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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鼓咚咚。
“升堂!”
“威武——”
惠里县衙,百姓云集堂外。
丹墀之上,中央拥挤。公案之后,姜中堂拍案威震全场。旁座,五皇女荒唐地拉着一个男人伴她身侧,一抹戏笑让整个威严的大堂堕入重压的乖戾里,窒息非常。
姜穆语:“大胆高秀!你这木偶从何而来?!还不速速招来!”
昨夜受了刑的高秀跪不住,口中“嘶嘶”忍着痛,像极了吐信子的毒蛇。
高秀:“大人!草民冤啊!那木偶并非草民派人去盗的!而是从一个女人手里买下的!那个女人……”
高秀稍抬身子,瞟向身边人,目光一滞,陡然抬手指着锦笙,喊道:“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额……”
面对指认,锦笙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放,目光在公堂上乱飞,末了嬉皮笑脸去按高秀的手,“这话说得。当时不是你求着要买的嘛,我又没有强买强卖。”
“肃静!”
姜穆语一拍惊堂木,场面瞬间鸦雀无声,锦笙往上看了一眼,合上嘴默默低下头。
置于公案上的精致木偶有两只,苏晔樱锐利的目光往下刺:“高秀,本官问你,教唆你买木偶下咒的法师从何而寻?又为何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高冯珍在狱中待了一天,完全没了个富贵小姐该有的体面,凌乱头发,颤颤巍巍:“鬼,是山鬼一直缠着……其她法师都没法子,只有芳慰天师……只有天师能镇住这山鬼……”
“芳慰天师?”晔樱睥着锦笙,这个事事不经心的人,目光在此瞬定了一下。
青怜跪在堂中,并没什么反应,但她身后十几个徒儿,有不少没沉住气,往上抬眼,恰好撞上了苏晔樱审察的目光。
木偶之旁,棺材符纸被风吹得“沙沙”摩案。
高秀嘴巴犹豫,深深吸一口气,又咽口唾沫后,才舍得撬开嘴:“回大人……自李县令被山鬼害死以后,小女就被山鬼缠上了,夜夜梦魇。小人寻来了许多法师都没用。”
“唯有这个偶然途经惠里县游历的芳慰天师,法术高明,能驱这山鬼。”
“但这高人形迹莫测,通常四月才现身附近一次,小人派家仆去请,她也只在府中草住上几日,每每做完法后便离开。这三年来都是如此。”
高秀话里有外,有侥幸,有崇拜,更有一种病急乱投医后,盲目的深信不疑感。晔樱冷呵了一声。
堂上,轻声的呜咽不能避免,那两个高府出来的小厮,跪在地上捂着嘴,胸腔起起落落。
他们控诉本是良家男,却被高冯珍盯上,重税债务当头来,迫其母姐签下契约,强押他们入府抵债。而后,又遭惨无人道的侮辱作践。
小厮衣袖滑落,骨瘦纤手,深浅红疤交错满布,触目惊心。
堂外,百姓紧咬牙关,瞪着怒眼,压抑已久的愤恨,早是连绵不绝的汹涛,只还未敢发作。
苏晔樱死死盯着高秀,抬起手,臻娘将案上符纸奉到她的掌心。
嘶拉——
一声清脆如若撕裂整个场面,红棺材成了两片,被挥手甩进空气里,苏晔樱怒言:“你还指望这高人回来给你改命不成!”
声如洪钟荡上空。
事到如今,高秀罪状种种,已是必死无疑,晔樱不明这人为何看着还有一股,觉自己能活命的底气。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芳慰天师带一直带着个鬼脸面具,小人真的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啊!”高秀猛然磕头。
惊堂木再一震响,姜穆语:“你派人守在惠里山边的冥欢河,又是做何?!”
高秀:“是……是天师说,惠里县怨念太重……要除此鬼需先杜绝有人至冥欢河,祭鬼求愿……”
“可那群吃白饭的淫狗,一个也没拦……”
啪——
姜穆语斥骂:“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
高秀浑身一震,而严肃大堂,此刻目光焦点逐渐偏移。
这个“惠里县百姓祭鬼求来”的戏班,跪在堂上,与堂外心切的百姓一起,放眼一望,人数泱泱。
卫官一侧,手里捧着带毒的玉簪子,玉荷冰洁,不浊世。
苏晔樱:“我无心搜查班主的镜月园,本想着例行公事,走个过场。”
“不料,找出昨日赐给令弟的玉簪,却察竟生得不同了。医官一鉴,发现玉珠里头居然藏了毒。”
陆昭玄:“……”
座上女人悠然瞥了他两眼,又道:“丢了木偶是小事,但有人纵毒想加害或是诬陷班主,就是大事了。”
晔樱轻挑唇角,笑有深意:“所以,得委屈班主在县衙待上几日,及查明纵毒之人再走了。”
她是故意赐下有毒的玉簪,若不收即不敬,若经手了则被攥住了把柄,如现在这般。
青怜望着那支早有预谋的毒簪,深吸了口气,郁火暗生:“殿下如此苦心为小人着想,小人不敢委屈。”
风从围观的百姓缝隙中挤入,混进微妙的空气里,嗅着卫官手中,盒里“三尾肠草”的味道。
涩味甘苦,在陆昭玄身上淡淡,在锦笙身上则稍浓些。
姜穆语抽出案上一支火签,铿锵掷于地上。
轻签重音,衙役迅速拾签出堂。
不多时,堂外高声而报:“禀大人,江湖医师隐箫带到!”
温润公子一袭月白长衫,乌发浓密,清眸若辰。他步入大堂,规矩有礼,但随那轻摆衣襟而来的,是浓烈的苦涩气味。
“小民隐箫,拜见二位大人。”
堂外小疑,仍噤声,大概可猜此为来协同查案的医师——有“江湖神医”美名那位。只是,这人竟是个男子吗?
隐箫跪身堂上应话到:“回禀大人,小民已阅旧卷宗,询过知情人,方才又重检尸体,已可确李县令死于‘九阴毒’。”
“服用‘九阴毒’至量者,半刻钟内即毒发而亡。毒发时七窍流血;身死后一时辰面色明显发紫;验尸可查其口腔发黑,指甲下半呈异于上部的灰暗色,但反复验尸均不能验出毒。与李县令的状况完全吻合。”
清柔话音响于肃穆公堂。
半晌过后,堂外小哗,李县令死于中毒,是否意味“山鬼殺官”之说有虚。
座上姜穆语凝眉,余光落在波澜不惊的五皇女身上:“若服极少量?”
隐箫:“九阴毒毕竟剧毒,若服极少量,在一或两日内,也定毒发而亡。”
一口凉气吹入冷堂,最该觉寒的苏晔樱,却气定神闲,明知故问堂下之人:“隐箫。是哪个箫?”
此话出,身侧陆昭玄的表情有些僵。
其下,青怜一口气舒得缓,她身后门徒目光窃投给锦笙。
呼啸冬风里,锦笙稍有慌乱抬身,看向隐箫,满眼关切瞬间被故作圆滑的玩世神情所取代,似是满不在乎。
沉寂湖面欲有被打碎的前兆。
隐箫:“是‘笙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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