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修为精进,对于凡俗饭食的需要,渐渐就变得稀薄。洛镜姝吃了些清淡小菜,就感到腹中闷涨,借口说要消食,便独自去客栈后的林子里散步。
谢怀瑾温声,“天色将晚,尽快回来。”
刚迈下台阶,就见客栈的老板娘迎面走来,篮子里是新采摘的野菜,“小姑娘,附近走走便是,切莫往山里钻。”
老板娘是个面善和气的中年女子,特意叮嘱,“这苍生山啊,越发不太平了。记着,日落之前,务必回来。”
洛镜姝听出了她的好心,便客气地应下了。
辞别老板娘,她缓缓步入林间。
此地夕阳斜照,幽静深深。
刻意避开有人经过的小径,在乱石堆的隐秘角落,她反手拿出离尘伞,稳稳执于掌中。
另一手取出金光四溢的熔炼符,并指,刺破指尖。
以血为媒,凌空画符!
鲜红的血滴,受灵力牵引,悬浮着与金色熔炼符交融,古老的符文蔓延开来。
“嗡——”
离尘伞轻鸣,血契认主。
之前离尘伞超度的怨灵,经洗涤运化之后,可以转化为纯净的元灵,注入给主人的元神。
可惜的是,自己的境界还不够,必须达到筑基期,才能吸收法宝运化的元灵。
而离尘伞在这之前,只能当做武器,而非融为一体的法宝。
但洛镜姝勾起一抹锐利的笑意,目光扫过乱石嶙峋,“这里,可真是个练手的好地方。”
毕竟,“超度”怨灵,是个精进的好方法。
只要能熟悉掌控夺灵之力,便可以抢夺更高阶的内丹,不论妖鬼人。
但正道功法不可直接运化这些内丹,所以,她此次前来,要寻找一个法器——来淬炼妖丹!
唯有得到它,以后的路才能畅通无阻。洛镜姝握紧焕然一新的离尘伞,扫视过周围每一寸潜藏在暗处的阴影。
憩山楼的第一夜,风波无事,有小火焰守夜,洛镜姝睡得很沉,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老板娘叮嘱的“不太平”之事,并未发生。
鬼域赤沙谷少主大婚的消息,像一阵血气阴风,吹遍了修真界。
前来参加观礼的、或怀着别样心思的修士,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鬼域边界。
登时,这憩山楼成了炙手可热。
老板娘是个温柔殷勤之人,和这荒凉的无界镇形成鲜明对比。
洛镜姝趁机打听,“听说鬼域灵草种类繁多,曾听话本里说起过一味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它叫做,叫做…”
老板娘便接话,“是九死还魂草吧?”
洛镜姝连忙点头,老板娘却直摇头,“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即便到了幽冥阁,也是多半拿不到的。”
“我们兄妹打外地而来求药,”谢怀瑾掏出一块银锭子,塞到老板娘手中,“若知道什么能够拿到草药的法子,还望告知一二,必定重谢。”
老板娘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暧昧的流转片刻,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我懂,放心吧。”
“她为何用那种眼光看我们?”洛镜姝疑惑。
谢怀瑾握着拳,轻咳一声,凑近了,“表妹可知行走江湖,一男一女以何种身份示人,最安全?”
“师兄妹?”
“不,是道侣。”
听到道侣二字,洛镜姝不置可否。
道侣这件事,她不擅长。
她习惯了万事靠自己,用修为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强者。
原本嘈杂的空气安静下来,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客栈门外,一抹修长身影立在招牌下。
毡帽遮住半张脸容,只露出好看的下颌线条,束袖子之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纹路古朴的长剑。
随着迈步入内,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
有修为之人,已经能察觉到,这是来自金丹修士的威压。
在这样偏远的小镇上,能见到金丹修士的机会不多。
只见那人目光扫了一圈,朝洛镜姝的方向走来。
将长剑放在八仙桌上,发出沉重厚实的闷响。
少阳青锋剑。
洛镜姝从这把剑,先认出了他。
毡帽取下,露出一张和身形极其相得益彰的脸容,清华如霜。
没想到会在千里之外的鬼域,再见到凌瑜。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不假掩饰地用目光锁住面前女子。
洛镜姝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便先开口缓和气氛,“凌公子,又见面了,好巧啊。”
“不巧,”他丝毫不给颜面,“我是专程寻你来的。”
这下轮到洛镜姝诧异。
便听他接着道,“你夜半留书出走,洛伯父请我帮忙寻找你的下落,并安全送还家中。”
他语气里没有关心,她似乎听出了一丝嫌弃。
“在拿到还魂草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凌瑜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淡淡地问,“方才听到几句闲谈,你们似乎在说,道侣?”
洛镜姝顺着小火焰的皮毛的手顿住,好一个断章取义。
抬眼道,“你听错了。”
凌瑜眸光一动,洛镜姝连忙改口,“也许是我们说错了。”
面前人毕竟是这个世界的最强剑修,惹怒他当真不划算,还是适当服软,说不定入门试炼时,能有用处。
三位极年轻美丽的客人,在一张桌子上剑拔弩张,委实不算常见。
终于,还是老板娘过来,才缓解了凝滞的气氛,她含着歉疚的笑意,“不知有贵客今日到访,咱们小店客房已满…”
目光扫过,见他们几个人熟络,且来人气度非凡,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她便又补充一句,“若要拼房,也是可以的,房钱只给你们算一位!”
“不必了。”凌瑜饮下一杯茶水,便起身向外走。
谢怀瑾一抬头,洛镜姝已经追了出去,他眼底惯常带着的笑意收住,“这个小表妹,到底还是禀性难移啊…”
从前听说这个表妹痴心于凌瑜,做过许多出格的事情。这些天相处下来,本以为她经过那件事,应是想通了。
谢怀瑾摇摇头,如今看来,亦非如此,她只是更会伪装了。
“凌公子!”洛镜姝在身后将他叫住。
凌瑜定步,站在后院枝桠繁茂的古树下,回眸就见她追了出来。
丰润的脸颊,江南最是温柔的娇花,染上了西北的烈风。
这般娇生惯养的女子,如何有这般勇气,来到荒芜危险的鬼域?
“我留书的内容,并未提及鬼域,”洛镜姝仰头与他对视,斑驳的树影里,她的眸子格外亮晶,“你是如何找过来的?”
他催动灵力,洛镜姝只觉得胸口一阵温热,低头,看到那枚玉牌,沁出丝丝光华。
“所以从一开始,就给我留了印记?”洛镜姝眉心微蹙,定步上前质问,“你,在监视我?”
“这玉牌有我下的禁制,”凌瑜反击,“若不是玉牌与我有灵犀之通,洛伯父此刻还在焦急地四处寻你。”
送玉牌的目的,并不单纯。
那些不可向外人所道,潮湿又阴暗的掌控欲,在隐隐发作。
他不喜欢身边人,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一面。
他缓步逼近,“你非但不感谢我,还要怪罪于我吗?洛小姐。”
尾音里微微上扬,洛小姐三个字,尤其加重了字眼。
和平时,好像不大一样。
他想要隐藏内心,对于洛镜姝不可控制的窥视欲/望。
若她还像从前那般娇蛮无理,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也许早早便去洛家退婚了。
但如今面前之人,她变得冷静疏离,极有分寸,勤勉上进。
而且经过方才的探查,她的灵海中灵力充沛波动,虽然被鬼域的气息所干扰,这是突破境界的征兆。
她的修为,从和凡人无异,短短两月间,就已经突破了练气第一重,而突破第二重,亦指日可待。
这个洛镜姝,她意有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两人对峙中,他自然不可能承认,更要让她愧疚,“我既已答应洛伯父,便会护你周全,直至回家。”
洛镜姝被他一席话,呛的哑口无言。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挑不出什么来。分明跟踪自己的人是他,而现在义正言辞之人,也是他!
“那好,此行这便当做我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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