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玉美邀张开双手伸到纸人面前,“我的血干了,没法施术让你启唇说话。如果今天再刺破一次手指,我估计要在病榻上缠绵好几日了。”
纸人簌簌抖动,脑袋与身体摩擦,发出沙沙声响,似是无声的哭泣和哀求。
“好吧好吧,那我们通灵,但只有弹指一瞬的时间,你可想好了,把最关键的话说出来即可,让我听明白。”玉美邀道。
纸人这才暂且停下了无声的抽噎。
玉美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食指点在了纸人的眉心,她先为自己默念了护身咒,接着才再度闭上双眼,开口:
“以灵为桥,以心来听。诉汝衷肠,共此心情......”
接着,她开始听不见远处山体的声响,听不见风吹落叶的凋零。
她脑海里的画面也开始模糊扭曲,不一会儿才再次慢慢清晰。
她的通灵只有一瞬,但附身纸人的亡魂却将自己生前最清晰、最重要的几个场景接连不断展现开来,组成了一幅幅画卷。
这些画卷如皮影戏一般,虽寥寥几句,但玉美邀能清晰地知道此人的前尘过往。
“颂涟,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在大漠的孤烟里,一对男女相互依偎,女子身着盔甲,男子长袍飘扬,二人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日落。
“许林两家,喜结连理,愿夫妇二人从此往后相敬如宾、百年好合!”
在鞭炮声里,一对身着红装的新人笑颜如花。
“傅兄今日拿着帕子告诉我,说他已与柳相公的千金许下终身,只可惜他不似我这般幸运,能得岳丈青睐,他呀,据说是不得柳相公青眼。”
男子一边喝茶一边说着。
“这回幸得娘子相助,才促成了傅兄与柳小姐的良缘!傅兄为表感激,还许诺我与三皇子牵线,我那定州转运使之职兴许有望争取了。”
还是那男子,笑得得意。
接着,美好的画面如镜破碎。
玉美邀满耳满脑、所听所见,都是争吵或哭喊。
“许缭!你不是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吗!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林颂涟因愤怒涨红了脸。
“陛下!降将不杀、降城不屠!微臣向来信守承诺!怎会屠戮葡城!微臣字迹拙劣,不通文墨,很少提笔书写,又怎会有这么多与丸剌首领的书信?!这一定是伪造的!”
“不...不可能...这印章......怎么可能是我盖的......”
最后的画面里,林颂涟流下的两行清泪化为断头台上飞溅而出的鲜血。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玉美邀的神思也迅速抽离。
她缓缓睁开眼,干燥得有些起皮的嘴唇抿了抿,看着眼前的纸人,轻声问道:“你...竟然是林将军......怪不得方才驾得车如此迅猛,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子。”
纸人默默无言,即便没被点睛,可玉美邀依旧能感受到她深深望着自己的悲切目光。
有愤恨,有懊悔,有痛苦……
玉美邀说道:“我未进京城时就听过将军的名号。将军勇武,巾帼不让须眉,为我大齐开疆拓土。但...随后没几年,我便也从他人口中听闻,将军叛国......许大人大义灭亲,才将此事揭露于天下,将军您...满门抄斩。”
纸人无法开口,却浑身抖动得更加厉害。
“你不肯离去,是有余愿未了、有冤情未诉,还是......有怨未报?”
这回,纸人努力裂开嘴,被染得鲜红的嘴仿佛在一遍遍无声地喊:
“我好恨......我好恨!——”
恨爱人的欺骗、背叛。
恨君王的轻信、无情。
恨世人的愚昧、恨他们明明只是道听途说却把自己这样口诛笔伐!
更恨自己愚昧无知!不仅被利用害人性命,自己更是不得好死!
一颗真心……未加警觉就这样轻易地交付了出去。
玉美邀道:“若将军您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算去报复,我也不会插手,许缭害我朝一员大将殒命,死不足惜。但将军有如此深重的怨念却没化为冤魂厉鬼前去讨债,这是为何?”
纸人并未被匠人做出细致的手指,林颂涟只能借两个白花花的手掌在空中无助地比划。
但玉美邀理解起来并非难事。
她听着林颂涟的诉说,眉头一沉:“你没办法去找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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