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大亮时,孟今安才从外面回来,手中多了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回来后也一直捣鼓着手中的东西,连空桑锦看也没看一眼。除了喂了她些清水,连半块食物都未见到。不禁开始埋怨,孟今安充耳不闻。想来也是,如今流民四串,能有裹腹之物,谁不将藏好,还会拿出给她这个必定要死的人?饿死和被杀死,结果都一样。
空桑锦被门前草丛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吸引。抬头望去。可身体依旧软绵无力。今晨孟今安解开了捆绑她的绳索。除了解药,空桑锦离不开孟今安。
“屋外好像有人。”空桑锦说道。孟今安头也没抬的捣弄着手中的瓶罐,里面是各种粉末和药丸。
“嗯。”孟今安回答道。“眼下战争四起,这里又是两国交界,有人不是很正常?”似乎在嘲笑空桑锦。
果不其然,草丛中窜出一抹青绿的身影。
“孟今安,我去找了食物,你倒好,又在捣鼓你的药!”青绿少年将身上的枯草掸开,手中提着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少年衣着光鲜,但已然看得出磨损的痕迹。
“要我说,你医术这么高明,随便摆个摊,换点药钱还是有的。真不知道你在倔强什么?”后面的话少年说得声小,嘟嘟囔囔的一边提着野鸡一边朝庙内走来。
“哦哟!”少年一阵惊呼,踉跄的后退几步,惊魂未定之际拍着胸脯压惊。空桑锦这才看清来人,这不正是当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陆知年吗!
“这怎么还有个姑娘?”陆知年凑近的看了看,“又是你救的?”再仔细瞧去,恍然大悟般的跳到空桑锦跟前,摇晃着手中的野鸡,激动的说道:
“诶,你不是那个,那个……要以身相许的姑娘吗!”空桑锦扶额,她什么时候以身相许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没等她回答,陆知年顶着他那张灰头土脸的脸继续说道:
“孟今安,你好没良心。我一夜未归,你都不来寻我!这荒山野岭,常有野兽,万一哪日我不幸被豺狼虎豹叼走,你良心可安!”陆知年气冲冲的将野鸡扔给孟今安。孟今安专注的连一个眼神也不给陆知年,只是沉声答道:
“相比我来寻你,还是留在庙里安全。”终于,孟今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难的看了看一旁扑腾的野鸡,目光转移到陆知年和空桑锦身上,
“我不会杀鸡。”言外之意就是:想吃,他们得自己动手。
陆知年刚停歇片刻,听到孟今安的话,非但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反而还要他杀鸡!杀鸡!他是谁!他行侠仗义,一双手是用来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他的剑,是用来斩杀穷凶极恶之徒的!
现在,孟今安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让他来杀鸡,让他的宝贝剑剑来杀鸡!
叔可忍,婶不可忍!陆知年气急败坏的走到孟今安跟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他:“孟今安,你……”
孟今安抢过话,递上那双被挑断经脉的手,说道:“我手不能提。”
陆知年见着那双手,于心不忍,立刻败下气势,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最后气恹恹的看向空桑锦,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看着就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身上。
空桑锦也学着孟今安,在陆知年开口前,抢先说道:
“我被他下了药,还被扎了银针,现在四肢无力,动弹不得。”空桑锦递给陆知年一个爱莫能助,自己解决的表情。这下陆知年彻底炸毛,恶狠狠的怒目圆视,捏紧拳头,提着剑,一把抓起野鸡,朝外走去。
屋外鸡飞狗跳,惨叫连连。当然,惨叫的是陆知年。
“你不杀我。”空桑锦确定孟今安没有杀意,卸下防备,问道。
即便是家族落败,自己活得不如鬼魅,世家大族有的气度和教养依旧刻进骨髓。他腾了腾身子,将药瓶一一收起,一边回答空桑锦的话,一边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向门外:
“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日后,必要你好受。”
空桑锦扯出一抹笑,忽然觉得很放松。在这样一个荒谬的场境下。她抬头看看蓝天,听着屋外不绝于耳的喧闹。孟今安环着手,倚着门框,看着陆知年手忙脚乱的提剑杀鸡,偶尔扯一扯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后,又立刻板下脸,冷冰冰的。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空桑锦想着。
喝上热腾腾的鸡汤时,已经月上枝头。陆知年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东倒西歪的倚着一块横木,好没精神。
孟今安递给陆知年一颗药丸,慢条斯理的说道:“齐军大败,接连攻下三座城池。再往下,齐国边界最后一道防线将被攻破。”
“澧军势在必得。十万精良将士,还有一群老道,修的邪魔歪道。此战,是一场恶战。”陆知年正襟危坐,蹙起眉头,整个人忧心忡忡。
他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
空桑锦猛地一惊,若有所思。
“那齐王真不是玩意儿!才坐上龙椅几天就迫不及待的要赶尽杀绝!他还是人家母亲养大的,转头就要杀人儿子,真不是好东西!”陆知年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那澧王也不是东西。打仗便打仗,他还找一群牛鼻子老道。那是能随便找的吗!这是损阴德,下了地狱都转生不了,实在可恶!”空桑锦想着,若是陆知年知道当初救的就是他口中恶毒的澧王,会不会恼羞成怒,悔不当初。
“最后一道防线不能破。”齐连澈不能死。郾城是齐国最边界的一座城池,交通闭塞,与其他城池相距甚远,即便是支援,其间也要花费不少时日。且周围多山峦,不宜谷物生长。城内人口稀少,大多是驻军将士。总的来说,郾城不能破,郾城往上,直逼齐国京都。
陆知年赞许的点点头,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孟今安嗤笑,眼里是嘲讽,冷言冷语的说道:
“你以为自己还是齐国人。”
空桑锦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和陆知年说道:“齐军节节败退,澧军势如破竹,依照现在的情况,齐军撑不了多久,而齐连淮下定了心要寻由头降罪齐连澈,郾城一战,恐怕等不来援军。”齐连淮不惜以万千将士和无数百姓的血肉之躯来换取一己私欲。君无道,百姓受苦。
“司马昭之心!可他是齐王,郾城沦陷,人们只会怪罪镇远亲王镇守不力,到时正好名正言顺的降罪,也解决了齐王的心头患。可城中百姓如何!郾城往上,城池难守,最后遭殃的还是齐国百姓。齐王,真是自私小气,昏庸无能!”陆知年涨红了脸,觉得不解气,来了精神,接着又骂一阵。
“离郾城最近的是邑城,现在由张将军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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