样,下面的时间就交给各位记者朋友,看看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宁船的发言人说完,台下才热闹起来。
其实这种内部通风会要比正式的记者发布会松弛很多,至少不是人手一张通稿,念着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双方进行一场拙劣的表演。
“这位记者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好,我是宁城新报的记者童弋祯,很感谢给我提问的机会。”接过发言人递来的话筒继续:
“据我了解,这艘核动力重型破冰船比原本预计的交付日期提早了两年,是因为有位新锐工程师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我们《新报》想对这位老师先做一期专访,不知道哪位是……”
“抱歉,我打断一下。”男人语调平静但带着些刻意的梳理,他接着话锋一转:
“技术从来不是一个人就能攻克的,它是团队共同的成果。”
童弋祯被这句话击穿在原地,脑袋里开始走马灯似的播放前尘,是他吧。
惯用的温柔语气,内容却让人如鲠在喉。
男人说话的瞬间,室内空气似乎变得更逼仄了,童弋祯能感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发抖,但仍要强做镇定。
“请这位记者小姐的提问严谨一些,专业一些。”
声音愈发近了,一时间室内安静得令人尴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个年轻男人身上,只有童弋祯僵硬在原地罚站,胸腔里的一颗心好像随时都能跳出来。这时候不肖有任何矫饰,谁都能轻易看穿她的苍白。
张教授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但面对台下这么多记者还是很快调整好状态。
“呵呵,说得没错,我们宁船一向注重团队协作精神。”张教授打着圆场:"不过凡事有偏重也是正常,专访也不是不能做嘛…"
“抱歉,我工作很忙,没有接受采访的必要。”
男人拒绝得干脆,众人都是一愣,毕竟谁也没想过,还真有人在这么多记者面前装都不装,拽什么啊!
童弋祯想说什么,可才缓解的疼痛又在这个瞬间涌上来。她抬头,看见那张她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脸。
徐稚闻。
你果然还是一个混蛋。
分开的这些年,童弋祯想过无数和他重逢的画面。
细节或许会微调,但身为女主角的自己至少要画着精致的妆容,将长发盘出不显刻意的松弛,再迎着午后微醺的阳光不经意回头,将下巴上扬45度,露出一个不失风度且尽显释怀的回眸。
在这样体面的情况下,童弋祯才能说出那句在心底反复斟酌练习了很久的:
“好久不见,哥。”
她们的关系早不清白,可她仍执拗地想叫他一声哥。
掩耳盗铃,可笑又可怜。
童弋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了话筒坐回原位,也不清楚后面的半场记者会其他人都提了什么问题。
她只觉得宁城的春天怎么会潮湿成这个样子,这里的雨季总是来得早去的晚,四处都潮得要命,眨眼功夫,空气里的水汽就欲顺着她的睫毛塌下来。
……
记者会结束时,大部分记者都去宁船的食堂吃饭,童弋祯拒绝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会觉得被拒绝会有多难受,她进入报社以来受过的拒绝远比肯定多得多,可这个人似乎不该是徐稚闻。
她觉得自己从前真是被那人惯坏了,所以才会奢望在发生了那些事后,她依旧在徐稚闻的心里占据着小小的偏爱。
宁城远郊被市里人戏称为“乡下”,这里只有一条地铁线联结市区,偏偏还隔三岔五故障停运,公交车又不准时。
童弋祯在公交站台坐了二十多分钟仍旧没等到车,雨势却越来越大,砸在路边冒出咕嘟咕嘟的水泡,将她的半条裤子溅湿。
好冷。
童弋祯心一横点开打车软件,不过雨天是很难打到车的,尤其是这种偏远的远郊,没什么赚头。
她一次次切换载距的长度却依旧没人愿意接单。路线如果再延下去,就是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她出不起。
伴随着哗哗水声,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路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徐稚闻颇为立体的侧脸,他今天穿的这件灰色的衬衫,每一颗扣子都系的妥帖:
“上车,回市里。”
“不需要,我叫了车。”
童弋祯有时候真的很想抽自己几巴掌,她怎么就这么别扭。死要面子活受罪。
为了确保信息的真实性,她还拿着手机屏幕晃了一下,又怕对方看清很快收回来。
车里的男人没什么动作,只是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车的双闪打开等在原地。
这下轮到童弋祯尴尬了,她心一横干脆将目的地又拉远了几站,希望能快些有人接单又纠结车费。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打车软件仍旧没有消息,这边真的太偏僻了,童弋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鼻尖。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徐稚闻跨出来攥住童弋祯的手腕就往车上拽。
童弋祯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放开,你疯了!”
“上车。”他倒是言简意赅。
“不需要,我叫了车的!”童弋祯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你不是要采访我?”
徐稚闻的手没有松开,他们两人力量悬殊,童弋祯挣不开。
“你不是没空!”
“是没空。”
“你耍我呢!”
童弋祯抬头瞪他,眼睛雾气蒙蒙。
“拒绝你,就是耍人?”徐稚闻难以控制地握紧了手:
“那你呢?你到底当我是哥哥还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他未说完的话堵住。
“徐稚闻!”
这一巴掌,童弋祯用了很大的力,掌心都被震的发麻,像有密密麻麻的爪子在挠。
这一巴掌几乎用竭她所有力气,一低头便觉得有些眩晕。
徐稚闻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冷笑一声,顺势将人揪住丢进副驾,锁车关窗,动作一气呵成。
童弋祯懒得再挣扎,她太累再对峙下去似乎也没有太大意义,她和徐稚闻还能怎么样呢?
车内的空调早被调到舒适的温度,温暖封闭的环境会让人自然地放下戒心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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