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汰归埋汰,黎玲玲绞尽脑汁想自己听闻过的豆腐销售办法。
走街串巷卖豆腐,眼下这治安环境,不行。
要不跟货郎一样,站在村口人群聚集的地方售卖?
就在黎玲玲琢磨可行性时,黎光宗看眼天色,赶忙用陶罐装好豆腐,趁着开荒人群归家之前赶到李虎家。
村长到底是村长,家是新房。青瓦白墙,甚至还两层楼高,光看着都颇为巍峨阔气,透着新朝底蕴。
站在门口,黎光宗昂望着夕阳照拂下透着温柔暖光的家,目光炯炯,暗暗发誓,自己临死之前一定要建一幢这么巍峨的家。
带着对未来坚定的信念,他听得小狗汪汪的叫唤,也不在意,只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约莫等了大半时辰,便瞧见李虎驱赶着焉哒哒,明显劳累的驴归来。
李虎瞧着自己家门口的身影,放慢了赶驴的速度,定睛眯了眼。瞧着是自己印象颇深的黎光宗,他和声开口:“可是黎老?”
“村长您客气了,小老儿前来是有些事想要请教您。”黎光宗抱拳行礼。
见人弯腰和善的架势,李虎琢磨了一番自己仅剩的干粮,应下——他还没来得及娶个婆娘,随便对付几口了事。眼下这饭点过来,他也是真心想招待。
带着无奈,李虎下车开门,驱赶驴进驴棚后,哑着开荒疲劳的嗓子,迎着黎光宗入内。
见巍峨的家屋内光秃秃的就一八仙桌,黎光宗一副恼恨自己太过着急的模样,躬身道歉:“是小老儿的错。我们连带黎琮一家着实在地里耗费不起,故此就绞尽脑汁琢磨摆摊做生意。琢磨出豆腐来了,便想着趁热乎,也请您尝一口,再厚颜问问入城摆摊过所这些事。”
黎虎看着速度飞快摆出来,模样带着些焦虑的黎光宗。想想黎光宗算上黎琮一家老弱残皆俱,便没张口叫停。
他去点了蜡烛,放在八仙桌上。
又到了两杯茶。
自己端起边喝,他望着桌案上摆放着,明显白皙水嫩的豆腐,飞速回想黎家的户籍信息,惊诧:“黎老,您不是擅长木艺?”
“李村长,您好记性。”黎光宗笑着:“这不,豆腐要用的木匣子,我自己亲手打的。”
“也是因此有些缘分,昔年帮着会做豆腐的族亲打过木匣子……”
着重强调自己有族亲会做豆腐,黎光宗斟酌的使用“集合众人才智拼凑出豆腐方子”的版本,显得他们一家人会思考会琢磨,好为日后豆芽方子出世做铺垫。
听完这番前因后果后,李虎看向黎光宗的目光多了些佩服。
静静思忖了片刻后,他道:“不瞒您说,您和您家人积极奋斗,我肯定帮着您!只是眼下大家重点都在开荒,连官吏们都在带头开荒。所以有关摆摊的事项,还真没有明文的规矩下发。”
黎光宗听得这笃定开荒的事项,朝李虎弯腰:“村长,您能这般推心置腹告知老朽,老朽感激不尽。只是我们一家老少面对开荒心有余力不足,想着能不能临近饭点周边村口卖一卖。”
“这应可以。”李虎听得村口贩卖,垂首看眼的确水嫩,看着都能吃口新鲜热乎的,便回应的及其果断:“且我也听闻豆腐对人身体颇有好处。只不过这个售价?”
黎光宗将自己在杂货铺打听的价格说了一通:“一斤四文钱,亦或是用一斤黄豆来兑换。且考虑眼下情况,买个半斤也可以。若是村民,来定豆浆也行。热乎的原味豆浆一斤两文钱。”
李虎点头:“倒是可以。我明儿抽空跟左右村长问问。不过若是他们村有人会制豆腐这门手艺,那你们不能去。”
“这道理我懂。”黎光宗连声应道。
“您这豆腐看着有一斤多吧?不瞒您说,我家目前就一个人,我还真馋一口新鲜热乎的。”李虎说着从怀里掏钱:“我厚颜算一斤。”
“您这钱一掏,显得咱们多见外啊。”黎光宗语速飞快:“您别嫌我倚老卖老,我是这么想的。原先我们一个大家族形成村落,有血缘关系压着,大家看着小辈长大。可现如今都是经历过逃荒的陌生人,那情谊如何相处出来?”
他话语一顿,见李虎深思的模样,慢慢加重音调:“总要有人跨出第一步,先释放善意。”
“我们一家加上黎琮,看着又是老弱病的。相信律法不会让我们受欺负,可乡里乡亲相处嘛,也没一有事就对峙公堂的。故此老朽也是代表黎家迈出善意的第一步。”
“今日您作为本地郎,您的善意便是点评点评我们制作豆腐的手艺如何,好让我们改进,日后生意兴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虎也笑着应下,释放自己的善意:“若不是我运道好,说真的,黎老就您的资历眼见,您当村长,我服气!”
“您抬举我了。”黎光宗听得这声赞誉,哪怕知道有夸奖的成分,但也克制不住嘴角咧开。
“什么叫抬举您?”李虎说着去厨房拿来葱饼以及酱油与筷子。将筷子与一个葱饼递不容置喙的递给黎光宗,他便将酱油洒向豆腐,而后直接拿筷子去夹,还催促黎光宗一起吃,别客气。
黎光宗含笑夹了一口,感受着没有焯水的凉拌豆腐,眉头微微一簇,低声:“村长,豆腐热水焯水一遍,约莫数两百个数左右,再放入凉水中,而后加入佐料。这样更好吃,还没有豆腥味。”
李虎:“…………”
李虎:“…………”
李虎:“…………”
李虎感谢,再一次把葱饼也推向黎光宗:“黎老您会过日子,日后我娶了媳妇,厚颜让我媳妇来朝您请教。眼下您尝尝。虽然冷了,但昨日出炉的,味道应该在。”
黎光宗一口一口咬着的确葱香还肆意的葱饼。等李虎吃完了,他才低声道:“老朽前来,原本还有一件事是挺踌躇的。可见您这般直爽,我思来想去也就直说了。”
见黎光宗这般郑重模样,李虎心中“咯噔”一声,暗叹一句不会借本钱吧?
琢磨着,他想着黎光宗的户籍履历,行事作风,在脑子里两个小人厮杀要不要借钱,借钱的话借多少,让他能够承担起亏本折了的风险。
李虎心里纠结要命,但面上还是维持住村长的风度,开口:“您直说。我们都是爽快来,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话说出口,李虎自己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黎光宗。
就见人嘴皮子一张,道:“算起来是我们三户一起合力撑起豆腐摊子。因此两头驴便有些富裕了。我这般厚颜想着,先前家囡随我进城也看过安民告示,说官府其实对各村开荒数额还是有要求的。故此我想着把驴借给您。”
李虎闻言只觉惊雷炸响耳畔,让他顷刻间羞愧的满脸通红:“您……您……您要借驴?”
见人这般神色,自问也见过不少人心的黎光宗知道人先前误会了什么去。当即笑着再一次诉说自己的来意:“也是我们斗胆,对着安民告示胡乱揣测。想着借给您,您立个威严,在一众村长里脱颖而出。”
“您在县城有面子,连带我们村民日后走出去也有颜面。就好像我们村,我们黎家村五十来年前出个一个举人老爷,连带我们村半大小子相看那都是水涨船高。”
听得人这番长远谋划,李虎都觉自己头皮彻底麻了。
他没准遇到贵人啊!
狠狠吸口气,李虎起身朝黎光宗弯腰抱拳:“黎老,小子不瞒您,却有些考核。您若是能够借驴,也的确帮助村民帮助我。”
黎光宗见人眉眼间透着的真诚,他赶忙去搀扶人起身:“您这般郑重倒是让我汗颜了。我想着借驴,也是想着我年迈,想着女户想着另一族亲残疾。我们要在这村落叶扎根,眼下算得上雪中送炭,盼来日村里也记得我们的好。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
“这是自然。”
有私心,才正常。最厉害的是私心能够与大众利益结合起来。
李虎暗暗感慨,望着黎光宗的眼眸敬佩都不带掩饰:“黎老,您放心摆摊的规矩我定然记心上。去开种子大会的时候便朝书吏打听。还有——”
挑眉看了眼门口,哪怕他知道无人窃听,但说秘密,总要紧张的。
李虎听得自己噗通乱跳的心,低声:“我听战友说了,过段时间也会有副村长名额。不是像我这样专职记录在册,是事业编定级。这个叫什么编外,就是分种子宣传等等时候,帮着搭把手。”
“您若是愿意,到时候我给您报上名!”李虎说道最后目光迸发决然。
论实力,他其实挺怕副手太能耐的。
可黎光宗真能耐,能够带着百里村蒸蒸日上,那他得退位让贤啊。不然李家的列祖列宗都要埋汰他,半夜来骂他把故土建设成穷村。
闻言,黎光宗张口想要答应,但撞见李虎的眼神,他静默一瞬,立马压低问:“这名额要求必须识文断字吗?字写得差些可否?”
李虎不解的看着黎光宗。
黎光宗吸口气,逼着自己看未来,看未来黎家兴盛发达:“若宣传,残疾户积极向上,是不是更加励志?黎琮读过蒙学,也能写几个字。”
“当然也有小老儿的私心。我能活几个年头?黎琮若是能被选上,那黎家算站稳脚跟了。”
李虎定定看黎光宗:“这个考核过后也能升迁成事业编,到时候独当一面做村长。”
“那黎琮也比我合适。他也有手艺,且他妹妹也有手艺。”黎光宗铿锵有力:“有道是授之以鱼授之以渔。”
“这豆腐配方最终能够折腾出来,也是黎琮妹妹黎玲玲发现最关键的一步。”
顿了顿,黎光宗问:“若是能推选女副村长,黎玲玲也可以!”
这小鬼也有些机灵,认字这些补一补就行!
“这莫不是产业扶贫?”李虎闻言喃喃出声,弯腰朝黎光宗郑重一拜:“黎老,您的大局谋划,李某佩服。”
见人这般真诚敬佩,黎光宗便觉自己值了。
混到新朝还能得村长感谢。
嘴角一弯,他双手郑重的扶起李虎:“村长,老朽也不过是多活了几年,略有些见识罢了。咱们还说眼下最为要紧的事,驴是借的。借的还是黎琮家那青壮的驴,但我们也舍不得人连续不断的干活。故此也是有些小要求的,驴一天最多梨半亩地,每户帮衬犁一亩地……”
李虎听完这处处妥帖,除却犁地亩数有些少的要求外,都还有些不敢信:“真不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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