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次你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这幅景象吗?”黎无曰坐在城外树林的一处木桩上,对着不远处戒备仍旧森严的城门口,抱臂自语道。
日近傍晚,门口再无上次宗无颜所见的一片流民人群,正相反,变得冷清而无人气,还有一部分人疾步匆匆,走向城里。
黎无曰一思索,回头看向宗无颜,“虽然我看出了一些大事不妙黑云压城的气氛来,但这次我们脚程明显比过往所用时间要慢上许多,你说……”
宗无颜看着远处城墙,有些漫不经心地搭话,“我说什么?”
黎无曰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缓缓补上了后半句,“这么短的时间内,既然疫病并未完全在此处爆发,那我们更要尽快进城,和白苓汇合,尽快查清那些莫名其妙的师父前手札究竟是从哪些渠道传出去的。”
宗无颜靠在一边的树木上,有几分不满地轻哼出声,“你看看你们三个,有弱有病有残有小,我已经在顾忌你们三个的情况下,尽快赶路了。”
“而且,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是眼看着白苓把剩下保存的书籍手札全部销毁了的。”他抬眼望向远处,那戒备好似没有前段时间森严的城门处,想了想,犹豫道,“而且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流民非常明显地围聚在城门口,这下子全都不见了,不就意味着大部分被接纳进城了吗?”
黎无曰想了想,认可了宗无颜的说法,“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白苓在城里潜藏了这么久,也不应该因为这一点小细节,而随便怀疑她的实力。
两人正聊着,却没注意一边的师兄妹二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默默认领了“病残”标签的俞翊本来只是在原地喘气喝水,听见宗无颜的话,差点没被呛到咳嗽。
俞翊自身伤重,虽然好生养了一段时日,在并未恢复到最佳状态。
可惜黎无曰一行人必须带上他——留他一个孤苦无依的落单弟子在路上,也不怎么符合黎无曰师门对待弟子的方式和规矩吧!
在这几日的半走半歇息下,俞翊不仅没有如宗无颜口中所说得那般“拖后腿”,反而对自己如今病恹恹状态下的半吊子身体有了一个质的领悟,从善如流地自发学会了节省体力和善用苦力——例如黎究。
就像现在——
俞翊安然坐在在黎无曰旁边,跟他蹲着的那一条一模一样的树根上,非常坦然地支使黎究,“小究,帮我拿——”
他话没说完,脸上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扑棱鸟用翅膀扇了脸。
俞翊:“……”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转头就看黎究一脸气鼓鼓,一字一句道,“自、己、拿。”
身边传来黎无曰肆无忌惮地嘲笑声,“我说不要老是指挥小究到处干那些杂活吧,”他对着俞翊挤眉弄眼,“小究会说话表达自己意思啦,哪能像以前一样任由你使唤?”
一边的小姑娘听见师父为她撑腰的话,双手抱胸,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
那模样,和一边的宗无颜别提有几分像。
俞翊给无语笑了。
他补上自己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只是因为师妹更靠近放行李的地方而已。”他转了转眼,神色温和地对着黎无曰道,态度非常诚恳:“这怎么能算使唤和欺负呢?”
黎无曰非常和蔼道,“确实不算。算师门传统,”他一拍宗无颜宽阔的肩膀,兴高采烈道,“毕竟我和你们师伯也是这种相处方式!”
“别吵吵了,”宗无颜终于忍受不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了,他一指城门,“我上次独自潜入的办法并不适合我们三个。但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适合我们进入的办法。”
黎无曰偏头,“什么?”
宗无颜指了指城外大路,远处隐约可见一辆造型精致的马车,向城门行驶过来。
“打劫?”黎无曰大惊失色。
“打什么劫,”宗无颜看着他,颇有几分无语凝噎的意思,“我是说借用。”
“具体怎么借……还得乔装打扮一下了。”
*
刘雾月坐在车里,膝头伏着睡得晕乎乎的弟弟。
她一抚身旁孩子的额头,眉心不自觉地就蹙了起来。
想到快要回到城里,刘雾月的心情就稍微好了一些,她探身向前,对车前的马夫道,“张叔!还请你快一些……”
她正要催促,谁知道那马像是突然受惊或是撞到了什么重物一般,在半道上毫无预兆地急停了下来,车身颠簸,所有东西都被震了一遭,连刘雾月的脸在这急刹下都被迫贴上了最前面的车顶。
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有些紧张地唤马夫,“张叔?张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的兄弟也被这一遭惊变给惊醒了,刘初阳揉揉眼,还没来得及完全坐起来,就见一个穿着普通、容貌却很贵气的小公子探身掀帘,怀里抱了一个穿着粉裙的小姑娘。
那孩子闭着眼,脸色泛着红,看上去很不舒服,在少年怀里还在不断地无意识挣扎了几下。
那小公子冲姐弟二人一笑,言语间呛咳声却是止不住地溢出,“抱歉如此冒昧地唐突二位贵人……我家小妹身体抱恙,继续进城就医,但门口门禁森严……不知道二位贵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
刘雾月的心在刚刚高高提起,又短暂地放下了。
那少年看着五官端正,倒也真的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刘初阳看了姐姐一眼,犹豫道:“他们看上去挺可怜的,只是我们还有急事……”刘雾月却是直接越过弟弟,温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先上来吧,我们载你们一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是俞翊就带着黎究离谱而又轻松地混上了车。
刘雾月又喊了一声“张叔!”前排却仍然没有应答,马车倒是在她的催促下继续向前了。
刘雾月倒也没有在意这一点异常,她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刚上车的兄妹那里了,俞翊一上车就很着急也很轻柔地把怀里的黎究放在车垫上,随即十分歉意地对刘雾月说,“真是十分抱歉,打扰到了这位公子和小姐,鄙人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刘雾月却是十分理解地点点头,补充道,“公子不必客气,随手相助举手之劳而已,就是不知道这位妹妹的病症如何?可要快快治疗才是,不然延误病情课时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
俞翊的手轻轻拂过黎究的额头,他靠坐在车厢一边,端得是满脸忧愁,“话是这么说,但鄙人家境贫寒,也无多少积蓄,怕是进城之后也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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