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来的很快,雨幕将世界包裹成一个湿漉漉的蝉茧,豆大的雨滴敲在引擎盖上让人心慌。
唐鸢无聊地划着手机看天气预报,明明之前还是晴朗,结果说变就变。天气预报这种东西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失灵,像是在嘲讽试图掌握自然规律的人类。
唐鸢往窗外看了看,雨水越来越大,大有将一切都淹没了的架势:“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逛。”她有点失落,如果雨量过大,就不能去山上的寺庙了。
“雨越大停的就越快。”许逍温言安抚,打开了远光灯。莹白的光束一下子穿过无数雨滴,塑出一片晶莹的海。
“许逍你困不困。”唐鸢来了兴致,她忽然觉得撞上雨天也没那么糟糕了,这个小小的空间此刻充满了踏实温馨的气息。
“不困。”许逍打开电台,午夜的音乐电台播放着华语金曲,周杰伦温哑的嗓音将旋律嚼得很模糊。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
唐鸢脱了鞋子盘腿坐在位置上,眼睛很亮:“那要不然,我们玩游戏?”
“玩什么?”许逍将座位往后调了调,两个人的位置都很宽敞。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行。”
“这里没桌子,我们俩石头剪刀布,输了就受罚。”
“行。”
许逍伸手将后座的啤酒和零食取来,也脱了鞋子,盘腿坐在驾驶座上,只是他块头要比唐鸢大很多,将车内狭窄的空间占的满满当当,不得不曲背佝着身体,整个人反而显得很慵懒,像小区流浪的大猫,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唐鸢拆了包薯片,也准备好了架势。一开始两个人都有些放不开,问的问题也都无关痛痒。两罐啤酒下肚,气氛才被炒热。
唐鸢有些醉了,她的酒量很差,脸颊粉扑扑地,许逍透过车内的暖灯能看见她脸上细腻的绒毛。
“石头…剪刀布!”在酒精的作用下,唐鸢说话有些黏黏糊糊,对面的男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看她:“我赢了。”
“嗯,你赢了。”
“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唐鸢眼珠一转,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真心话吧。”许逍说着将周围的垃圾袋收拢起来。
唐鸢皱眉想了一会:“如果不当警察你会做什么。”
“小时想开战斗机。”
许逍一顿,伸手将她嘴边的薯片碎拨干净。
“那现在呢?”
“现在……这样就很好。”许逍喝了一口酒,眼神很清明。
唐鸢却大为挫败地垂下脑袋,自言自语:“这个问题不好,好不容易赢一次。”
许逍唇角勾起,更加觉得唐鸢喝醉要比平时更加可爱真实。他听到了唐鸢的抱怨,她总输是因为她一喝醉,石头剪刀布就只会出剪刀。
“不行不行,再来一局。”唐鸢大为不满。
“哈!我赢了。”唐鸢看到许逍伸出来的手掌很是得意地拍了他的手一下,许逍也没往回缩,只是笑着看她:
“嗯,厉害。”
“这次我要问一个非常非常尖锐的问题。”唐鸢将脸凑近了些,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之前……有没有女朋友…”
唐鸢的鼻尖快戳到许逍脸上,从她的眼睛里,许逍看到了很汹涌直白的情绪,忍不住喉结一动,认真:
“没有。”
“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唐鸢不死心又补了一句。
许逍看着她沉默了一会,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犯规,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许逍呼出的气息均匀地喷在唐鸢脸上,还带着凉凉的酒意,熏得她脑袋晕沉沉的。唐鸢吃瘪,往后坐直了身子:
“小气,再来。”
这一次却输的很迅速,许逍见她方才还十分嚣张的气焰迅速就萎靡下去,和霜打的茄子没什么两样,故意激她:
“怎么?唐医生输不起。”
“当然不是,你问吧,我肯定认真回答!”唐鸢喝了一口酒,背不觉挺地更直,手里的啤酒罐被她捏的咯吱咯吱响,不经意泄露她此刻的紧张。
“唐医生以前有男朋友和喜欢的男孩吗?”许逍目光牢牢锁住她。
“你耍赖!这是两个问题!”唐鸢大为光火,尖锐的声音被窗外的雨声埋没。
“算了我才不像你,不和你一般见识。”唐鸢很快被酒意冲昏了头脑:
“有一个。”
许逍的身体骤然绷紧。
“是我读研的同门师弟,法国人,长得像电影明星……”唐鸢微眯起眼睛回忆。
“哦…电影明星。”几乎是从牙齿里磨出这几个字,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唐鸢倒是完全没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嗯,Jules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不过我们不适合。”
许逍听她这么说没忍住:“当然不合适,毕竟你没嫁给他。”
唐鸢摇摇头认真道:
“Jules当时和他的男朋友在冷战,他找我帮忙假扮女朋友,报酬是帮我付三个月房租。”唐鸢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我当时好穷好穷啊!为了那点钱可以答应这种事,哈哈哈好傻!”
许逍听出她的声音闷闷沉沉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他不算,你顶多是助人为乐。”
“Jules也那么说哈哈哈。”唐鸢又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除了他,没有什么男朋友了。不过喜欢的人……我忘记了。”唐鸢微微咪起眼,脑袋里似乎闪过一个吊儿郎当穿着校服的高瘦少年,但很快就消失在乱七八糟的日常片段里,她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我从前…不算是一个好人。十几岁时生过一场病,醒来之后应该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
许逍喉咙有些发干,他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
“那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人,忘记就忘记了。”
唐鸢困惑地看着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恼地她有些烦躁:
“我也不知道……或许吧。”
孙妙妙曾告诉她,人的记忆是会骗人的,当不好的回忆太多,大脑就会启动保护机制,用某种方式美化、淡忘掉那些东西,然后只记得些无关痛痒的回忆。
在回忆里,几乎每个人都是好人,这样生活就不算太难过了。
她也是用这个方式说服了自己,那个夏天过去后,她就再也没有尝试去找回那段记忆,甚至在无数个用自残来缓解痛苦的夜晚,无比希冀“吴儒诚”要是也能在那段被删除的记忆里就好了。
“我困了,不玩了。”唐鸢没了兴致,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熟了。
许逍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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