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卿上一秒辞官,下一秒就因身无分文而差点饿死在医馆。
遥想数日前,他还是那个朝廷上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傅昌大人,怎料当日走的潇洒,今朝就落破到这种地步。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可这又怪得了谁?还不是自个作呗。
佳城地处偏北,这的冬天不知比京都冷上多少倍,昌卿才来几日就中了风寒,躺在医馆高烧不退。
再次睁眼,医馆的门被大力一脚踹开,眼前进来一个样貌甜美的娇俏女子。
“姑——”
嗓子刚发出一个音,昌卿就被屋外的冷风灌得剧烈咳嗽起来。
女子原本斥责的话到嘴边,就撞见屋中男人掩面咳嗽,唇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竟是比自己的还好看。
身上棉衣土气臃肿,花色还是前几年的款式,但硬是被他穿的洋气。
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笑,你清醒一点,什么俊俏郎君,他就是个卖假药的骗子!
林笑在脑中狠狠给了自己一拳,美色误人啊!她差点就着了这药贩子的道。
“姓昌的你个骗子!连病人的钱你都骗,一包掺了灰的麻沸散,你就敢买五百两!还狗屁稀罕货!架上的药你分得清吗张口就骗?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会信的你胡扯?真是韭菜馅的脑子,蛀了虫的肺,干卖假药这种缺德事,挣丧良心的钱!”
林笑身后一圈打手,丫头、小厮挽胳膊的挽胳膊,抄家伙的抄家伙,指着昌卿也骂。
“小姐骂得好!这种卖假药的黑心肝,今个不给他点教训长长记性,日后照样祸害人!”
“就是!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买你药的夫人是谁。她可是我们小姐的亲姑姑!林家听说过没?在佳城,甭说老的小的,城南还是城北,谁没在我们林家买过东西。县衙见了我家小姐都客气喊声姑娘!道上混的黑虎是我家小姐的义兄!骗上林家,你小子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里头嚷的最大声的酒肚男人,是林家首饰铺的管事掌柜,姓五,名大郎,人人都尊他一声“五叔”。
等过完年人就四十了,还喜逞凶斗狠,年轻时就是个混子,要不是遇着林父,也不会从良,过上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林笑拉了拉五叔的袖子,示意他有事说事,别吹这些有的没的,
“别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来也没想欺负你,能好好聊,我们也不动手,你该道歉、该还钱,一样都不能少!别等闹到衙门,把你关进去蹲几天。”
先礼后兵这一招,林笑用得最六。
要放以前,她早把人痛打一顿了,哪会讲这些废话。
可惜三年前父亲离世,诺大的林家一夜间全砸在她一个人头上,赶鸭子上架要她养活几百口人,林笑早没了当初的不谙世事,这些年形势愈发稳重狡猾。
“对!道歉还钱!我们小姐说话你听到没有!”
七嘴八舌的叫嚷,手里棍子一下下敲击地面,威胁的模样个个面露凶光。
而躺椅上的人只是稍稍动了动,轻扫这群来者不善,打扰他闭目养神的家伙,目光最后落到为首的林笑身上。
冲手心哈口气,用力搓了搓,重新慵懒地耷拉下眼皮。
“你们找错人了。”
厚重的鼻音,语调平平也没啥表情,可就是给人一种打发小孩的感觉。
在林笑看来,这人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苦主找上门还想装傻!
手中棍子一抬对着昌卿,放开嗓门厉声呵斥。
“还骗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咕咕就是在你这看的病、抓的药,不是你还能是谁?鬼吗!”
“别喊…”
好不容易让手心暖乎,昌卿脑袋嗡嗡的,半刻钟前给自己煎了药,现在药效正是发作的时候,困得很。
他耐下性子同林笑解释,说道:“我才来佳城不久,这家医馆是我来前买下的,你们口中卖假药的,八成是这家医馆的前东家,和我没有关系。”
林笑听完眉头一皱,几分怀疑地上下打量昌卿,会有这样巧的事?就他这副穷酸样,真有钱买下一家医馆?糊弄谁呢?
“那你说,你买下这花了多少银两?找谁给你办的过户?去哪盖的公印?”
“我……”
这倒还真把昌卿问住了,在京城,他不是住府里,就是住宫里,也没哪家小姐同他逛庙会、游个湖的,出门明里暗里跟着不少人,他哪有亲自掏钱的时候啊。
问的这些全是小五一人搞定,可他刚被昌卿派去京城送信,走前除了啰嗦昌卿身体,其余什么也没交代。
昌卿这下是真一问三不知,
“怎么?不装傻改装哑巴啦,还是说糊弄没想到好借口?”
“小姐,不用这么麻烦。”五叔几步上前,轻车熟路地翻起算盘下的柜子。
佳城对商户这块管的严,只要是开铺子的,账本、公案一般都会放在这,为的就是方便巡捕随时检查。
片刻后,五叔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打开公案一瞧,一瞪眼边骂边跳脚。
“昌卿,姓昌!小姐就是他没跑!说谎都不脸红,平常一定没少骗!小姐,这小子跟我们面演呢!”
林笑这下心里有了底,这人打死不认,意图蒙混过关!不道歉!还不还钱!
长棍一抬。
“满口谎话,我看你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麻溜的道歉!还钱!”
“我没做过的事,我凭什么背锅,还什么钱!”
昌卿按按太阳穴,不困了,改头疼了。
他现在真想把这群人都扔出去,说实话没人信,非认死一口咬定就是他,难缠嗓门还大。
靠、靠、靠!干嘛想不开辞官,退休在京城养老不好吗?有人伺候的日子不香吗?偏要大老远跑这来挨骂!昌卿啊昌卿,你真是吃多了闲的,跑来没苦硬吃。
“这天下姓昌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我倒霉这事就赖我头上,你们回去查清楚再上门,我发烧很不舒服,也懒得同你们继续掰扯,全都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昌卿说着便起身,推开面前挡路的小厮往里屋走,身后桌椅被撞倒也不管,他一心只想睡觉,这群人爱咋咋地,有种把他医馆砸了,他也好秋后算账。
林笑怎么可能放他走,咕咕自从干活磕到后,就一直头晕、恶心,起初家里还以为是有喜,高兴好一阵,可请大夫上门把脉,才知是空欢喜一场,但问咕咕这是得了什么病,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姑父急得到处找大夫,但看了几个都不见好。
就在前天,咕咕突然说自个病好了,林笑品出不对劲,上门一问,姑姑才说她去了最近城里新开的妙手堂,买了什么特效药,疼的时候煎一碗,喝完一会就不疼了,见效特别快。
这世上真有这灵丹妙药?林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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