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济给的一对鸡雏,在槐序和封峤看顾之下,长得还挺快。我琢磨保持这个势头,养到过年,就能上桌了。
或许是去找虫子,两只小鸡爱往蜀葵花丛中跑,林钟发现后,总是不厌其烦地将它们捞出,拎至一边。
这一日,我在檐下小憩,半睡半醒间,我又遇见那个人,他是前些天在边市榷茶的马湖人中的一个。
我确信此前,从未在任何场合见过此人,但是那双眼睛,却莫名令我感到熟悉。
而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又莫名让我觉着不安。
那是一种窥视猎物的眼神,似蛇似鹰,藏着小心翼翼的隐忍和志在必得的狂热。
“槐序!”我骤然惊醒,从躺椅上坐起。
林钟放下洒水壶,回头看我:“东家?”
我揉着额角问:“槐序和封峤呢?”
“去燕子坪了。”林钟走到我身前,“你做噩梦了?”
“不是。”我摆手,“一个陌生人,我只见过他一次,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这几天,我睁眼闭眼,满脑子全是他。”
林钟皱眉:“东家,你撞邪了?”
“喟!你这是什么话?我在说正经的。”
“我也在说正经的。”
“确实有些邪门。”我指着林钟腰间的酒葫芦道,“也许有人陪我喝上两杯,就没事了。”
林钟走开:“过两天端午,让槐序和封峤陪你喝一点。”
“好吧。”我意兴阑珊起身,从窗边的食盆里抓了一把黍子,去院子里喂鸡。
未有多时,槐序和封峤两个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呦,什么事这么开心?”我问。
“干娘,今天一大屋子人聚在徐叔徐婶那包角黍,可热闹了。徐婶说等煮好了,给我们送过来。”
封峤拿出一大包钱,并一张字条:“姑,好多乡亲托我们买酒,刘大夫指名要‘重碧春’。”
唔,这是流人们来到燕子坪后过的第一个节呢。
我笑道:“还有两天过节,现在就去镇上吧,再买些茶食、百索、艾花回来,给孩子们分一分。”
“我去备马!”槐序一阵风似地刮去马厩,牵了两匹马出来,扭头对林钟道,“林叔,你看家,我们去筠连了!”
节前的筠连镇,比平时要热闹不少,街面上流动着艾草、香蒲的气味,还有蜜糖果子的甜香。汉人插艾,僚人佩花,人流如织,一派平和景象。
与大部分僚人少女一样,槐序也热爱逛集,加上身边又有个百依百顺的封峤作陪,端是越逛越勇,越逛越长精神。
我随他们遛了半条街,觉得自己不仅疲累,还显多余,便相约一个时辰后,在酒肆会合。
售卖“重碧春”的酒肆藏在深巷之中,时近日暮,道上行人已然不多,我牵着马,慢悠悠朝酒肆行去。
倏而,瞧见小巷尽头行来一人,看身形竟十分眼熟,我走到酒肆门口停下,来人亦在酒旗前伫足。
“青娘子。”
“韦大人。”
韦济的目光移向我身后马背上的坛坛罐罐,我亦盯着他手中拎着的一把提壶。
“买酒?”
“买酒?”
我二人同声,不由相视而笑。
拴马入内,我让伙计帮我去卸盛酒的容器,将写有酒名,数目的字条递与掌柜。掌柜接过,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呼唤伙计手脚麻利些。
韦济不忙打酒,抬头在看店内的挂牌。
掌柜问:“客官来点什么酒?”
韦济稍作沉吟:“有黄醴么?”
“客官是打江南来的吧。”掌柜笑道,“小店不售黄醴,我们蜀地没人喝这个。”
韦济亦是笑了:“那入乡随俗,有劳掌柜推荐则个。”
掌柜介绍道:“我们悦州的汉人爱喝‘窨酒’,僚人喜饮‘蒟酱’,若是宴请贵客,小店的招牌‘重碧春’,当作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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