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来了。
叶袭宸轻笑一声,随即收敛笑意,侧身闪避到一旁。
花疏叶着了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却并未头戴冠冕。一头黑色的柔顺长发用一根明黄色的簪子束着,额前留了几缕飘逸的发丝。不似个皇帝,倒像个如同楚无暇一般的浪子。
他在一群太监宫女的包围下进来,个个神气十足。御前侍卫在前面开道,个个凶神恶煞。然而处于其中的花疏叶脸上却没有半分身为君王该有的威严,永远嬉皮笑脸,绯红的脸颊以及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似是刚喝过酒过来。
众人神色凝重,皆是不知皇上为何前来。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给他们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但环顾四周,朝中的官员来了大半,皇上即便想肃清朝堂,难道还真能将全部人都杀了不成?更何况,这场宴会还是皇上授意沈府办的。
众人跪了一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参见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
“嗝——”
一个大大的酒嗝险些让众人措手不及。
花疏叶嬉皮笑脸地和大家打招呼。
“出门仓促,让爱卿们见笑了,众卿多多担待哈。”
几个官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这这这……身为一国之君,成何体统?”
“比起当今皇上,摄政王明显更有一国之君的气势。”
“摄政王如日中天,难保日后不会……”
“难保日后不会如何?”
那个官员倏然一惊,猛然抬头,不知何时花疏叶已经嬉笑着面庞走到他跟前。他吓得立即磕头:“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恕罪?恕的哪门子罪?”花疏叶不明所以,他挠了挠后脑勺:“寡人只是问问你日后如何而已,怎么行如此大礼?”
“臣……臣……”官员支支吾吾,倏然间福至心灵:“臣日后定当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噫——”花疏叶嫌弃地扇了扇鼻子,“血赤呼啦的,寡人有些后悔问你了。”
花疏叶继续往前走,依旧挥手打招呼,完全没有半点儿皇帝的架子。即便他面对的仅仅只是一堆匍匐在地的官员,却祈盼着有人能够大胆起身与之握手,然后相视一笑。似是觉得甚是无聊,他招呼众人起身。
“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叶袭宸跪在前面,额头磕在手背上。听着那极其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彼岸传过来般,她的唇角不由得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花疏叶坐到了原先唐锶谐坐的位置上,众人依言起身,回到原位坐下。然肉眼都可看得出,大家的脸上都透露着些许不自在。
花疏叶笑呵呵道:“众人接着舞,莫要让寡人破坏了诸位的兴致!”他看向沈秋实:“寡人问一句,沈爱卿,方才弹奏曲目之人系谁?”
他闭上眼睛,似在回味。
“方才的曲目委实叫人魂牵梦萦,寡人不自觉想起了先前与长姐的几位闺中密友相伴玩耍的日子。宋相,叶将军,沈状元……”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任谁都知道叶将军与摄政王乃是死敌。皇上却在怀念叶袭宸,这是何缘由。
叶袭宸的脸色倒是不难看。
几日不见,花疏叶倒是长进了不少。
花疏叶看向唐锶谐,嬉皮笑脸地问了一个有些致命的问题。
“摄政王以为呢?”
唐锶谐庄重地起身,跪在花疏叶面前:“臣深以为然,方才乃是沈状元为臣弹奏的一曲风花雪月,叫皇上见笑了。”
避而不谈另外几人,反倒回到皇上原先问的问题。
叶袭宸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原是沈状元弹奏的,难怪叫寡人听了耳熟呢。沈宰辅,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若是花疏叶不提,叶袭宸倒还未料到沈奉这个老匹夫不知何时出来了。宴会开始前,她左顾右盼,就是不见这老东西。整个宴会由沈秋实主持把控,他躲得清净。
这个老东西着实有些手段,花疏叶授意他去办唐锶谐的相亲宴会,美其名曰是为了大衍的根基着想。既然花疏叶提了,他不能不办,但难免叫人以为他是唐锶谐一头的。故而自己不出面,既完成了花疏叶交代下来的事情,又不会引起君王的猜忌之心。但如今既然皇上都亲自来了,他也不得不出面。
老狐狸。
自叶袭宸占了沈道溦的身体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奉这个老狐狸。沈道溦病卧在床,他不闻不问。沈道溦病情好转,他也不闻不问。反倒是唐锶谐的相亲宴会到了,他想起沈道溦这个女儿了。
沈秋实在宴会上倏然间让叶袭宸表演曲目,大抵也是沈奉这个老匹夫的意思。既不想引起君王的猜忌,又想拉拢摄政王。
叶袭宸细细地品着酒,端看沈奉如何回应。他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白发白须,看着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老东西是个滑头。
只见他一身灰色衣袍地跪在地上,双手叠在身前行礼:“都是托了先皇和长公主的福气,小女降生之际,先皇派人给了赏钱。小女郁郁不得志时,是长公主开放了女子科举,让小女有入仕的机会。如今老臣的一切,皆是皇家的恩典。”
叶袭宸禁不住要为沈奉鼓掌了,且不说他如今这番话究竟抱的是何种意图,单就他为花疏玉说的那两句话,她就不得不拍手叫好。
花疏叶摇晃着酒杯,玩世不恭道:“既然是皇家的恩典,那么寡人为沈状元赐一桩婚事可好?”
沈奉还未开口,跪于其右下方的唐锶谐握紧了藏于衣袖中的手。
花疏叶慢条斯理道:“沈状元虽先前与皇兄有过婚约,但皇兄已死去多年,这桩婚约便作不得数了。如今沈状元正值青春年华,岂可因皇兄之故耽误了沈状元?”
“皇上说得是。”唐锶谐道。
叶袭宸放下酒杯,起身跪在沈奉的身侧:“请皇上赐婚。”
此言一出,叶袭宸感觉到了一道从唐锶谐处投过来的目光。但她也懒得计较其中意味了,总归不是对她。
“寡人以为摄政王与沈状元郎才女貌,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了。摄政王以为如何?”
众人神色各异。他们都不是心思简单之人,若是宰辅府和摄政王联姻,对于皇权可是极为不利的。但是皇上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力促成。
叶袭宸玩味地看向唐锶谐。透过那半边银色的面具,她感觉到他似是苦涩地笑了一声,大抵在说:“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果不其然,唐锶谐郑重地磕了个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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