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地下的办公室里,气氛异常紧张。
那盏悬挂在天花板上,带着绿色搪瓷灯罩的白炽灯,投下一圈昏黄而又孤立的光晕,刚好笼罩住陈墨和王维国教授两人所在的这张审讯桌。
光晕之外,是浓稠的黑暗,几道或坐或立的黑色剪影,如同沉默的雕像,散发着无形令人窒息的压力。
王维国教授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学者式温和的微笑。
但他那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神,却变得愈发锐利,仔细观察着陈墨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
王教授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他将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陈先生,这个词,用得太重了。也太……悲观了。”
“是吗?”陈墨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高度紧张。
“教授您刚才在珞珈山上的演讲,慷慨激昂,言犹在耳。怎么到了这里,反而觉得,‘**’二字,刺耳了?”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反击。
陈墨在暗示对方,公共场合的言论,与私下里的判断,或许并非一回事。
“哈哈哈……”
王维国笑了。
“看来,陈先生不仅懂得战阵之术,亦深谙人心之辨。”
王维国缓缓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在珞珈山,面对那些热血沸腾的学生,我自然要告诉他们‘此战必胜’。因为,希望,是比黄金更宝贵的战略物资。没有希望的军队,会崩溃。没有希望的民众,会沉沦。我辈读书人,于此国难当头之际,为国人‘存希望’,是为本分。”
“但是,”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镜片,再次锁定了陈墨,“在这里,在这间屋子里,决定着一些看不见的战争的走向。希望,便成了最廉价的东西。我们需要的不是豪言壮语,而是最冰冷、最精准的情报。”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比如,陈先生你的情报。”
这场对弈,正式开始了。
陈墨放下茶杯,他知道任何回避和巧言令色,在眼前这个堪称“老狐狸”级别的情报官面前,都毫无意义。
他必须主动出击,用一个更具价值的“谜”,去覆盖自己身上这个“谜”。
“王教授……”
陈墨的语气,同样平静。
“您想知道我是谁,无非是担心两件事。第一,我是不是日本人的奸细。第二,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错。”王维国坦然承认。
“第一个问题,我想已经不需要我来回答了。”
“我在台儿庄的所作所为,孙连仲将军和池峰城师长,都可以作证。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奸细,会用那种方式,去帮助他的敌人。”
陈墨摊了摊手。
王维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么,剩下的就是第二个问题。我的目的。”
陈墨看着王维国,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坦诚和深邃。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这个国家,打赢这场战争。而且是以一种代价最小的方式。”
“代价最小?”
王维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何为代价最小?陈先生似乎对这场战争的走向,有着超乎常人的……预见性?”
来了。
最核心的问题,来了。
陈墨知道,那个悬在他心脏上的规则,让他无法透露任何关于未来的具体信息。
他必须用一种,既能让对方信服,又不会触碰禁忌的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然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武器,也不是什么信物。
而是一张报纸。
他将报纸,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展开。
指着上面一篇文章的标题,轻声说道:“王教授,您是饱学之士。您一定读过这篇文章。”
文章的标题,是——《论持久战》。
王维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读过。
这篇文章最近,正在武汉的知识界和军政高层,引起巨大的震动和争议。
文章的作者,是一个远在陕北延安伟大的**党领袖。
文章中,那关于“抗日战争必将经过‘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三个阶段”的论断。
那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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