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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6章

小说:

昭宁歌

作者:

桥知舟

分类:

现代言情

从江南至河西,一路沿官道策马而行最是省事。

但带着萧恪这个活祖宗,走陆路就意味着只要在客栈投宿,周琰都夜不能寐,得提着神提防他偷溜。所以黄允提前出了主意,可以先驾马车到扬州府,再改乘船往徐州去。

船行水上,犹如孤岛,任他怎么一身反骨,总不能往运河里跳。

这主意当然很合理。六合至扬州府亦不过百余里,清晨出发,薄暮到渡口找船,当夜就可以宿在船上。可偏偏临行前,萧恪又要选婢女、又要买东西,硬生生多耽误了两个多时辰。

待他们抵达广陵驿,已是暝色四合。船是没得坐了,只得再找客栈投宿。

周琰心里窝着火,愈发不想再管什么职级尊卑。停稳马车,他就毫不客气地掀开车帘,准备对着萧恪劈头盖脸一顿骂。

谁知青帘后并不见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只看到他们新买的婢女双眼通红,扶坐在倚边,神情好不悲戚。

而那气人的活祖宗正一动不动躺着,衣上满是血渍,衬得原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他颈边还浮着些诡异的暗青淤痕,看起来已然没什么生机了。

“真凉了?”周琰惊讶问。

心里却幸灾乐祸,想着,瞧瞧!这就是酗酒纵欲的下场!管你什么少年天才绝世高手,毒入肺腑了还管不住色.欲,果然死得难看。

黄允闻声也赶忙凑过来,他倒不急着问话,而是先伸出手在萧恪唇边探了探。

一试之下,只感觉他薄唇冰凉,气若游丝。

“没死,还有气呢。”黄允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是忧。

薛峤这才好像神思归位,她起身下车,脚步踉跄,鸦睫轻颤,晶莹的泪珠簌簌滚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缓了好几息,才抽抽噎噎向两人哭诉:“两位大人明鉴!奴婢路上疲累睡过去了,醒来就看到萧大人衣上沾了许多血,还昏迷着,怎么摇他也不醒。我睡前他明明还好好的,可不是我害死他的……”

黄允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安抚道:“乔姑娘莫怕,萧大人原就病入膏肓,这不关你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瞧瞧?”薛峤带着哭腔问。

周琰和黄允对视一眼,心下都立时有了成算。

皇上都亲口吩咐了只管赶路,勿要顾念他,谁敢给他请大夫医治?况且御赐的毒药他喝了满杯,别说民间庸医,就是宫中御医来了,也无力回天。

反正迟早要死,趁没走太远,死在此地,尸身还能运回应天府,算他运气好。

他二人只管修书一封将死讯报回去,再寻副棺材,将这婢子打发扶棺去萧府作人证,便算顺利了结此事。而后他们就能轻轻松松上路,一点儿都不耽搁此行功绩。

于是黄允慢条斯理对薛峤说:“吐血昏迷是萧大人的旧疾,你不必害怕。今夜你且伺候着他在客栈里好生休息,明日他若还不醒,咱们再做打算。”

周琰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心道,这太监看起来温柔和善,惯会打圆场劝架,内里却十分阴狠。婢子是他让买的,酒也是他让给的,这两日以来的,桩桩件件的事他看似好心调停,其实都是在将萧恪往火坑里推。

现在他扯起谎来,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将见死不救的行径说得云淡风轻,还哄着小姑娘与将死之人同宿,也就是吃准了别人初来乍到、身份卑微。

果然,薛峤听了黄允的话,一句都没多问,只温顺地点点头,任凭他们将萧恪弄到客房里躺下。

人都气若游丝昏死过去了,自然不必再担心他偷溜。这次周琰没再苛待自己,而是让伙计准备了两间连在一起的客房。他和黄允住外间,婢子守着那死小子住内间。一墙之隔,若有异动他也能及时反应。

薛峤依然哭得梨花带雨,黄允对着她又是好一通哄,直到她止住眼泪才离开。

待他们回房,她立刻关上门,抬袖抹去泪痕,从桌上取来两个茶盏,踩着凳子将其置于门上。

这是她从前跟着宫里惯会偷懒的小太监们学的,算是个简易的提醒装置。若有人推门,茶盏便会掉下来,屋里的人就来得及做反应。

而后她走到床边,点上油灯,从袖中摸出藏好的绣花针和浸过酒的绢帕。

先前马车虽走的平坦官道,毕竟还是摇晃颠簸,所以她只敢替萧恪制住几处大穴,以防毒素再往深处蔓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脉息虚弱、昏睡不醒,显出将死之兆。

现下得了在卧房独处的机会,她才真正要开始给他疏通经络、放血除毒。

薛峤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向这张年轻清隽的脸,心底不由地长吁短叹。

前次境况危急,她仓促间抓着他手腕,觉出他体内有两种毒,只以为是冲着制住他武功来的。今日仔细诊过,她才发现,这两种毒都带着极强的寒气,犹如附骨之疽,发作起来钻心剜骨。

可这两日,竟从未见他显露过什么异样,好似身上根本没有疼痛一样。

更离奇的是,扒开衣服来看,他身上还有深浅不一、尚未痊愈的十几道伤痕,应是前不久受过酷刑。原来他说自己是从天牢里被捞出来的,也并非玩笑。

可他不是萧勖的养子么?即使言行有失触怒圣上,堂堂首辅为何看着自己疼宠的养子服刑受毒却袖手旁观?

再想到萧恪曾说,他沦落至此的原因或许与公主之死有关,薛峤更是抓心挠肺,恨不能现在就将他弄醒问个清楚。

但世间没有这样缺德的医者。即使想问,也该等他清醒过来,自愿言说。

“可惜醒来又是一身反骨,野猫似的。”她嘀咕着,仔仔细细将绣花针一根根往他穴位刺去。

带毒的乌血汩汩涌出,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裳。

不敢惊动外间的两人,薛峤只得用布巾小心擦拭。如此反复施针、放血、擦拭,再将这些行医的痕迹处理干净,转眼便是两个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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