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回深柳读书堂的小船严露晞才定心去看,黑压压的东湖吞噬了一切。
“‘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就像有什么东西被她遗落,严露晞淡淡念出一首诗词。
小船一路摇摇晃晃,将本就头晕的她晃得更难受了,她深吸一口气想缓解,却“咚”地一下撞到了船上。
嘴唇上湿答答的,有一股咸腥味,她知道自己唇撞破了,可它一点不痛,反而是她的心。
“是你吗?”她抬起左手捂住心脏。
是你吗,年露。
这举动把身边的吟雪吓坏了,这可是黑压压的水面,“福金,您跟谁说话呢?”
“没什么。”严露晞含住嘴唇任由那咸腥味充斥口腔。
头还晕得很,下船的时候她都不得不紧紧抓着吟雪的手。
她的房间在雍亲王的隔壁,今晚不能和他一起睡,这个房间便显得没有一点儿生气。
严露晞坐在宝蓝釉珐琅坐墩上心情失落。
他也是认可自己的吧,他们总能聊到深夜,哪怕有不同的看法他也有耐心听她滔滔不绝。
她们最生气王爷住在她的房间,与她整晚同床共枕,讨厌她是这个王府的特例,所以他对自己是有不同的吧。
可是他明明有健硕的体魄,和别的人生了一堆孩子,到自己床上,他就贤者时间要聊家国情怀了!
算了,她承认,就是自己没有魅力。
他不喜欢又怎么样,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比恋爱重要数倍的毕业论文,可高尚多了!
而且他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封建大爹罢了!
她一力站起来,要把自己的东西从他房里拿出来,首先就是床头这个箱子。
不!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偏住这里,应该是把他的东西拿走,将这里布置成自己的地方!
想罢,便像小鸡刨食一般翻箱倒柜。
“嘎吱”门开了,严露晞依然不停。
“怎么自己在这里不停歇。”
她猛地回头,站在身后的竟是雍亲王。
“王爷。”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你怎么来了?”
问完这一句她便觉得不对,“您快回去吧。”说完又开始翻柜子。
终于,只要将柜子里最下面放着的一副画拿出来,就能装自己的东西了。
她一把扯出那幅画要放在桌子上,转身时瞥见雍亲王伸手要阻止她,可惜晚了。
画掉在桌上时,绳子因太久没人系紧而脱落,画中人交缠的肢体赫然映入眼帘。
是春宫图。
还没酒醒的严露晞脑子已经宕机,手脚发软,也就没想着将它卷起来。
今日恐是喝了酒的缘故,情绪变得十分跳脱。
画中人脚上还挂着袜子与鞋,但是衣服沿着床边洒了一地,盖住了床沿上刻画的那和这两人动作如出一辙的并蒂莲。
“这是什么?”她是想知道,这是谁的柜子,又是谁在这里藏这个。
雍亲王过来收起画,故意低着嗓音解释说∶“这是压箱底的避火图。
火神原是女子,人们认为看到这些画她会害羞地逃走,以此来避免火灾。”
原来是工具书,不是欣赏用的,“哦。”她这才假装漫不经心地回他。
他双肩紧绷,低下头声线却故意放得轻松,“你怎么了?”
严露晞转身避开他的眼神,“还以为是王爷收藏的画呢。”
突然腰间一紧,是他捏住了她的腰,将她锢在自己身边不准远离,“告诉我,今晚怎么了?”
今晚喝了许多酒,刚乘船回来,唇齿间尽是凉意,嘶哑的声音伴着甜香酒味喷到她耳后。
她的心被这酒气裹住,誓要将她贴在他身上,她拼命挣扎下,跳得身子都盛不下了。
并蒂莲的茎从潮湿水里伸出,将她与他缠住,她只好缩着脖子,想躲开。
他按住她肩膀将她扳正面对自己,发现了她唇心的伤口。
指尖轻轻抚了上来,逐渐将她的脸捧住,他内里的火热反衬着他的手指好凉。
手背上因用力爬满青筋,嘴唇感受到的温柔原来只是包裹的外壳,反将想向后躲的她禁锢起来。
这一次触碰,她觉得自己好像散架了,就是需要被他这样用力地控制着、紧握着才会好一些。
可她不能,“我喝醉了,王爷回去陪耿格格吧。”
“生气我刚才一直和耿格格说话?”他松开手掌,努力保持清醒。
“没有。我只是怕耿格格一个人在涧阁等久了,虽然已是入夏,毕竟湖上的风还是凉。”
“她已经回去了。”他抓起她的手开门出去,又指着天边说,“弯月会从那个方向出现。”
知道现在还看不见月亮,但严露晞依旧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有看不见的月亮,还有她不敢公诸于众的情绪。
“刚才我在和耿格格说一段禅宗的‘指月’公案。在涧阁时我手指天空,你一直在看天,而她一直在看我。
我便告诉她,如果执著于‘指月’的手指,就会错失指外之月。真理如空中看不见的明月,修行要义也不在眼前。”
说完,他双眼低垂急切搜寻她的目光,其中殷殷期盼灼烧着严露晞。
真是讲故事达人,严露晞心里吐槽,嘴上勉强问∶“耿格格又如何说?”
“她说她不懂。”
并不想与众不同,严露晞说∶“那我也不懂。”
“什么叫她不懂所以你也不懂!对症之药,不论贵贱,能治愈疾病的药,就是最好的药。能懂了麽?”
他语速比以往还快些,但每个字都吐露得清楚。
这结论也很有趣,她忍不住问∶“黑猫白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
学院里的老师虽然饱读诗书可惜都七老八十的,他反而更像是小说里写的,穿着白衬衫金边眼镜的教授,单手松开衬衣第一颗,要将这难题与她说通。
他看她的眼神好似一张巨网。严露晞望着他眼睛,只觉得要坠入那黑眸中。
他看她的眼神更深邃了些,又有新指示∶“陈谙达,在书房拿一本《水月斋指月录》,明日送到这里给露福金。”
收回声线,他对她低语,“你有慧根,不可怠惰了,这些书对你有好处。”
“王爷。”
不想听他再提醒自己不可执念,不昧因果,“我想,明日搬到别处去。”
还有,可不要再臭显摆了!
知道这样反复他肯定会不高兴也会问缘由,她便紧接着解释∶“王爷要当值,这深柳读书堂便剩我一人。
这里离大家远了些,我与她们相聚实在不方便,索性搬到一处,也好做伴。今日若不是我一人回到这偏僻地方,王爷也能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