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溪迟疑了,她拿着震动的手机,迟迟按不下接听键,电光火石间她想了很多。
难道汤乐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要来抓她回去吗?
可是她明明把Ovia以及荣叔都支走了,还故意开灯营造有人的假象,怎么会这样,他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喂……喂?”许云溪心虚地重复无意的语气词,心跳砰砰地等待汤乐的下一句。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那边的汤乐语气如常,似乎真的是普通聊天。许云溪暗暗松了口气,升起车窗,隔绝噪音。
“刚刚在卫生间没听到响,怎么啦,你想我了吗?”
“想。”汤乐的声音含着笑意,只是下一句,他的轻松的语调就被收了回来,“滢滢,我得到K国出差几天,等会上飞机。”
“这样啊。”许云溪嘴上应付着,手上却开着车驶离关卡,“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呢?”
汤乐:“事情忙完就回来,航程很远,中途还得在阿联酋转机,所以登机之前先跟你打个电话,到下一次通话,就得十几个小时之后了。”
十几个小时,足够她逃出广东地界了。
“那你路上小心,祝你旗开得胜。”许云溪为自己欺骗汤乐而感到内疚,心尖泛酸,眼眶也开始红了起来,她咽了咽嗓子,强迫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我会想你的,你早点回来,下了飞机就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好!”
电话挂断。
不知何时,眼泪模糊了许云溪的视线,她咬着下唇哽咽,行驶在深圳宽阔的双向四车道,她已经离开香港了,不会再回去了,不会再和汤乐见面了。
酝酿许久的暴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倾盆而下,前方的车辆全部打开了雾灯,红晃晃地映射在水汽蒙蒙的天空。
许云溪摸了把脸,把车开到停车区,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彷佛要和雨势比拼大小。
她在香港的四年时光,今天落下了帷幕,曾经的酸甜苦辣咸已经成为过去,她鼓足勇气做出了离开的决定,不会再回头,未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心痛也是一时而已。
许云溪抬起头,泪水弄湿了她的两侧的秀发,她颤抖着手把手机的sim卡拆下来扔出了窗外,换成了新的。
自此,过去的许云溪已经没有了,她将带着她的新路程继续上路,就让一切停留在这里吧。
许云溪回头看了眼香港的方向,随即一鼓作气发动车子,驶进了雨幕中。
国际机场。
汤乐皱眉看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他微微眯眼陷入沉思,方才许云溪说自己在卫生间,由此延伸的场景应该是在家里,可他怎么好像听见了鸣笛的声音?难道是他听错了?从许云溪的语气来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揉了揉太阳穴,放松神经,也许是他这几天精神压力大出现幻觉了吧?
“乐哥,乐哥?”
汤乐骤然回眸,发现是何家炳在叫他。
“咩事?”
何家炳:“常冰香被吓到不轻,请心理医生上门了,汤绍钧也在同一时间去了意大利,乐哥放心,意大利那边已经布局好了,汤绍钧跑不掉。”
“嗯。”汤乐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起飞了,他随意整理自己的衣襟,转了转脖子朝登机口走去,英俊挺拔的身形立即吸引了周边目光,结伴而行的小女孩们推推搡搡互相嬉闹,扭捏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朝汤乐过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汤乐沉冷着脸从她们的身边越过了。
秋风的尾声被第一缕南下的北风吹散,消失在初冬的街头。
枯黄落叶被风裹挟着吹上半空,街道两旁的玻璃幕墙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模糊的影子,阴冷的雨水为这片繁华的城市投下巨大幕布,灰暗的乌云让人的心情也随之低沉。
“咳咳——”
许云溪捂着胸口猛然咳嗽,好半响才停下来,仰面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喘气。
这是她抵达成都的第三天,这几天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出过酒店房门,不知道坐了十几个小时长途飞机后的汤乐在得知她联系不上时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他应该会愤怒吧,会感到难受吗?会不会已经派遣手底下的人来到处找她了?
许云溪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取暖。
找吧找吧,总得有个过程,过去了就好了,今此一别,以后就是各自远了。
许云溪又咳了几声,满脸通红地起来喝水缓缓。
也许是她在南方的沿海城市生活久了,不适应这样阴冷的天气了。
初冬的成都天气不比温和的香港,阴雨天气非常多,她来的这三天时间从来没有见过太阳,绵绵雨水似乎与空气交融一体,吹在人的脸上宛如毛刺,刺痛入骨。
许云溪老家在北方的高纬度地区,单从面相上看,她的相貌特征与沿海城市的女孩完全不相符。
寒冷的天气特征造就了她高挺的鼻子,鼻孔窄小,鼻梁高尖,可以加热并缓冲吸入的冷空气,适应严寒的生存环境,在她还没去香港之前,这样的天气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仅穿一件长袖就能出门。
但现在,她窝在酒店三天了重感冒都没有好。又一下续订了好多天的总统套房,既不出门,也不就餐,酒店经理怕她挂在这里,每隔几小时就打电话来问候她一下。
这不,温情电话又又又来了。
“我没事,我很好,谢谢关心,侍应生送上来的晚饭我还没吃完,夜宵就不必了,不需要夜床服务,也不需要陪床……对,我还没死,放心吧。”
酒店经理在电话那头讪讪,刚要再例行公事地叮嘱几句,便听到这位尊贵的客人问:“对了……这两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酒店经理挠挠头,立即说:“许小姐,您是我们酒店的VVIP客户,您的入住信息在我们这里是绝对保密的,放心,不管是谁来,我都说我从来没见过您。”
许云溪:“……”
许云溪抱着柔软的被子闭上眼,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失落。
她自嘲笑笑。
她干嘛呢,这不是求仁得仁吗?换掉手机号码,远离曾经的社交圈,离别前特意支走荣叔和Ovia,不就是想让汤乐找不到她吗,她还期待什么?
许云溪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酒店的装修非常漂亮,天棚是一整面的星空顶,用大小不一的水晶点缀在上面营造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配上边缘隐藏的蔚蓝色灯带,放眼一看,恍惚间真的有一种置于天穹之下的感觉,好熟悉。
许云溪眼睛里的眸光逐渐恍散,似曾相识的一幕如潮水般呈现,是在哪里?
——两年前。
“今天教授在讲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他的印度口音太重了。”
“我也是。”
“我勉强做了些笔记。”
“哎云溪,你要吗?”
许云溪回过头跟同学们挥手:“我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下次聊。”
不等何家炳给她开门,她自己就熟练地打开宾利后门坐了上去,眼晶晶地看着隔壁的汤乐:“汤富贵,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汤乐无声一笑,深邃又锐利的眼睛收起了锋芒,伸长手臂拿起一束早已准备好的花递给她。
“这次出差行程多,耽误了点时间,为了给我的滢滢道歉,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
许云溪接过花捧在怀里,坏坏地勾唇一笑,伸长手臂去勾汤乐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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