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膳堂。
早膳结束,碗碟撤去,桌案上只余下一壶茶。
何妙观想起昨日的事情,望着茶盏怔怔出神,眉宇间笼着一层轻愁。
韩香玉见状,温声道:“何姑娘方才用膳时便似有心事,可是有什么想打听的?但说无妨。”
“确实有一事想请教韩小姐。”何妙观回过神,“我想问问,若是在长安租赁一处清静小院,一般需要多少银钱?”
“这……要看地段。”韩香玉略一思索,答道,“丰安坊这边,一处能住一家三口的小院,月租大约在十两。再偏远些,比如城西附近,五两银子也能租到,但是往来比较不便。”
“那离皇城近些的呢?”
“靠近皇城那边的话……最小的院落,月租至少要二十两银子。”
何妙观心中咯噔一下,不抱希望道:“那像平康坊、永兴坊那样的地方呢?”
韩香玉微微一愣,道:“平康、永兴二坊,紧邻皇城,多是王公贵胄的别院或是高官的居所,很少外租的。即便偶有租赁,普通的小院,月租恐怕也要四十两银子打底,而且往往有价无市。”
“……”
四十两银……也就是说一个月八万,还有价无市?
还是洗洗睡吧。
何妙观勉强笑笑,向韩香玉道谢后,一脸愁绪地回到屋里。
何宝珠正准备出门,在镜台边梳着妆。
“姑姑,这副样子,是怎么啦?”
何妙观便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完。
何宝珠听罢,道:“姑姑,宝珠靠话本赚的不少,能帮衬一些。”
“姑姑怎么能用你的钱?”何妙观连忙摆手,“宝珠,我们还是安心住在这里吧……”
“宝珠想住永兴坊。”何宝珠小嘴一撅,嘟囔道,“姑姑,住在这,出门实在不便。去个稍微繁华点的地方逛一逛,竟然都要花半个时辰……宝珠还听说,永兴坊那边尽是王侯府邸,若是能住过去,说不定能遇见郡主、公主、侯爷呢,多有趣啊!”
何宝珠越说越兴奋。
暮色渐浓。何妙观倚在窗边,望着天边的霞光出神。
熟悉的身影穿过月洞门。
何妙观推开门迎上去。
少年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笑意,故意问道:“妙观,这么想我啊?”
何妙观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仰起脸道:“是啊。我和宝珠都在等你的消息呢。你打听得怎么样?”
“是好消息哦。徐侍郎说,有一处官宅空着,可以暂借给我们。”
“徐侍郎?”何妙观却没有太多喜色,“燕之郁,你、你不会直接开口向他讨要吧?”
“……嗯。”燕之郁垂下眸,“我说想和我未来的妻子住在一块,但寻个合适的宅子实在不容易,他便说,他有一处大点的宅子也在永兴坊,空着也是空着,行个方便也无妨。徐侍郎他……他为人其实颇为宽和。”
“我还是觉得他不怀好意。”何妙观惦记着并蒂莲簪子的事,“他有没有提条件?比如要你常去府上走动?”
“没有条件。”燕之郁无奈地叹了口气,“妙观,你为何总将他往坏处想。”
何妙观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冥冥中觉得,徐墨陵绝不是什么好人。
“天上不会掉馅饼。我今天和香玉打听过,永兴坊的一间小院,月租至少要四十两。徐侍郎为何不租出去,反倒白白借给你?”
“自然是因为你的郎君前途不可限量呀。”燕之郁唇角微扬,“他这是在提前拉拢我。”
“你、少、来。人家是刑部侍郎,拉拢你做什么。”何妙观这时没心思开玩笑,“燕之郁,你和我说实话,他平日有没有你动手动脚?”
“妙观,我没有龙阳之好。”燕之郁嘴角微抽。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何妙观打断他,目光落在他秀美脸蛋上,“问题是,他有没有。”
“这些天我在外面,听人说,不少权贵男女不忌。而我的燕郎君长得这么好看……”何妙观说着,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因此,我老是想起并蒂莲玉簪的事,老是想,徐侍郎是不是……”
燕之郁一怔,随即失笑道:“妙观,他是刑部侍郎,若真有什么断袖癖好,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动手?”
“也是……”何妙观觉得有道理,稍稍安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提到他,我就感觉心烦意乱。”
难不成有什么人透露他的身世?
燕之郁眸色微暗,转而问道:“妙观是不是最近有听到什么风声?”
“什么?”何妙观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见她一脸茫然,燕之郁这才知道自己多心,转而道:“没什么,就是听说,徐侍郎要开始查舞弊案的事情。我在想,妙观会不会担心某个人。”
何妙观瞬时想到顾徊的处境。但如实说,肯定要引得眼前人吃醋,少不得哄一番,便道:“莫名其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啊,燕之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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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宅邸坐落在永兴坊东侧。
白墙黛瓦,颇为雅致。内有三个整洁的卧房,还有一间小巧的书斋。庭院中的海|棠花,正值花期,云蒸霞蔚。
寝室内烛影摇曳。何妙观窝在燕之郁怀中,捧着一卷时下最流行的诗集,看了一会,心不在焉道:“燕郎君,你如今上值,具体做些什么?”
“就在刑部做个小官,整理些卷宗而已。”
何妙观翻身趴在他胸前,问道:“所以,科举舞弊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燕之郁别过脸,故意道:“妙观,我不过是个整理卷宗的小官,哪知道这些事情。”
何妙观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着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上去:“燕郎君,我这么喜欢你,你就同我说说吧。你在刑部,总能听到些风声的,对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真的很好奇——不是因为顾徊,真的很好奇。”
燕之郁自然不信,但还是道:
“礼部侍郎张瑞利用职权,将今科试题泄露给一些家世富庶的门生,从中牟取巨利。顾公子的伯父顾行真,和张瑞有同窗之谊,二人书信往来频繁。虽说没有证据表明顾徊参与此事,但为彻查清楚,陛下还是下旨将相关进士都召至长安,集中看管讯问。”
“他们现在都被关在牢里?”
“这倒没有。涉事的进士只是被禁足在崇仁坊的官舍内,由专人看守,配合调查而已,并不是下狱。”
“哦……”何妙观松一口气,“这么看,刑部办事还挺近人情的。”
燕之郁看着她放松下来的侧脸,心中酸涩,翻身将她压在案上,亲吻着她的脖颈,委屈道:“妙观,你又这样,和我在一起却想着别人的事情……”
温热的气息呵在颈间,又痒又麻。
何妙观一边轻笑一边躲闪:“好好好,我接下来再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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