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小群一直没有散,但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陈斯嘉的大学离陆时一挺近的,但因为陆时一休学了一年,两人也只是寥寥见了几面,陈斯嘉在大学里的天赋已经没有那么突出了,不得不发奋学习才能申请到奖学金,并且已经在陆时一大一的时候,就向一个德国慕尼黑的研究课题组发起了交流申请,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里。
“还没找到吗?”
陆时一摇了摇头。
“一点头绪没有?”
陆时一还是摇头。
没有人比陆时一更了解杨铭了,如果他都没有头绪的话,别人也给不了什么建议。
陈斯嘉想了想,往最坏的那个方向想去,“他是不是……希望你忘记他?”
陆时一抬头看过去的表情几乎要碎了,说出口的话却满是受伤怀疑,“真的吗?”
“你别这表情,我就是这么一说,”陈斯嘉赶紧找补,“杨铭这么喜欢你,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陆时一此时才有些放松下来,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狗屁苦衷,我宁可希望他不喜欢我了。”
陈斯嘉看他状态实在不好,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我下学期要去慕尼黑了,交流生。”
“挺好的,林历在慕尼黑?”
“嗯,不是一个大学,他打算在那读完研,我也争取个读研的机会吧。”
“……你妈那?”
“问题不大,有奖学金,还不少,生活补贴的费用都够给我妈留一半了,”陈斯嘉笑着摇了摇头,“林历竟然瞒着我打工,还给我汇了一笔不小的钱,说怕我因为顾忌费用问题就不去了,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欠揍?”
陆时一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些以前的样子,“揍的时候千万不能心软,一个个的。”
“绝对不心软,哭得越凶揍得越狠。”陈斯嘉说,“你要是找到杨铭了……”
“杀掉。”
陈斯嘉噗地笑了出来,“你别跟我玩抽象啊,你也就嘴上狠,嘴越狠心越软,自刎都不带动他一根手指头的。”
陆时一突然问陈斯嘉,“你和林历这么多年不见了,眼下要见面会不习惯吗?”
“你会吗?”陈斯嘉反问陆时一,眼睛也看向了窗外,“想都来不及。”
陆时一笑了笑,“二哈,你也成了个情种。”
“没办法,摊上了。”
陈斯嘉去了德国后,基本没人再会关心他和杨铭的事了,龚元元前期参与少,中途装了那么久的不知道,也不会贸然提起来。
于纾最终也没有答应龚元元的表白,但恭喜他考上了大学,表白失败的那天晚上龚元元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给陆时一打电话,一个劲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好,如果真的不好的话,为什么之前于纾还要哄自己考上大学再说。
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陆时一了,不会再去找借口、圆场子,而是直白地回答说不知道,他说他也弄不清楚,明明当时就可以坦白的、拒绝的,为什么总是要等看似发生了一件好事后,才会告知真相。
打那通电话的时候陆时一情绪十分不好,最后还歇斯底里地吼了两句,问龚元元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这样特别伟大,吓得龚元元赶紧挂了电话,之后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及这事了。
陆时一在家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星期,又开始每天出门,回来的时候鞋子总是很脏,鞋面上的泥水很多,但夏宁不敢再问他去的哪里。
家里的书法工具都已经被收起来了,放到了陆时一看不到的地方,连晚上的牛奶夏宁都不再给他热,周末不再让他回航天大院,陆时一要什么,夏宁就给什么。
她实在太害怕陆时一重复高考完后那一年的情绪了,医生开的药不多,更多的是对夏宁说关键还是得他自己要想开一些,豁达一些。
夏宁也不是没想到过杨铭,可一想到从高三开始两个人基本就没什么接触了,再妄然提及担心会不会有副作用,她也就没再往这方面想过,何况想起来的时候杨启刚一家已经离开本市了。
毕业后又过了两个月,陆时一收到了陈斯嘉的消息,说是研究生申请成功了,现在已经和林历在校外租了一个小公寓,邀请他来玩玩,感受一下新鲜的环境,就当散散心也好。
陆时一本来不想答应,可正好赶上夏宁的夏休,他不愿意每天时时刻刻都看见他妈对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想着还是应了下来。
和夏宁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表达了妈妈陪着他去的意思,可在陆时一的一顿沉默后,最终还是改了口。
其实夏宁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他并不指望她能够真正理解自己,只要能做到目前的互相尊重,陆时一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签证申请比自己想得还要快,机票定的也就是后两周的。
出发前,陆时一又再走了一遍他已经走了无数遍的路,老校门、废墟前、图书馆、车站、江边的栈道,他记得走完这一圈是一万三千多步,每走一次就都在心里祈祷,希望那个人还惦念自己,希望那个人也想与自己偶遇,到最后,只是希望遇见那个人,看一眼就好。
他真的很想对那个人说一句,600号他真的去过了,医生很温柔也很好,不是什么病都需要电击的。
他甚至会去想象,那个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肯定会笑着跟他说,你去的是假的600号吧,重新再去一遍。
陆时一并不是没有起过“算了”的念头,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但一觉醒来,又觉得自己还能再找一找。
他也不是没去过他爸以前住的小区,门口的保安早就换人了,他趁着换岗的时候溜进去过一次,可发现他家的门都换了,连鼓起勇气好不容易带来的钥匙,也因为已经换了智能锁变得没有用武之地。
他还去过他们一起去过的剧场,试图找到一些沈云年的踪迹,可那个借他们道具服的剧团也早就离开这里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还注销了号码。
他所触及的世界里,杨铭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消失得真干净啊。
心真狠啊。
骗我不算,还跑了。
就这么想让自己忘记他。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梦,与自己从杨铭家里离开那天的梦一样,他在高高的楼台上,看见杨铭就坐在窗口,转过头来对着他笑,可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往前走一步,杨铭就往外挪一点,后来他不敢走了,梦里的杨铭还是坐在那里哭。
每次、每次杨铭都是跳下去的,自己都来不及接住他。
后来他也跟着杨铭跳了下去,却在着陆的前一秒又醒来。
大口喘息,浑身是汗。
后来,白天和梦境相交,他甚至有些分辨不清哪里是梦,他不知道,有杨铭的梦是真实,还是没有杨铭的真实是梦。
思绪紊乱到他整个人都快错乱了,直到越来越暴躁,一点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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