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熬好,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摊子前早已大排长龙,一个个的被香味迷得找不着北。
苏浅浅搬个板凳坐在摊前,嘴里叼根毛笔,手上抹布在板子上来回擦拭。
一旁,王寡妇在背篓里摸索些啥,不一会儿,掏出几张纸条来。
这下,混在人群中的商贾们,是越看越不对劲,总感觉右眼皮跳个不停。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寡妇就跟个阎王爷点大兵似的。一一摊开手中纸条,见那虫爬字,眉头微蹙,“谢…谢元晴…?”
谢元晴?自己叫谢元清,应当不是说的自己。商贾这头正抚着胸顺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未咽下去,就听王寡妇在那大喘气。
“不对,这字怎么越看越像清呢…”王寡妇摊开纸,又睁大眼睛辨认了片刻,终是没认出来,“你看看,这字是啥?”
“那还用认啊,”只听苏浅浅大喊一声,“谢元清!”
“到!”
还得是骨子的中国血统发作,苏浅浅朝王寡妇挑挑眉,“人这不在这吗。”
谢元清后知后觉捂上嘴巴,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恨不得一条缝扎下去,急忙捂着脸跑了。
身后的商贾还沾沾自喜,哪知下一秒,那声音和夺命符似的缠上来了。
“下一个,杨天安。”
几人一听,这还得了,枪打出头鸟。自己还未上赶着要功劳呢,苏浅浅这一下全给抖搂出来了。这要是挂在摊前,明日他们的名字,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苏浅浅嘴上嘀咕,手中毛笔刚要沾墨,就被一阵风给截断了。
人还没看清呢,就见一只手飞快将牌子夺了过去。
两人定睛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穿绸缎,戴个小帽,一副精明模样。
“苏…苏肆厨,这天气不错哈。”商贾将牌子往身后藏了藏,望了眼天上的乌云,一本正经说着瞎话。
苏浅浅和王寡妇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
“那个…”见两人不搭腔,商贾自知理亏,“我看你们手里这块板子挺好的,我去给你们雕块木雕送来。”
此话一出,就算是大学士来了,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话音刚落,男子脸青一阵白一阵,也顾不得看两人反应了,左脚踩着右脚就走了。走前,还不忘将王寡妇手中的纸团给塞兜里。
义气这块,还是可圈可点。
流民一看此人如此怪异,倒是统一让出条道来,生怕男子摔自己跟前,再讹上自己几两银子。
“怪不得,人能成功呢。”王寡妇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这脸皮,我还是得再练几十年。”
苏浅浅随意将笔一投,精准插进笔筒中,随意伸了个懒腰,“得,省事了,施粥。”
一听这话,流民们也顾不上看戏了,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都知百味轩施粥向来不克扣,氛围那是一派的清奇,老人和孩子排在前头,妇人紧跟其后,排队间还有说有笑的。
虽说,街边摊贩早听闻施粥消息,自发搭起棚子来避风,但还是不比屋内暖和。年纪大些的,衣衫单薄,感染风寒的几率也不免大些。
“老人家往店里进,屋内烧了炉子,暖和。”王寡妇正打着粥呢,一抬头见屋内空无一人,老人家整整齐齐往棚子处走去。妇人也顾不得打粥了,将勺子给狗牙一递,便要拉人进屋。
只是这手刚握上,妇人就被那厚硬的茧子刮得一激灵。并非寻常冻疮的痒痛,而是冬日零下温度中,反复冰水浸泡的结痂,刺得人心生疼。
看出妇人诧异,老妇佝偻着腰背退后一步,下意识将手背过身去,脸上透出几分窘态,“身上脏,坐外头就好。”
“脏啥呀,我们都是些糙人,我整日里烧灶才脏哩。”王寡妇敛去神色,只是眸底几分悲伤未散,轻牵起老妇的手摩挲两下,“你啊,就安心坐好。”
“这…”
见老妇仍有迟疑,王寡妇三两下将粥端至桌上,张开双手便要将人抱在怀中,“那行,那我今日就充当回新郎子,抱美娇娘咯。”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作一团。
老妇人脸上飞起两团红晕,手却做嫌弃状拍了拍妇人胳膊,“你可莫要,折煞我老婆子咯。”
“得,那你自己往里坐哈,”王寡妇撇撇手,大喇喇地笑着,“若还有谁不好意思,我力气大得很,提供抱送服务,保准一个都不让你们落下。”
见王寡妇如此态度,知其是心疼自己,老人们也不再忸怩,一个个脸上和抹了蜜似的,笑着往里进。
“这就对咯,都往里进哈,挤挤还能坐。”
这屋里头刚坐好,摊上的辣白菜又不够了。
柳大姐擦了把额上的虚汗,将一筐子辣白菜从屋内搬出,“这里还有辣白菜,大家吃完了,可以过来加些。”
一汉子见了,赶忙上前搭把手,“这活我们来就好。”
“不重,我一人来就行。”
“辛苦你们熬粥做菜,我们力所能及帮些。”
“是啊,你就别客气了。”
柳大姐对上几人诚挚的目光,手在围裙上擦拭两下,笑意扩散,“行,那我给你们分菜。”
再看狗牙这头,正给老人家送粥呢。
“喝的时候,小心些,烫嘴。”
老爷爷局促起身,伸手刚想接过,就落入一温暖的掌心。
“您啊,就坐好等着吃,”苏浅浅将人扶至坐好,语气带着些安抚意味,“年轻小伙,正是干活的时候呢。”
老爷爷眼眶湿润,枯瘦手握住勺时不住颤抖,“好…好啊。”
“若是还有啥需要的,您尽管提。”
见此场景,就是连路过百姓都无不动容。哪家饭馆能做到如此,当真是百味轩独一家。
要说热闹,监门官府里那也是不遑多让。
叩门声不绝于耳,家丁神色不耐,“谁啊?”
门刚打开个小缝,衙役便一脚将门大力踢开。
家丁狼狈捂着屁股,“唔…不是,你他娘的,不看…”只是这骂人的话在看清来人时,彻底哑身,哆嗦着向往府里跑。
衙役一手拎起家丁,和拎鸡崽似的,威压尽显,“跑什么,你家大人呢?”
“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家丁声音哆嗦,腿止不住发颤,“这…这个时辰…估摸着,在房里睡觉呢。”
“真是好兴致啊,日上三竿,倒是睡得香。”穆尔轻嗤一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语气讥讽。
“我…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还求您不要迁怒于我。”
穆尔一脸嫌恶,随意挥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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