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住了。
呼吸却是滚烫的。
逄楚之的唇就停留在凌青的耳廓上,那灼人的温度,几乎要将肌肤一同点燃。他的呼吸,带着失控后微不可察的颤栗,带到她的耳朵上,激起一阵酥麻。
她似乎能听见一阵阵心跳声,但她分不清是谁的。
一声,又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是一瞬。
………
凌青猛地一个激灵,似乎从梦中惊醒了一般。
她的眼神刚刚恢复清明,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猛地将身前人推开。
她迅速地站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垂着眼,飞快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衫和头发,动作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
“………”
逄楚之被她一把推开,还有些怔愣。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触感。他那张总是漫不经心的面孔,此刻竟浮起一层淡淡的绯红,一路蔓延至耳根。
竟是明媚如桃花一般。
他愣神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
直到全身都拍了一遍,气氛还依然尴尬着。
逄楚之又假装拍了两下,抬眸看向凌青,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刚刚…………”他开口,声音越发低沉,还带着一丝沙哑。
“…你越界了。”凌青冷冷打断他。
逄楚之闻言,愣了一笑,随即苦笑两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他抬眼看她,那双桃花眼里的神色也更是捉摸不透。
“那你………”他忽然向前踏了一步,瞬间缩短了她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他看着她,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愿不愿意……”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
“……给我这个越界的机会?”
凌青猛地抬头看向他,撞入那深邃不见底的眼里。
逄楚之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在这死寂中,他眼神的缠绵与柔软,化为脆弱与哀求。他声音带上了几分颤音:
“对,对不起,我知道我太唐突了………是我不好,你别怪我。”
他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将自己的心剖出来。
“我只是………情不自已。”
凌青不由怔住了。
眼前看着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玩世不恭的少年,却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无措的神情。
“我不想骗你,在刚才那一刻……”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的心………动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潭的石子,在她一片死寂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无法控制的涟漪。
“…………”
凌青微微一颤过后,终究是垂下了眼。
最终,她只是沉默地转过身,抬步就要离开。
“………那你呢?”逄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
但终究,她只是将拳头攥得更紧,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身后,逄楚之独自站在那颗海棠树下,眼神紧紧锁着她离去的背影。
………
————
晨光熹微,洒在青石板上。
月露榭廊下的几个小丫鬟,已经开始洒扫落叶和落花。
这几日来,府里一切如往常一般。
那一天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凌青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逄楚之那日的话。成年人的规则,就是有些事稀里糊涂过去,假装忘记了不记得,也好过直接去揭开。
更何况………她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接着出来给陆沁端茶的机会,凌青再次来到了后院,走到了那处隐蔽的墙角旁。
她熟练地往四处看看,蹲下身子,手指伸入砖洞。
———空无一物。
她在墙洞里来回找了几次,什么都没有。
凌青皱起眉。
奇了怪了,周明德的信说好每隔一日便放到这里的。可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来看,却还是没等到周明德的信。
这太不正常了。
是被发现了?还是他怕了,想毁约?被发现了还有可能,想毁约的话早毁就是了,现在毁约说不过去啊。
凌青不再犹豫,站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z回到房里,她从床下的最角落里翻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她伪装的行头和一摞子信。
她翻出之前收到的信,又细细看了一遍
上面记录的,大多是陆鼎风的日常行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又去了哪里。这些东西琐碎平常,看不出任何问题,也看不出陆鼎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行,这些都没用。她不能让这些日子的努力打水漂。
凌青冷然抬起头。
她不能再等了,她现在必须立马去找周明德问清楚。
她迅速包好那些伪装的行头,收起包袱,转身往外走。
只是刚走出屋子,她脚步就顿住。
之前都阴差阳错的有理由出府,可这次呢?虽说自己不是不能出府,但像她这么频繁出入的丫鬟,也太容易引起陆沁怀疑了。
正在这个时候,谷翠端着一盘糕点,与她撞了个正面。
“正好,走,和我一起进屋。”谷翠看着她:“小厨房新做的芙蓉糕,咱们和小姐一起尝尝。”
凌青眼神掠过那盘糕点,却忽然有了主意。
她拈起一块芙蓉糕看了看,状似随意地道:“今天忽然很想吃千层酥酪了,不知道厨房什么时候做。”
“千层酥酪?我也想吃,但这东西做起来难,小厨房怕是做的不好吃。”
“哦…………”凌青抬眼看向谷翠:“我记得你之前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闻香斋,他们的千层酥酪最是好吃,想必那个味道应该最好。”
“对!那个连京城贵女小姐们都说好吃。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排队的人不多了,真想去吃啊。可惜………我们出不去。”
凌青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我去?”
“啊?”
“你和小姐都想吃,我也想吃。虽说小姐出不去,但咱们可以出去,要不然我出府,去排队买来。”
“可那得大半天的功夫呢。”
“无妨。”凌青道,“今日府里不忙,我快一些,买来尝尝,好过咱们一直念着。”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听不出任何问题。果然谷翠丝毫没怀疑,反而激动得要命。
“太好了!!……那……你辛苦了!”
“分内之事。”
凌青拿着出府腰牌,往外走去。
————
京城茶楼。
茶楼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响,满堂喝彩。
凌青又换上上次那一副行头,坐在上次同样的位置。厚重的灰袍遮住面容,只能看到一个雌雄莫辨的身影。
她四处看了看,叫来了旁边的店小二。
店小二过来后,她将几枚铜板推了过去,低声吩咐了几句。小二会意,一溜烟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同样身穿斗篷,将自己捂得密不透风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虚浮,动作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惊惶,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径直冲到凌青对面坐下。
凌青莫名地看着眼前人:“…………”
不是,难道她的打扮成为什么京城流行穿搭了?怎么这都有人抄袭的?
“………你谁啊?”凌青问道。
那人紧张地朝四周飞快地瞥了一眼,才转向她。颤抖着掀起兜帽一角,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是周明德。
只是几日不见,他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都枯槁了下去。
凌青愣了愣,有些不敢认:“周………大人?”
“……是我。”
茶楼里人来人往,他们这两个捂得严严实实的怪人,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凌青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做什么?”
“嘘!”
周明德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无可疑之人。他这才看向凌青:
“我是来告诉你,我不做了,答应你的事……我完成不了。”
“?”凌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打算食言?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
“我知道!我知道!”周明德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捅出去吧!你现在就去告发我!大不了,我就是身败名裂,官职不保!但……但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命!”
他这番疯话,让凌青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这番全然不计后果的说辞,和之前那个贪生怕死、爱惜羽毛的周明德判若两人。到底是遭遇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凌青的神色越发凝重。她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棘手。
她放缓了语气:“你先冷静点……”
“你不要说了!”周明德猛地打断她,“我什么都不会再帮你做了!你放过我吧!”
说完,他便想站起来走。
凌青不死心,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你………遇到什么了?你与我的传信被人发现了?是陆鼎风吗?”
“要是真被他发现了就好了!”周明德惨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那倒还痛快些!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这样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凌青还想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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