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我自己来。”她垂着眼帘,双手接过那方帕,沉静寡言地擦了擦嘴角。又似想隐去那心底悄然而至的无数翻滚的浪花。
正值春日的傍晚,天气尚好。吃过了饭,再短暂的歇息片刻。她们再如年少时在小蓬莱上一般,再一同爬上屋檐顶看起了星星。
可今日星星寥寥无几,几人便慢悠悠地在霞光湖散步。
陶青筠拿着一窥远镜在看湖中的一群游鹅。几人都知道他那辆诚意伯府的马车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物。
用他的一句话说:“出门在外万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听闻此镜由西方传入,少时有一段时日他曾走南闯北到处闯荡,见过许多世面。
一面在路上读书,一面赏风花雪月。
无意间搜罗了这一宝,据说只要眼睛覆在那两片透色的片上,就能将远处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陶青筠说此物叫千里眼。
当年此宝带到宫里,康乐帝好生把玩,很是喜爱。最后陶青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将它收进了自己的百宝袋。
中宫皇后亲侄,康乐帝看着长大犹如亲子,自生享荣宠万千,放眼京师也唯有他一人了。
姜元馥在旁嘟哝道:“大表哥,游鹅有什么好看的。”
陶青筠收回目光,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说着,向秦惟熙招招手,将千里眼递给了她。
这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九曲像幽灵一般杵在一片草丛后。褚夜宁忽伸出手招呼过他。
九曲小跑了过去,与他咫尺之距。
褚夜宁冷声道:“懂不懂得什么叫密谋?要不你去湖里我在岸上与你说?”说着就要将他一脚踹入湖中。
九曲微微侧身翩然一躲,看似不经意。他嘿嘿笑了笑,忙将耳凑了过去。少顷,他一阵皱着眉头,一阵目带惊讶,一阵目似不解,再一阵丝毫不加以掩饰地兴奋。之后再暗搓搓地离去。
秦惟熙接过了那千里眼,将两眼覆在透片上望向霞光湖中。
一黑一白两只天鹅,正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卿卿我我,两鹅身后还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黑天鹅。
秦惟熙眨眨眼收回了视线,很快将那两透片移到了别处。却照在了一双金线黑靴上。
她往上移,是一张悠哉游哉的面,月色将他的一双乌瞳照得很是璀璨明亮,此刻正挑着眉看着她。
微微漾起的嘴角上还带着一缕促狭的笑意。
她怔了怔。又将那千里眼很快移向了别处,姜元珺正背着手笔挺如松地站在湖畔围栏边,望向对岸。姜元馥在望着一湖波光粼粼发呆,似蕴藏着不可诉说的心事。陶青筠像个小孩子捡着草丛边的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朝着湖里掷去。罗聆则在一颗花树下静立,笑看着他们。
秦惟熙心下一股暖流而过,想将千里眼还给陶青筠,却忽见脚下有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正吐着信子与她对视,好似在挑衅着她、笑她——你看,我们又见面了。
昔年秦惟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
人皆有软肋。
她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千里镜在手里远远一扔,陶青筠在远处健步如飞立时接住,口中直道:“我的小祖宗呀!”
左脚右脚,一蹦一跳,像踏进了油锅不敢落地,想也未想躲在了身前人身后,一手抓住他背部的衣衫攥在手里拧了又拧。
“快!将它甩走!”
褚夜宁忙不迭地将她带至身后,嘴角带着分明的笑意,随后一手抓起那小青蛇对围栏边的姜元珺道:“你去处理。”
姜元珺不解。
褚夜宁喉结动了动,拿眼示意他:“我快被勒死了。”
秦惟熙闻言这才知手里那一团已被她拧成了麻花状,而面前的人是她多年未见再见无言的褚夜宁。
蓦地手一松。
几人围过来见是一条小蛇,再看秦惟熙煞白的面,皆是哈哈大笑。
秦惟熙讪讪一笑。
陶青筠道:“我还当是什么东西。”
姜元馥凑过来靠近她:“八妹妹?你怎么会怕这种东西?可有吓到?自打那日在宫里你一箭吓坏了裴青,我可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她了。”她忍俊不禁地道。
陶青筠闻言立时反驳:“她的胆子可不小!道一声女豪杰亦不为过。”
姜元馥讶道:“怎么说?”
正当时有宫娥来禀道:“太子殿下、公主,宫里送来了一大筐三月红荔枝,宝珠姑姑只留下小部分给娘娘,其余的已着人送到了各位公子和小姐房中。”
天色已晚,湖边也没什么好玩乐的。几人就此借着荔枝各奔东西。
水榭内,姜元馥看着桌案上一碟子清洗好的荔枝,朱唇轻抿,随后与贴身宫娥紫姝道:“去拿些冰来。”
她笑道:“冰镇荔枝最好吃了。”
紫姝道:“公主,正值春末还未入夏,还是不要吃太凉的好。”
姜元馥不为所动,又道:“顺便寻宝珠姑姑要来一些皇祖父的字帖。”
她每次来霞光顶都会临摹皇祖父的字帖,以此静心。
紫姝知道这位一国荣宠公主向来说一不二,恭声应是。
谁知,姜元馥又叫住她道:“今夜不必守夜,本宫累了,想睡个好觉。你也去歇下吧。”
紫姝躬身退下。
夜半时分,西厢房的蜡烛被吹灭,风似把小窗吹开,姜元馥感受到了浑身彻骨地凉意。
从头到脚。
天色还未露白,紫姝起身点烛发现姜元馥面色通红,额间满是汗珠,遂覆额一探,发现公主殿下浑身发烫,竟起了高烧。
霞光顶接二连三的烛火亮起,照亮了整座院落。
一晃天明,晨曦初露。
宝珠搀扶着病魔在身,执意要来看孙女的皇太后进了万松阁身后的水榭。
闻之依旧在榻上昏睡的姜元馥,皇太后伸出手寻了被角向里掖了掖,叹道:“可怜见的,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发起高烧了。”
她问宝珠:“难道是荔枝是吃多了?”
紫姝知道这位老人家最是心善慈悲,于是实话实说道:“公主昨日让奴寻了冰块来,今晨天未亮奴进来点蜡烛发现窗户开着,地下还有很大一滩水渍,还有许多荔枝,想是公主不小心打翻了碟子,又吹了风见了凉。”
紫姝不敢抬起头。
皇太后却道:“你退下吧!阿馥的性子有时候倔起来像极了先帝。”
“哀家知道她。”
紫姝心一松,躬身退了下去。
皇太后沉吟片刻:“那陈公公打发走了?”
昨日康乐帝骤闻皇太后吐血,立时让陈桂贻带着宫中数御医来了霞光顶。但山前的门还没有进去便被奉了皇太后意的丁维统统赶下山了。
宝珠点点头。
她又问:“孩子们睡得可好?”
宝珠道:“奴才见着是都早早歇下了。方才筠公子与聆公子差人来了一趟。殿下昨夜倒是像一夜未阖眼,适才送走了御医,奴说老祖宗来了见着你可要忧心了。殿下一听这才回去睡下。”
“看来阿珺是有心事。他与阿馥向来亲近,阿馥发着高烧,他有怎能安心睡下?”皇太后又笑呵呵地问:“那两个孩子呢?”
宝珠无奈道:“奴不知。小侯爷他听闻昨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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