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药宗……没听过啊。”
“无妨,我问了许多人,都是这样。”顾眠霜把那条黑色绳子还给他,“多谢。”
“欸,说送你就是送你了,还回来做什么。”许相留推拒无果,悻悻收回乾坤袋里,又注意到顾眠霜正在把银子收整,放到布口袋中。
他瞄了一眼那袋子里已经有的东西,是一套干净的衣服,雪白里衣和苍蓝色外袍,还有一些诸如红绳、银饰、天河石珠子之类的配饰,收得整整齐齐。
他问:“你没有乾坤袋么?”
顾眠霜:“没有,没钱。”
许相留看着他把袋子背到身后,转身打算直接走了,没忍住出声:“等等……”
恰巧顾眠霜也同时回头:“对了……”
“……”许相留问,“大人有何吩咐啊?”
顾眠霜似乎浅浅弯了一下眼睛,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今天的事,抱歉。”
他问:“你要说什么?”
许相留一想到自己技不如人被打得在地上乱爬,脸红了一下,目光游移:“那个……你现在是不是缺钱?我能不能请你,不是,雇佣你,也不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然后我给你报酬?”
顾眠霜看了他半晌:“施舍?”
“不不真不是,”许相留矢口否认,“只有你能做!找别人不行!”
“说说。”
“哎我们……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许相留张望了一下,指向一个茶楼,“先去那儿吧,一会儿我再请你吃顿饭,吃饭总行吧?也没多少钱,你要是不想的话那我还能……”
顾眠霜跟着望过去,这官府门口的街上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太方便,便点头:“行。”
……
太阳往西边落下,逐渐被云霞遮住,落在茶桌上的光也成了金红颜色。
茶水清亮,对着光的话,像是端了一杯漾起的秋叶。
窗边,顾眠霜垂目沉思。
许相留努力回忆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哪里不合适,力求气氛不僵硬:“就是这样,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新的阵法,原本的理想状态就是除庇护对象之外万物俱不可入。但是今天遇见你,我发现我连阵修的基本功都没练好,这个情况下去研究自创招式,简直太自大了。”
“我的术钉竟然能被你打飞,以前从来没有过,我平时还是很努力的!”他强调道,“所以想请你再跟我切磋几次,就这样,很简单吧。”
顾眠霜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眼睛稍微眯起:“你怎么确定我不会杀人越货?”
“我看人还是很准的,”许相留信心满满,“你刚才在路上看地图,还有问路的样子像是刚出村,不是,我是说,第一次进城。”
顾眠霜:“。”
许相留:“没有说你傻的意思。”
顾眠霜:“……”
许相留自觉捂嘴,眼神飘向窗外:“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一般宗门绝学都不会轻易给外人看,我能理解……”
顾眠霜叹了口气:“可以。”
“我学艺不精,我太冒犯……诶?”许相留一愣,“你同意了?”
顾眠霜点了下头。
武人切磋,交流技艺,没什么好藏的,在城外郊区打着打着就开始当堂讲课的他也见过。
总之是各凭本事,愿赌服输罢了,大不了……大不了就喝茶。
许相留喜形于色,声音猛然提高:“那太好了!我给你多少钱?”
旁边有个人趔趄一下。
他们转头去看。
端点心路过的伙计干笑:“……我什么都没听见,二位大人请继续,吃好喝好,哈哈。”
许相留没当回事,收回目光,接着对顾眠霜说:“你总是背着个包袱也不方便,我给你买个乾坤袋吧,然后再配几身衣服,你长的也不差就别穿这么埋汰……”
他像是有一个理想的改造计划,誓要把顾眠霜这块蒙尘的璞玉拾掇成大方漂亮的样子。
顾眠霜刚要开口,旁边又是一声咯噔。
他们再次转头。
端花生米经过的伙计:“……”
他满脸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等他们说什么,便像个游魂一样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顾眠霜转回来,问:“为什么还得买衣服?”
许相留道:“你穿的这身都旧了,再穿着打架就磨坏了,切磋多耗衣服啊,我们宗门里都是限量供应的,免得有弟子毛手毛脚一个月废十多件,他们那点零钱都不够扣的……就当是我给你整几套工装,对了,你平时不用除尘咒吗?”
顾眠霜:“不会。”
许相留声音又高:“不会?你……算了我回头教你吧,怎么连这都不会,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做这行赚钱的……”
伙计第三次经过,这次端的是茶壶,差点连人带壶一块亲吻大地。
许相留顺手隔空帮他扶了一把,匪夷所思:“怎么搞的,你们店里地板很滑?”
伙计表情僵硬,机械式地道谢,飘走了。
顾眠霜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看了看自己,这几天风餐露宿的,衣服沾灰又沾泥,可能只有脸是干净的。
又看了看许相留,服饰精致,刺绣繁复,闪光的金线,圆形红玉和阴阳鱼挂饰,洁净如新,一看就不缺钱,还是那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顾眠霜:“……”
他觉得伙计可能误会了什么很脏的东西。
他冷静地起身:“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许相留仍在状况外:“嗯?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固定住处,要不要住我那里……”
顾眠霜:“谢谢,不必了。”
再坐会儿他俩都不清白了。
……
天色暗了下来,但集市还热闹,灯火通明的。
顾眠霜把刚到手的乾坤袋翻来覆去地看,眼睛里有微光,仿佛手里拿着一块象征他成了暴发户的黄金坨坨。
虽然许相留拗不过他,只买了一个最便宜的……
那也够他不吃不喝抓一年通缉犯了。
路上连新衣服也买了,不过都是凡人穿的常服,顾眠霜坚持自己付钱。
以后有余裕了,还得购置一些平常会用到的药材……
他不在药宗了,就下意识想在身上揣个药柜。
许相留走着,迷惑地掏了下后腰。
“我怎么感觉袋子里有东西在蛄蛹……”
顾眠霜把袋子系好,余光瞄间走在前面的许相留拿出了个什么,那东西在他的感知里格外明显,而且异常熟悉。
许相留握着自己其中一柄术钉,那东西在袋子里的时候不明显,现在在他手上,像是被刺激到了,跟个陀螺似的狂扭。
“……我这,”许相留很是迷茫,“我术钉咋了啊?”
“这好像是下午那会被你打中的那支。”他把术钉全部拿出来,在身周点了点,“其他的都是好的,只有它不太对劲。”
顾眠霜靠近他,说:“我看看。”
“嗯?”许相留把那个在跳霹雳的术钉递给他,“你看,小心点,武器碰到主人以外的人会……”
顾眠霜掂了掂。
那柄术钉大约半个小臂长度,通身雕刻成了似山岩又似祥云的形状,质感玉润,像是黑色棋子。中心位置隐隐可以看见一些稀碎的金色流光,会随着术钉位置变动而液体似的晃荡。
它方才的活泼好动瞬间消失了,在他手里毫无反应,像一个昂贵的装饰品。
许相留:“会反抗……为什么你没事?!”
许相留的术钉四黑四白,黑色的质感像黑棋,白色的那些也像白棋,中心一样有着金色流光。其他七枚浮在他身后,因为主人心神激荡,上下浮动了一下。
整齐的直线排列瞬间变成了一个不太健康的心电图。
顾眠霜仔细感受了一下,微微蹙眉。
许相留一天下来被震撼多了,已经熟练地恢复了冷静,问:“怎么了?”
“……这个,”顾眠霜谨慎道,“好像是因为我。”
许相留:“啊?”
他的表情逐渐从心平气和变化到一头雾水,再变化到难以置信,颤颤巍巍道:“顾兄弟,你的意思是——”
顾眠霜指尖一抹,把术钉还给他。
许相留话没刹住车:“你能让术钉跳一下午?”
顾眠霜没听明白:“什么跳一下舞?”
他和许相留面面相觑。
许相留接过自己的术钉,交接时顾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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