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郡就在碎金城东北方。
火车穿过连绵的山丘,驶入碧绿繁茂的平原。
窗外尽是绿意,成群的白色毛绒小羊在绿地上啃食,时不时能路过些农居。
约翰·开普敦在林恩前一站下车,他的老板博伦·库兹先生拥有一个巨大的庄园,这次也是为打猎而来。
至于这么短的距离为什么不乘坐蒸汽马车,开普敦声称库兹先生是个狂热的蒸汽火车迷,故而抛弃了私人马车。
在与约翰·开普敦道别后,林恩独自前往餐车享用了一顿昂贵的午餐。
花费3个金塔拉得到的,是一份香喷喷的炙烤鹿排,以及烤得焦脆的面包片,佐以廉价的白葡萄酒。
酒酣饭足,林恩的故乡露牧镇也到了。
这座坐落在平原之中的城镇,因为一条宽阔的河流而拥有肥沃的土壤,相当适宜种植或畜牧,滋养了整个碎金城。
林恩提着行李站在站台上,盯着“露牧镇”的木质标牌,忽然有些迷茫。
——她家在哪里来着?
似乎离火车站很远。
好在,出了火车站就有驴车租赁。
驴车只需要花费10银舌尔就可以租一天,林恩可以花费20银舌尔预订两天。但需要额外提交15银舌尔的租金。
尽管店主一眼就是精明人,听闻价格的林恩仍是露出满意的神情。
原因无他,纯粹是被碎金城昂贵的物价调/教的。
店主从木圈内牵出一匹年幼的小驴,“检查一下吧,小姐。”
林恩扒开毛驴的嘴唇,看了眼小驴的牙齿。
“先生,这驴也太小了,您的价格太贵。”
毛驴店主从下到上扫了一遍林恩的打扮,只觉得今天自己看走了眼:
她明明穿着打扮都像是碎金城来的贵人,却对他们乡下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只好认栽,决定少盈利一些,“好吧,14银舌尔两天。”
林恩想了想,对这个数字还算满意。“行。”
她从右口袋里掏出10银舌尔的硬币,又从钱袋里数出4枚银币,“您清点一下。”
“您的名字?”
“林恩·亨特。”
店主执笔的手迟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林恩·亨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再次问道:“弗兰·亨特的女儿?”
林恩问了句废话:“您认识我的父亲?”
“唔,当然……当然!”
店主咧开嘴,露出几颗黄得发黑的牙。
“他是我们露牧镇的骄傲!我们这样的乡下,能出多少审查官呢!”
林恩讪笑了一声。
“弗兰的女儿,那就难怪了。”店主叼了根烟斗漫不经心,“你父亲还好吗?自从你母亲去世、你们搬去碎金城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露牧镇的村民尚未得知弗兰·亨特去世的消息。
想来也是,“林恩”经济窘迫,无法把父亲带回特兰郡下葬,就只好就近埋在东区的公共墓地。
老亨特去世的消息,也就闭塞在碎金城内。
眼下,林恩也没打算说实话。
她打着哈哈,“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就是身体不太好。”
“那太可惜了。”店主吐出一口烟圈,“《田园报》上一直在说,碎金城的空气坏得很。”
《田园报》?
上一次听说这个报纸,还是在巨龙镇。
林恩从未在碎金城看到过这份报纸,大约它的目标群体是乡村。
“对了,您这次回来……”
林恩回过神,重新望向店主。
“是为了看看我母亲的墓,先生。我和父亲会出趟远门。”
“您得抓紧了,今日似乎有场暴雨。”店主说道,不再与林恩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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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通古拉的坟墓位于露牧镇的小教堂附近,和本地居民葬在一起,小小的墓碑彼此紧挨着,几乎不分彼此地生长。
林恩在乡间道路上行驶不久,就看到了镇上唯一的小教堂。
和碎金城不同,乡下的教堂通常没有名字,也没有像样的神职人员;教母甚至在教堂隔壁的木屋内架了个简易的摊子,用来售卖各种农作物与种子。
而建筑物本身也简洁得过分,除了尖顶与钟楼之外,也只有墙壁上用油漆绘制的索尔沃画像才能彰显它的教堂身份。
林恩穿过墓地的绿地,装腔作势地清理了母亲坟墓的杂草,又将手触摸墓碑,试图在“记忆宫殿”中搜寻埋葬在她坟墓里的物品。
她去世得突然,弗兰·亨特又似乎被场景吓到,于是仓促潦草地下了葬,根本来不及整理什么私人物品。
说到底,玛丽亚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宝贝;即便有,也都丢在碎金城,仿佛她要彻底与自己的前半生划分开来。
林恩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唏嘘:
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王后贴身侍女,另一个是国民卫队的天才审查官,竟都在“血色九月”后选择隐姓埋名。
而后,又都被岁月蹉跎而亡。
但林恩不打算伤春悲秋。
她笃定自己不会像这两人一样。
既然墓地一无所获,林恩只能赶着驴车回亨特家的老宅,试图找出有关“秘宝”的蛛丝马迹。
房子破得都快塌了。
林恩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顶着汹涌的霉味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童年的、不属于林恩的回忆便簌簌地降临。
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床的位置、柜子的位置……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玛丽亚·通古拉的房间,也是夫妇俩的卧室。
房间里除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一扇双门衣柜,以及破损的梳妆台之外,别无他物。
林恩记得,“她”就是躲在这个衣柜里,窥探到了母亲的死亡。
即便经过清洗,地面上却仍旧残存着当初的血迹,经过岁月的磨砺又变成一团深色的、无法辨识的污渍。
林恩小心避开污团,又一把拉开衣柜:
里面存放着十余年前玛丽亚的旧衣服,但布满灰白色的蛛网;衣服也被虫子啃得破破烂烂,飘荡在衣架上。
玛丽亚死亡后,弗兰·亨特将需要用到的物品全都打包带去了碎金城。
留在这里的,都是被抛弃的、“旧时代”的东西。
这下可麻烦了。
林恩非常笃定母亲的东西没有被带去碎金城。
她紧皱着眉,再次仔细检索着这间完全无法藏东西的空房间:
既然不在碎金城、没有丢弃、也没有被埋在坟墓——
那就说明,亨特老宅一定有一个未知的储物空间。
地窖!
林恩眼睛亮了下。
她仍旧记得,父亲在地窖里面存放了些烈酒,每年索尔沃诞生日会拿出来庆贺。
或许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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