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临昭射出最后一支箭,揉揉发酸的手臂,转身去书房领罚。
“先生,今日有四箭脱靶。”临昭进了书房,跪得端端正正。
身前的男人慵懒地坐在蒲团上,上身斜靠着巨大的枕头,正看一本书。对临昭的话,他置若罔闻,直到他慢悠悠地翻完那两页书。
书被放下,丹凤眼轻蔑地瞥过来,落到临昭眼里,却变成了凌厉。临昭一慌,立刻垂下头去。
蒲团旁放了一个木架子,专门用来放临昭的刑具,一柄檀木戒尺,一根藤鞭,还有一束竹篾。男人轻飘飘地看了一会,拿起那一束竹篾:“褪裤。”
临昭浑身一紧,但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膝行上前,将男人面前的矮几拉开,随后侧身跪在他面前,将裤子褪到膝弯,拉起上袍,跪趴,两条腿轻微颤抖。
就连受罚,也得让先生顺手。
臀上一片青紫,那是昨天写字没写好被罚的戒尺印子。其实临昭最希望罚戒尺,因为戒尺最轻。但是先生的心思,不是他可以揣测的。
“四十下,请先生责罚。”
这是临昭练箭受罚的规矩,每脱靶一支箭,是十下。他每次练箭是六百支,只要不脱靶就行,但问题是,先生一共只给他十个靶子。
也就是说,平均每个靶子上至少要留六十支箭。
先生从来不会看他射箭,只会等着他结束以后自己来领罚。临昭曾经大胆地试过少报三支箭,那一天,他被先生打了三百藤鞭,滚得书房上都是血,昏睡了好几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撒谎。
男人盘腿坐起来,举起竹篾,“咻啪”一声抽落。
“唔······”不敢躲,也不敢喊,但疼得忍不住,才一下,眼里已然泛出了泪花。
这一束竹篾是用四根细薄的竹篾捆住头尾而成,不伤里,只疼在皮肉上。若是好好地挨,临昭是能挨得过去的,但是现在屁股本就带着伤,这一下下去,已是带起了血丝。
再说这施罚的人,面无表情,也没有因为临昭身上带伤就放水,明明看见了这竹篾的威力,第二下还是照旧,“咻啪——”
这一回,临昭连声都没出,只是眼泪直接砸到地上。
“咻啪——”竹篾挟着风,一下一下抽落,原本青紫的伤处一道接一道,破皮渗血,直到再也没有能碰的地方。
临昭忍着疼痛数数,数到四十时,地上眼泪一滩,头上冷汗一片。
“谢先生责罚。”临昭起身,转过膝盖来面向先生。
男人看着临昭红红的鼻尖,冷声问:“你有脸哭?”
临昭一抖:“没,没有。”却是更加想哭了。
男人从不安慰临昭,只是淡淡地布置了明天的任务:“明日背书,就背,李长吉的集子吧。”
“是。”临昭应道。每日都是这样,第二日是什么任务全看先生的心情,不过临昭心里是高兴的,背书是他的长处,他一般很少因为背书挨打,只要明日不挨打,伤大概能好一些。
他就要逃!
“逃”这个字,甫一出现在脑海,临昭便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先生,先生应该没有察觉吧?
临昭今年十二岁了,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跟先生住在这个庄子里,庄子名字就是先生的字——恒夜,庄子里的人,除了他,都唤先生为恒夜先生。至于先生到底叫什么,好像大家都不在意。
临昭想,这名字很适合先生,他太阴暗了。
先生永远都是那副慵懒、诡异、冷漠的模样,他再也受不了了,他一定要逃走!
临昭回到房里,细细收拾了一些能换钱的东西,他虽然没有钱,但是庄子里的人偶尔会带他出去,他知道,玉、金子,都是可以换钱的,这些东西他都要带走!
临昭的算盘打得响,计划也顺利,第二日背书很是流畅,先生一根手指都没动他,他偷偷摸摸屁股,虽然还是很痛,但是他趁夜逃跑绝对够了!
入夜,临昭假装早早睡下,等着庄子里一片沉寂,他翻身背起早装好的包袱,从后墙翻了出去。为了节省体力,他没有用轻功,只是忍着身后的疼痛,快步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明日再走。
没钱不要紧,临昭掏出一块成色通透的玉佩,胡乱递给掌柜的,掌柜的喜笑颜开,马上给这个小公子开了一间上房。
临昭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逃离了先生的魔爪,高兴得不得了,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恒夜先生,小公子不见了!”来禀告的是恒夜的近侍周翱。今早起来,临昭迟迟未来请安,恒夜连早饭也没用,就坐在池子边懒洋洋地喂鱼,等着周翱去找那小孩过来。
男人闻言,手中鱼食不受控制地撒了一点,干脆一把全丢进了池子里,引得鱼儿密密麻麻地涌来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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