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是以诈骗未遂的名义将吴儒诚送去派出所的，但这个罪名毕竟不大，派出所的同志也说这关不了几天，教育一下就得将人放出来。
唐鸢只能趁着这段时间搜集吴儒诚的其他罪证，但时间有限，充其量也就是些工地上的小偷小摸，构不成什么太严重的罪。
“唐小姐，这是我们查到的吴儒诚网上账户流水，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参与了网赌，但如果不是由他组织，即便金额较大，也不能构成刑事案件，最多是治安处罚。”
侦探将电脑里的资料给唐鸢看。
“这些证据并不是合法途径得来的，就算是举报，警方也很难处理。”唐鸢知道明天就是吴儒诚结束拘留的日子，如果这次不行，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其实……”侦探有些犹豫：“像是偷盗诈骗这些罪名，没有坐实都不会有太严重的处罚。真正严重的，是能拿出吴儒诚利用职务之便侵犯女学生这一条。”
唐鸢哑然，对于毫无防备的孩子来说，在受到老师侵犯后又被拍下视频恐吓，大多数人不会第一时间就选择求助，也就很难固定证据。
“事情过去了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证据。”
唐鸢有些自责，如果她当年更理性一点，是不是就能保留下含有侵害人精子的内衣裤作为证据，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侦探看出了唐鸢情绪的低落：“你不要太担心了，一定还有其他证据。很多孩子在受到这种侵犯后更多是恐惧和羞耻，这不能怪她们，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唐鸢低头苦笑，将侦探送走后，她给唐昭打了个电话，问他当年自己出国后，房间里的东西去哪里了，结果自然是被处理掉了。
他衣柜里的衣服一般过季就会被清掉换上当季新款，事发时穿过的衣物也在当天晚上就被她自己丢到了垃圾箱里。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撇清所有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
除了这些，孙妙妙当年在小诊所的妊娠检查记录或许可以作为证据让警察立案，但唐鸢心中不忍。
她知道这些过往对任何一个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最想忘记的噩梦，更何况孙妙妙现在状态很差，只是应付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恶意谩骂就够让她崩溃了。
吴儒诚被放出来的第二天，侦探告诉唐鸢，他在派出所附近被人给打了，打得还不轻，至少得在医院躺半个月。唐鸢以为是讨债的找了打手，倒也没多想，只是这样她暂时就不用担心吴儒诚会潜逃，给她争取了更多搜集证据的时间。
下午三点，江临之星顶层的私人餐位，唐鸢穿了件很日常的春装在等人。
一杯咖啡都快喝完，对方还没有来，唐鸢有些烦躁，正要起身离开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声线很甜。
“这么一会都不愿意等？”
唐鸢回头，看见沈如楠穿着小香风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将头发扎成一个丸子，看起来很俏皮。
“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发你消息你也不回。”
唐鸢将凳子拉开又坐了回去，服务生看到沈如楠到了，上了两份黑松露蛋糕和一杯桃枝气泡酒。
沈如楠配着气泡酒尝了一口蛋糕，才满意的开口：“抱歉咯，今天去选婚戒的钻石，时间延误了，也不是我故意要迟到嘛。”
唐鸢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炫耀，笑了一下，语气颇有些无奈：
“你要是今天找我来就为了说你和钟承意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个打扰我。”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和钟承意联姻的沈家小姐，好像真的对他很上心，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她关于那个男人的事了。唐鸢本以为上次在唐玄礼的葬礼上自己已经讲的很清楚了。
沈如楠看唐鸢真的要走，也是急了，丢下蛋糕叉：“不是他的事，是你的事，你走了可不要后悔。”
这句话成功让唐鸢皱了眉，她停下要推门而出的动作，深呼吸一口才回头：“后悔？要是听你们两个人的备婚细节，我真的没兴趣。”
唐鸢看见沈如楠那张精致的五官被她气的挤在一起，双手环抱，语气也没了刚来时的轻松：
“唐鸢，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尖刻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你以前不是最注重什么大家千金的教养吗？”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唐鸢有些无奈，她并不讨厌沈如楠，只是现在她为了吴儒诚的事焦头烂额，没有心情陪她吃下午茶。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陪你干这些，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唐鸢说。
“哎！”沈如楠一下子从座位上立起来：“你就这样走了，就一点不担心视频的事吗！”
“视频？”唐鸢转身，语气里尽是疑虑：“什么视频。”
“当然是……”
沈如楠故意停顿一下，想捉弄捉弄唐鸢，结果看到对方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耐烦，这才补上后半句：
“就是…就是你的视频……那种视频。”
“哪种？”唐鸢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问却让沈如楠有些尴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就是那种视频，你被人……”
沈如楠毕竟才刚毕业没多久，对这些事情还是会有些别扭，索性从手包里取出一个U盘：
“要不你自己看？”
“这是我在承意哥的书房里找到的，那段时间我们因为你吵了一架，我就趁他不注意去了他书房。本来是想找到你们藕断丝连的证据，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唐鸢折回来将桌上的U盘拿起来，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沈如楠看唐鸢的反应好像是真的不知情，便继续说：“你当年是在一中上的学对吧？”
“嗯，初中高中都是。”唐鸢回。
“这个视频里你还穿着校服，一直在哭……”沈如楠是看过视频的，说到那些画面她也有些不忍，毕竟视频里的唐鸢没了往日的高冷和矜贵，像个被猎人逮住的小兽，只能无助挣扎着。
唐鸢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她恍惚了好久，才坐回座位，轻声道歉：
“抱歉，我刚刚有些不舒服。”
沈如楠也很善解人意，将她面前的一盘小蛋糕推过来：“没事，我们都是女孩子，我能理解你，要不你先吃点甜的缓一缓，甜品可以让人放松，应该也能让你开心一点。”
唐鸢就真的低着头挖了一小口蛋糕送进嘴里：“谢谢。”
“这个视频你是…它为什么会在承意哥手里？我听到里面的声音并不是他的。”
沈如楠见唐鸢平静了些，还是没能忍住。
一开始沈如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视频是被剪辑过的，她起初还以为是钟承意和唐鸢在中学时的事，直到听出里面男人的声音并不是钟承意才好了些。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一个中年男人。
“当年读书的时候……”唐鸢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被自己的老师…侵犯。他拍了视频。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女学生。”
唐鸢实在说不下去，这些噩梦她每提起一次就觉得好像又被扒光了按在那个充斥着精*液的腥臭和烟草气味的小床上。
“啪”地一声，沈如楠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的碟子都跟着响了一下，唐鸢抬头看她。
“对不起啊，我太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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