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仪好不容易哄走了张凛,过后崔岑又得了消息疾跑过来寻她,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两遍,担忧道:“徐鹿卿那疯子把你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训斥了两句,张表哥一来他就走了。”
崔柔仪眼见崔岑怒不可遏的要找去理论,赶紧拉住他,解释道,“是我的错,平白动了他的鱼,他生气也是该当的。”
“那他也不能这样!”崔岑怒气未歇。
崔柔仪坚持不让他找去:“都说了是我的错,不赖人家发脾气。”
崔岑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几时这样怕事了,就算我放得过去,爹回来还是要问你。”
崔岑说得不错,待回了家,崔柔仪面对崔培、崔巍,又不得不重复了两遍以上的对话才得脱身。
陈氏比他们父子冷静些,不偏不倚道:“这事起头是我们不占理,而后他又行事偏激了些,两方都有错。既然没有闹出大事,就依柔仪的别追究了。”
“否则事情越拖越久,引得外头人议论起来,才是对我家姑娘不利。趁早平息,叫大家都忘了,也就轻轻揭过去了。”
陈氏说得在理,徐鹿卿行事乖张是众所周知的,况且面对这位黑面阎王,谁也想不到男女之事上去。
后又有张凛在场,姑娘家名声上倒没受损,要再没完没了的咬住不放,才是给人平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崔培父子三人虽仍不服气,但为着崔柔仪好,也就只好暂且忍住不发。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崔柔仪也没忘了徐鹿卿的警告,这阵子打算缩起头来做乌龟。
不过徐鹿卿是个日无暇晷的大忙人,记她这个小小人物大约也记不了很久。
待过些时日徐鹿卿把这茬给忘了,她再去三叔那里走动也不迟。
虽然眼下不宜出门,但府内也是有事可做的,还是件要紧事。
三月春暖,草长莺飞,府中园务也渐渐拾掇起来,崔柔仪算算日子,陈氏该着人重新整修东边荒废的园子了。
吃里扒外的王添禄那厮,崔柔仪可不曾忘了他,前世吃了大亏,今生岂能再让这条酒浑虫钻空子出去投奔奸人?
上策自然是将他像只蚂蚁一样捏在手心里,按他个死死的。
崔柔仪不是管家的主母,素日在协理庶务上也不勤快,为了不显得突兀,此事还得寻个好时机。
她便叫染缃盯着王嬷嬷,何时王嬷嬷进了陈氏的院子,就快来报她知晓。
王嬷嬷何许人也?
正是侯爷崔培的奶母,王添禄的亲娘,是府里备受尊重的老人了。
染缃的老子娘是侯府的管事,她在府里到哪儿都能多得几分薄面,盯梢个闲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嬷嬷这边一脚才踏进陈氏的院子,崔柔仪那边已得了消息,后脚就跟了过来,下人通传的声音都不如她的腿脚快:“夫人,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崔柔仪已至屋内。
隔着次间的珠帘,她瞧见王嬷嬷坐在下首的绣墩上,老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对着陈氏似是在说事。
王嬷嬷虽是府里的老人了,却不似她那不肖子敢在主子面前拿大,听见姑娘来了,忙不迭的起身恭迎。
崔柔仪心里急,手上动作就快,不须丫鬟帮忙,自己挑开了珠帘径直往里边来。
一进去,她佯作不知般笑道:“王嬷嬷也在?一冬天没见了,如今天儿暖和了,嬷嬷也好常进来走动了。”
王嬷嬷久经世事,行动恭谨,言语也体面:“府里事忙,我一个闲婆子无事岂敢进来叨扰夫人和姑娘。兼之冬日里旧咳疾又犯了,更不敢贸然带了病气进来,倒是听说姑娘年节下病了好一遭儿?”
“无妨,小小风寒好起来也快。”崔柔仪脸上笑意潺潺,语气一派亲和,“嬷嬷想是有事要说与母亲,那是我来得不巧了,莫若我过会儿再来。”
这番态度浑不似往日里说一不二的娇小姐,唬得王嬷嬷心里直打鼓。
她老人家一双手摆得像织机上的梭子,忙道:“姑娘可是折煞我了!哪有这般道理,姑娘肯留下听我老婆子絮叨两句就是赏脸了。”
崔柔仪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忽然好受了些。
王添禄是个没良心的杂皮,他的老娘却还知分寸,就只可惜养出了个坏坯子,否则晚景还能更体面些。
崔柔仪当然不会真的走,依言含笑坐下。
蘅香紧跟着上来奉茶,道:“这是王嬷嬷刚带来的,今年头茬的白牡丹,姑娘尝尝可还喝得?”
崔柔仪唇边噙着笑,接过来抿了一口,果然甘甜柔醇,毫味很足,便不住的点头。
她心里已明白了几分,王嬷嬷巴巴的拿出这等好茶来,想是听到了风声,欲为她儿子讨差事了。
这样也好,她正有主意应付,否则不会特意来一趟了。
王嬷嬷见崔柔仪安坐下来喝了茶,这才自坐回了绣墩上,重新拾起前面的话头:“方才夫人说要赶在春天把东边的园子修整出来,这是正合时宜的!”
“嗐,说来我这老脸都挂不住,可是家里还有几个小孙子张嘴等着吃饭,呃……才不得不没皮没脸的来叨扰夫人。”
王嬷嬷不是不知羞的人,将将要提起家里那不争气的孽障,饶是铺垫了一大堆,还是越说越脸红。
她微微抬眉,匆匆瞥了眼陈氏和崔柔仪的脸色,见崔柔仪正满面微笑的注视着她,似乎还有几分鼓励她说下去的意思。
王嬷嬷一下心气儿又足了,腆着老脸将来意说了出来:“我家那不成器的东西,脂油迷了心窍,元宵夜也敢犯浑,就是罚他砍头也是应该的。”
“我回去给他好一通骂,直打得他跪地求饶说再也不敢犯了,现下…只求夫人开开恩,在修园子的差事里随便给他派个活儿做做,能混口饭吃我闭了眼也安心了。”
王嬷嬷心知她的儿实在不像话,只有她自己先骂足了,主子们才能给留几分情面,请托的话儿她才能说得出口。
听她这样说,崔柔仪胸中一片了然。
元宵夜王添禄撞在了二哥崔巍的手里,隔天就被革了差事,从一个半大不大的车马管事一撸到底了,如今正在家里闲吃饭。
虽说王嬷嬷月月有份赡养银子可领,她当差多年攒下的赏赐也不少,家里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缺银子花用。
可就怕她儿王添禄被搁置不用得久了,再有差事也轮不上他了,终究要端上一个饭碗在手里才是。
陈氏怜老惜弱,对这些有体面的老人家向来面活心软,这里头又牵着侯爷的面子,事情掰开来也不难办。
陈氏已想好了王添禄的去处,能让他既不跟前碍眼,又不拂了王嬷嬷的脸面,便道:“正巧,东边半拉园子里准备挖出个小湖来,还缺些假山石需去南边采买,就是路上要难免受些累。”
但凡采买都是肥差,王嬷嬷听了立即面露喜色,热切的笑容从五官各处涌将起来,把一张老脸挤得十分局促,搓着手就要站起来谢恩。
崔柔仪瞅准时机,赶紧先开了口:“嬷嬷年事已高,膝下又仅王管事一个孩儿,下头小子们年纪太小,还不顶事。若放他去了江南,没有一两个月可回不来。”
“这当中倘或家里一时有个事,王管事又远在千里之外,可就不凑手了。”
崔柔仪食指搭在青花团雁瓷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杯沿,透过袅袅茶气看了眼上首的陈氏。
陈氏微微吃惊,她家柔仪甚少这样主动出主意,还是为了个作耗的没脸东西?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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