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不停,孟洄浑身都冷。
小腿的伤痕沾了水,刺痛感更明显。
她却好像没发觉,一点停下来的念头都没有,反而被激得有些痛快。
看来是真的疯了,孟洄有些自嘲道。
过了没几分钟,原先还有些堵塞的路变得通畅起来。
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她终于有些受不住,靠着路灯杆子蹲下身来。
裙子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孟洄将脸埋进臂弯里,吐了口气。
路灯的光打在她身上,和纯白色相互呼应,有些刺眼。
周围不乏有路人经过,看着她的样子,都不由得侧目。
孟洄正思索着打车成功的可能性,忽然发觉原先还落在身上的雨好像一瞬间停了。
她抬起头。
黑色伞面下赫然立着一个人。
余潮个子高,站在这里像棵松,身上也恰如寒冬里挂满霜雪的树,清清淡淡。
如今的他比之过去的少年,多了几分成熟,眉眼间的温和却依旧。
孟洄看着他,弄不清他的来意。
此刻距离她出来估计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饭局没结束,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安抚李成,再说点漂亮话拉近关系,好方便他们以后合作吗?
来找她一个落汤鸡,莫非也想淋雨一直走?
她确信余潮不会有她这样的情调。
“余总,有何贵干?”她笑问。
余潮低头看着她,黑色长发全被打湿,有几缕贴在面颊上,衬得她脸愈发白,透着几分病态。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她的唇。唇色深,看不出是否涂了口红。一张一合间,余潮听见她的话。
好带刺的一句话,和她本人一样。
余潮抿了抿嘴:“不冷吗?”
“你非要这么装模作样吗?”
放在平常,孟洄也许还会和他来回几句,无所谓他是何用意,权当无聊。
但此时此刻,她没这个心情。
伪君子,看到就烦。
“你和他对着干,没好处的。”被她骂了一句,余潮也不恼,仍旧说。
“我怎样关你什么事?”
“余总,我没钱、没地位、没成绩,你不需要这样。”
孟洄咄咄逼人。
其实她知道余潮的意思,当时那个场面,如果他不拦着自己,或许现在她就不是淋雨,而是被请到局里喝茶了。
但是,那又怎样?她就是看不爽他。
余潮没答她的话,面上无波无澜。
他蹲下身,视线和她齐平。
“跟我上车,好吗?”余潮将伞往她那边挪,确保她不会再淋到,“我送你回家。”
-
孟洄将乔语昕拖回自己家里。
时间太晚,陈萩华和孟礼年早就睡了,客厅一片昏暗,只有厨房亮着灯,给孟洄留的。
她把乔语昕安置到客房里,去洗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淌过皮肤,骨头缝都被熨得妥帖。
孟洄的思绪有些飘散。
她想到过去在北城的日子,想到自己拖着行李回家,父母关切又责备的眼神,想到余潮。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
陈萩华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她,以后乖乖留在南城,别老想着出去跑。
又提起当初报志愿的事,孟洄怎么说都不听,非要去北城。
起初刚去那边读书的时候,她还会时不时打个视频,逢年过节也会回家。
直到有一年暑假,那会儿孟洄已经走上创作的路,在一家工作室里做实习编剧,天天熬夜写稿子,回家了也不消停。
孟礼年见她在房间一待就是一天,实在忍不了,喊她出来挨骂。
他说:“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孟洄说:“我在忙,忙完就出来了。”
他又说:“忙?你有什么好忙的?不就是写你那些破剧本吗?”
孟洄说:“破不破的,也是忙啊。”
孟礼年看她这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你真以为自己能靠这个赚钱吗?是不是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这么天真?”
孟洄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
她沉默着,也不听孟礼年还想说什么,转身走了。
孟洄承认,她那时候挺不服气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优秀的那个,谁见了她不会夸一句好?
凭什么别人可以,她不行?
从那以后,她就几乎不怎么回家了。一方面是不想碍他们的眼,另一方面是心里憋着口气,就想闯出名堂给他们看。
结果还真被孟礼年说中了,她不是天才。
别人的成长是扶摇直上,她的成长在寂静里生长。
孟洄突然想,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还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未知的理想吗?
不会了吧。
或许,她真的不够幸运。
-
洗完澡后,孟洄回到房间,将头发吹干。
他们家住的楼层低,站在阳台甚至可以看见楼下的人在做什么。
孟洄的房间有扇落地窗,从里面往外看正好能看到一棵榕树,此时叶子已大部分都黄了,被风一吹,落在耳边的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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