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出找到姜如意的时候,她正在李府和书院的那道门前拔草。
原来,姜如意一直闷头往外走,走到院子里,她才想起来,没人领她,她根本去不了李府。
绕着石路找了几圈,家仆小厮皆没遇见。
隔壁院子倒是有嬉言谈语的声音,可惜,都是男子。
她不敢莽撞出去,便回了这扇门,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
瞧见面前的草叶被一双锦靴踩塌,姜如意一边拔了株草,朝那鞋面扔去,一边仰起头,唤道:“老师。”
沈弈出示意道:“起来。”
姜如意站起身,解释道:“不是我不走,是这门没开,我出不去。”
“日头又大,我才躲在这树下乘凉。”
沈弈出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没有指责她。
另起话题,他忽然道:“今日还没结束,我仍是你老师。”
姜如意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须臾,便见他将手中的披风一抖,披了过来,继续道:“遮着吧。”
姜如意打量着身上的披风,踢脚掀了掀落地的尾锦,道:“这是老师的?”
沈弈出“嗯”了一声。
她诧异道:“这样不合适吧?”
沈弈出这时候,仿佛耐心极佳。
他既未责备,还重复道:“我方才说过了,今日你还记在我名下。”
指了指姜如意身上那件男子披风,他道:“不算逾矩。”
姜如意肯定是乐意两人还有后续。
点点头,她乖巧道:“多谢老师。”
这时,几名家仆从李府那方,推开了旁边的门。
李赢急急从内而出,道:“弈出说没说要用车去何处?”
跟随在旁的管事答道:“沈公子说了,是去善琏镇。”
李赢道:“又是善琏镇?!”
“那姜如意又干什么事了?”
管事支支吾吾道:“小的也不清楚。”
姜如意循声看了过去,道:“让三爷失望了,我什么也没干。”
应声,李赢才看见站在景观里的两人。
瞧见姜如意身上披着沈弈出的披风,他抬起扇柄,抖动地指向姜如意,道:“你…你…你你…”
姜如意指了指自己,道:“我…我…我我?”
“三爷要说什么?”
李赢半天憋不出下文,干脆扇头一转,指向走上石板路的沈弈出,道:“你干这事,不合适吧?”
沈弈出睨了他一眼,道:“我是她老师。”
李赢道:“从昨日算到此时,还不足一天。”
“你们进展太快了吧。”
姜如意也瞪了他一眼,掀起披风一角,露出里面污痕遍布的衣衫,道:“三爷不要张口就言。”
“我还未嫁人呢…”
“老师只是好意,帮我遮丑。”
李赢收回手,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弈出,撇嘴道:“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沈弈出道:“李登科。”
李赢警惕道:“干什么?”
“十罐是我极限,你要再加,我真的要跳河了。”
沈弈出沉声道:“派人送她回去。”
李赢不情不愿道:“你怎么不自己去安排啊…”
转头,他对一家仆摆摆手道:“去准备。”
于是,姜如意就这般裹着沈弈出的披风,回了善琏镇。
姜如意对送她回家的小哥,拜谢了一番,守着对方离去后,才转身进了铺子。
方一踏过门栏,瞧见她一身男子衣的小郭,连忙奔了出来,道:“如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姜如意道:“没事。”
她一边进屋,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
啪——
小郭伸出去提披风的手,被姜如意一掌打了回来。
他幽怨道:“这可是外男的衣服。”
姜如意道:“不是。”
“这是我回拜师礼的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一股气息从披风内钻了出来。
鼻翼动了动,她喜道:“是松烟。”
低语完,她痴痴地笑了。
小郭瞧着污迹遍身的姜如意,摇了摇头,道:“疯了疯了。”
“只要挣钱,男女都会疯。”
“还是做工好啊…”
抬头朝铺外看了看,他开始缩到一旁去掐算下工的时间。
一日转眼便过,姜如意晚间躺在床上,看着对面椅上的披风,细细想着白日里的事。
老师因为《小儿语》,愿意让接近。
可后面又不买《小儿语》了。
因为一直被纠缠,烦不胜烦,愿意妥协。
可有些时候却是疏离的很。
因为爹爹手稿,愿意为师授学。
可今日谎称把手稿给了许世安,他却是不恼不怨,仍愿收学。
我图他一手好字做招牌…
那老师究竟要什么呢?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
姜如意百思不得其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姜如意一早便爬了起来。
她开了铺,趴在柜台后,盯着那副《小儿语》,等着小郭到铺上工。
踩着点,小郭打着哈欠走进了店铺,迷迷糊糊瞧见姜如意在柜台后走神。
他招呼道:“如意娘子,起这么早,是要赶着练字?”
姜如意道:“不是。”
小郭道:“那是要赶第一趟车马去州城吗?”
姜如意摇头道:“今日不去。”
“啊?!!”
小郭惊叫一声,声量之大,吓得姜如意回了神。
姜如意白了一眼过去,道:“大清早的,你也要打鸣吗?”
小郭疾走上前,道:“如意娘子是拿到“活招牌”了?”
姜如意道:“没有。”
“你为何要这样问?”
小郭道:“数月中一日不歇,你突然歇下,我以为是好事到了。”
姜如意泄气道:“不是好事,是不知为何,老师…”
慢慢地,她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抱怨给了小郭。
小郭点评道:“你老师定是没拿到手稿,心忧郁闷。”
姜如意道:“我又没有那东西,我怎么给嘛。”
小郭眼珠子一转,道:“姜伯以前鬼画符那些东西,你老师又不知道长什么样,你可以自己写啊。”
“就说…就说…只找到姜伯刚开始练习的手稿,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咚”!
姜如意一掌拍在柜台上。
柜无银无钱,货不满,声音又空又响,小郭吓了一大跳。
须臾,姜如意笑道:“小郭,我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聪慧呢。”
闻言,小郭大笑昂首,双手叉腰道:“你当时招工时我便说了,我一个顶两。”
“现在你该信了吧。”
姜如意一边笑着应“是”,一边招手张罗他去找了些泛黄的旧宣纸。
紧接着,她便开始如小郭所言,给沈弈出准备“手稿。”
手稿只有一张肯定是不行的,没有点被磨损的痕迹,也是不行的,如此折腾了四五日,她终于凑够了一箱子的“手稿”。
翌日,姜如意起了一个大早。
她将手稿打了一个包袱,又把沈弈出的那件披风,单独打了一个包袱。
待小郭一上门,她便扔了门房钥匙给小郭,叮嘱道:“你看着铺子,我去州城了。”
小郭睡意蒙蒙地看着手中钥匙,点头道:“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啊。”
姜如意道:“好好看铺子,不到点,不许提前下工。”
听见此话,小郭一个激灵,瞬间没了睡意。
他朝门口瞪了一眼,可那里,哪还有什么人影。
小郭嘴一瘪,嘟囔道:“又不是出嫁,这么积极。”
那厢,姜如意背着东西赶到李府门前时,正值陶望岳出门。
陶望岳先一步看见姜如意,上前笑道:“你可算是来了。”
姜如意气喘吁吁,见礼道:“陶先生。”
“老师呢?”
“是去文集了吗?”
“还是书院?”
陶望岳也不嫌她问得密集,顺她的每一问,都摇了摇头。
待姜如意停下,陶望岳才慢条斯理地道:“他和李赢出门了。”
“不是去文集。”
“也不是回京。”
姜如意心间一松,眉头却是一拧,道:“老师在躲我?”
陶望岳道:“他为什么要躲你。”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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