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云阙》
沈卿云旁侧,那原本那躺倒在地呻吟的随从竟猛地暴起。
他并未攻向任何人,而是扑向阴影中一道隐蔽机关。手中寒光乍现,一柄短匕直刺那道机关核心!
“拦住他!”
胡绥刚握住龙渊剑,见状疾喝一声,身形已动。
唐九霄反应更快,刀光一卷,精准荡开唐二白试图阻拦的那道玉骨折扇,回身便要截住那人。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机关应声崩裂!
束缚其上的铁链骤然失控,那道始终高悬于头顶黑暗深处,看似早已废弃的庞然吊炉,裹挟着万钧之势轰然坠下!
刹那间尘土冲天,碎砖四溅。沉重的炉体竟将身后那道唯一的出口堵死了大半。
沈卿云被唐九霄牢牢护在怀中,呛了满口烟尘,止不住地低咳。
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自己怕是早已如那名舍身破坏机关被压在底下的随从那样葬身于此。
隔着尘埃弥漫,传来唐二白悠然带笑的声音:“好戏才刚刚开始,既拿了剑,又何必急着走?”
胡绥回头迅速瞥了一眼,确认她安然无恙,紧绷的神情稍缓。
下一刻,他竟翻身掠过烟尘,身形如鹞鹰般径直扑向唐二白!
龙渊剑虽未出鞘,却与那柄玉骨折扇打得有来有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沈卿云看得怔住。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位看似散漫不羁的兄长,剑法竟精妙至此,竟全然不输于身旁的唐九霄。
交手不过数合,唐二白虽始终落于下风,眼见胡绥手中未出鞘的龙渊剑即将击中他胸口,他却忽然低笑一声。
“真没意思,懒得陪你们玩了。”
话音未落,四周陡然响起一片窸窣之声,一股异样的甜腻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沈卿云一惊,急声高喝:“快屏住呼吸!是软筋——”
然而她的警示戛然而止,后续的字句破碎在骤然模糊的意识里。
“可笑,我岂会用这般下作的东西。”
在她彻底失去感知的前一瞬,只听见唐二白冰冷而讥诮的声音:“此乃醉生……”
醉生梦死。
此物虽无毒性,却能侵蚀神智,令人沉沦幻境,无法自拔。更诡谲之处在于,内力愈是深厚之人,所受影响反而愈深。
沈卿云曾于古籍中读过相关记载,知其配方繁复诡奇,早已绝迹于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此地亲身领教。
她自身并无内力根基,因此只是神智昏沉了片刻,便率先苏醒过来。
尚未看清状况,一股阴冷潮湿的霉腐之气便钻入鼻腔。
她环顾四周,借着锈迹斑斑的铁栅外透进的昏黄光晕,率先确认了一件事。
一行三人,竟被囚于一间幽深的地牢之中。
沈卿云定了定神,迅速判断形势。
自己晕去的时间并不长,眼前这个地牢应当仍在剑庐范围内。方才吊炉轰然坠地的巨大动静,必然已惊动全庄,云少庄主得知后,定会派人彻查剑庐。
只要他们仔细搜寻,再加之她尽力呼救,发现这处囚牢不过是时间问题。
眼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
沈卿云正欲起身查看唐九霄与胡绥的情况,铁栅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由远及近。
那张挂着戏谑笑意的脸,再度出现在昏晦的光线里,隔着一道生锈的铁栅栏,显得格外阴鸷。
强压下心头寒意,沈卿云隔着牢门冷声开口:“你若此刻不走,待云家人赶到,绝不会轻饶了你。”
却不曾想,那锦衣公子嗤笑了声,漫不经心便点破了她的来历:“向来听闻四时谷之人皆如那些缩在壳里的老朽,终生不敢踏足尘世。”
“今日得见一个活的,倒真是稀奇。”
沈卿云毫无惧色,反唇相讥:“避世而居,也胜似你这般藏头露尾,只敢在暗处下毒的小人。”
“是么?”
那人也不恼,反倒好整以暇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悠悠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为何不避,我留在此地,自然是为了……同你做个交易。”
他伸出手,虚虚点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有工夫与我逞这口舌之快,不如先瞧瞧他们的状况。”
沈卿云心头猛地一沉,骤然转身扑至唐九霄身侧,指尖急急探向他鼻息,又迅速扣住他腕间脉搏。
下一瞬,她又同样急切地查验了胡绥的状况。
气息几近微弱,指下脉象滞涩混乱,经脉中内力狂暴冲撞,竟是种她从未见过的诡异毒症!
“你只有两个时辰。”
唐二白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瓷瓶,悠闲把玩着道:“你可以自行设法解毒,或者,求我赐你解药。”
“当然,这解药不白给,那把龙渊剑,你需得助我解开其中的秘密。”
他是在用唐九霄和胡绥的性命要挟她。
沈卿云几乎未作犹豫,立刻自腰间取出针包,迅速解开唐九霄的衣襟,指尖寒芒闪动,银针精准刺入要穴。
然而几针落下,非但未能疏导那狂暴的内息,反而像是激怒了蛰伏的毒性。唐九霄经脉间奔涌的内力骤然变得更加凶戾,他猛地呛咳出声,唇边溢出两口暗红的鲜血!
毒性反噬之下,他最后一丝意识也彻底消散,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不过如此。”
那人站在牢门外,语带轻蔑地嗤笑一声:“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两条人命,还比不上一柄破铜烂铁?”
沈卿云心乱如麻,指尖仍残留着唐九霄呕出的温热血液,黏腻而刺目。
她正欲咬牙答应,耳畔却传来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气音。
“……不可。”
是胡绥。
不知是何等惊人的意志,竟支撑着他从剧毒与昏迷中挣扎出一丝清明,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绝不……可……”
他嗓音嘶哑得近乎破碎,落在沈卿云耳中却极其清晰。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绝的平静。
沈卿云转向牢外那人,声音轻却冷硬:“我如何能信你给的是解药,而非毒药?”
“放心,我这个人,最是讲道理。”
那锦衣公子低笑一声,手腕一扬,那只白瓷小瓶便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牢内,滚落在沈卿云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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