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陆时一顺利从这所大学毕业,室友们都喊他哥,大家总爱关心平时这个不苟言笑却比大家都大了一岁的人,起初还有人好奇他为什么刚入学就休学了一年,后来偶然间听说是生病,便没有人再多问了。
大学室友都很好,他们见陆时一起得晚,每次都卡点进教室,又从来不吃早饭,就会忙不迭地给他带,有的时候有两三个人会同时给他买,桌子上就会堆个两三堆,可每次陆时一都认认真真地吃完,也会立刻把早饭钱打给室友。
他的行踪也古怪,每周五下午的课从来不上,为此还挂过两科,但又在补考的时候补上了,又会卡到周日最晚的时间前回来。
室友们大概知道他心里有事,但他不说,也不好问。
直到有一天,寝室里聊得火热,睡在他对面的室友自然而然地问他,周末他是不是瞒着大家挣钱去了,陆时一才笑笑说是回家去了。
他们都知道,陆时一是南方人,家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
那人又说,没看出来啊,哥你还挺恋家。
陆时一也就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恋家的。
毕业那天寝室长试图来约陆时一吃散伙饭,陆时一没有拒绝,寝室长还开玩笑地说,本来想着这最后一次了他还拒绝的话就大家一起绑着他去,就算平日里不太与大家交流,但毕竟相处了四年。
这天晚上寝室长叫了很多酒,陆时一却滴酒不沾,来回干杯用的都是橙汁。
室友实在是憋不住了,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借着酒劲到陆时一的面前,连碰杯都有些豪放,洒了些酒出来。
“哥,”室友伸手挎过了陆时一的肩膀,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了,“咱们兄弟几个相处了四年,你能不能说说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哥几个猜了四年,就是不敢来问你,这会儿咱要散了,给咱们心里个痛快行吗?”
陆时一喝了口橙汁,淡然地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圆寸脑袋上来回揉了揉,没直接回答,却反问了一句,“你们都猜啥了?”
室友们见他有开口的迹象,兴奋极了,但谁都不敢说。
“我就是回家看看。”陆时一喝了一口橙汁。
“看什么?”这个答案显然不能满足室友的好奇心,室友借酒更大胆了些。
陆时一的眼神失了焦。
“说实话,哥,你是不是有个特别喜欢的人没和你一起考来啊?这样你才要每周回去,”室友摊开了手,面露难色,“这是我们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答案了。”
“嗯,”陆时一把杯子里的橙汁都喝完了,才笑着对他们说,“差不多吧。”
本来应该继续八卦下去的,可室友们见他这副已经到了“再多说一句就会离席”的样子,就都把心里的疑问闷下去了。
和来学校的那天一样,陆时一只背了个书包就离开了,他把所有的书都托管给了室友,还有那好几本记得很漂亮的笔记,总有一些学妹会问他们借笔记,尤其是陆时一的,字写得干净漂亮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陆时一高高帅帅,整个人又淡然,是不少女生的理想型。
在学校的四年,室友们也见过陆时一被女生单独约出去表白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成功的,有的女生甚至会哭得很厉害,但他们也从未见陆时一心软过,更多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漠视,直到毕业,才有一个平时相处得还算不错的学妹和他们说,陆时一会听完女生的表白,然后说一句“我不需要”,没有谢谢,也没有道歉,丝毫不顾及任何人的心情。
陆时一已经走了,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还在理东西,三个人看向那个空荡荡的床,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讨论着别的寝室里四个人关系好像都不错的样子,怎么就给他们安排了这么个怪咖,不说话、没情绪,仿佛是个假人,甚至还想起了当时问他要微信的时候,陆时一犹豫了好半天才拿了出来,要不是和他一起住了那么久,发现他也没什么幺蛾子,早就以为他是个清高的白莲花了。
陆时一没有立刻回去,好像来这里的四年里,只有今天是放慢了脚步、不是往回程的那个方向的,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感受着这里和自己来的地方的差异,这里干燥、日照强烈,连马路的纵横交错都是极有规律的,地铁的四个出口,完全不用担心分不清方向。
他路过一条老街,停留在了一个房屋中介店的门口,看着上面的面积和租金,又想了想自己这些年暗暗攒的一些积蓄,似乎就算再努力一倍,都无法企及。他看着落地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样子,露了个苦笑,当时的自己怎么那么傻,会一遍遍地畅想未来,幸好没实现,不然自己就要做那个食言的人了。
本来以为会留在这里的,现在又要往回走,他不明白,自己的生活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倒退。
高铁的速度真的很快,脑子里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他就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
和这几年的惯例一样,陆时一没有回家,而是寻着记忆来到了那条路,775的车站已经改了,连旁边的房子都拆了,这里的路从自己离开的那年开始挖,可到现在都没修好,一路上还是有泥泞坑洼,还有高低不平的石块,从这里路过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对面那家理发店的房子,倒是没这么好运气,始终没被安排上拆迁的名单,陆时一直接推了门进去,理发店的阿姨见他来了,打了个招呼就说让他等一会儿,等手上这个老头的胡子修完了就好,陆时一点了点头,就坐在了门口用来排队等候的长椅上。
他看到窗户上的圣诞花环还在,却不想去问阿姨为什么,他不敢问了,他已经明白,很多事情没有答案。
阿姨空下来后,也没有问陆时一对发型的要求,只是叹了口气问:“还是修一修?”
陆时一点了点头,“嗯,修一修。”
“每个礼拜都来修,我都要不好意思收你钱了。”
“要收的,我头发长得快。”
“还好啦,”阿姨一遍修着,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这个发型,保留这么多年了噢,就是以后不知道能给你修多久了,这个礼拜拆迁通知都发下来了……”
“要拆了么?”
“不知道呀,反正现在冻结了呀,冻结之后应该蛮快的。”
陆时一心里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怎么自己坚持的东西,总会慢慢离开自己。
“你也试着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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