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云阙》
一枚解药。
两条性命。
毒性发作迫在眉睫。
短短两个时辰。
沈卿云几乎是耗尽了毕生所学,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法子。
剖析那枚解药的成分,甚至不惜割开自己的手臂,试图以血为引,将剧毒渡入自己体内。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唐二白始终好整以暇地立在牢外,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好戏。
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从最初的慌乱急切,渐至心力交瘁的痛苦,最终跌入彻底的绝望深渊。
他看着她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扑至冰冷牢门前。
那向来挺得笔直的脊背深深弯折成一道卑微弧度,额头重重磕在污浊的石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求求你。”
她的嗓音破碎嘶哑,透着濒临崩溃的绝望:“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答应……求你。”
冰冷沉重的剑柄透过铁栏缝隙伸入,繁复而坚硬的花纹重重托着沈卿云的额头,迫使她抬起脸。
那金属的寒意顺着眉心一路滑下,最终不容抗拒地抵住了她的下颚。
“哭了?”
唐二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唇角弯起一道毫无温度的弧度:“美人梨花带雨……倒真是我见犹怜。”
剑柄又施加了几分力道,沈卿云不得不仰起头,脆弱的脖颈全然暴露在对方视线之下。
那抵在喉间的金属寒意刺骨,混合着眼前之人毫不掩饰的可怖目光,让她如坠冰窟。
沈卿云闭上眼,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你又能用什么……”
他语调缓慢,带着某种戏谑,意有所指地问道:“来同我交换?”
“龙渊剑的秘——”
沈卿云猛地睁开眼,试图抓住最后的筹码,话还未说完,便被剑柄重重往上一顶,突如其来的窒息与呕意瞬间将她打断。
“你瞧我在乎么?”
唐二白的语气轻蔑而不耐:“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他目光懒懒地瞥向地上气息奄奄的两人,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哦,不对,托你施针的福,你的心上人,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时辰一到,毒性攻心,七窍流血而亡。”
“届时,便是大罗金仙降临,也回天乏术。”
沈卿云心下狠狠一揪,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在无边的恐惧驱赶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将自己最后的筹码抛了出去。
“若是……《素问》和《灵枢》呢?”
她嗓音里含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四时谷的不传之秘……两部医家圣典,换你一枚解药!”
此言一出,牢内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就连一直表现得漫不经心的唐二白,眼神也在刹那间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半个时辰,确实仓促了些。”
他似是当真被她提出的条件打动:“怕是连誊抄一卷都来不及。”
“我与你不同,言出必践!”
沈卿云咬着牙,急促道:“待我们脱身,定将两部医经尽数默写与你,一字不差!”
“空口无凭,总得先收些定金才稳妥。”
他低低地笑起来,手中剑柄向下滑去,冰冷的金属擦过她的衣襟,带着令人战栗的玩味:“我向来……最是怜香惜玉。”
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这充斥着羞辱意味的举动,令沈卿云浑身僵硬,仿佛连骨髓都被冻透。
细细密密的恶寒窜上脊背,沈卿云止不住地向后缩去。然而下一瞬,剑柄落地,那只手猛地穿透铁栏,狠狠攥住她的长发,将她粗暴地拖拽回来!
霎时间发髻散乱,青丝披散。她的脸颊被死死抵在冰冷锈蚀的铁栏上,几乎要撕裂头皮的剧痛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装什么贞烈,莫非你以为我真会碰你?”
那道轻蔑的嗓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哼……我可不似唐九霄这般饥不择食。”
从未受过如此直白而残忍的羞辱,沈卿云的下唇已然咬出血来。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灼烧,却被她死死忍住。
即便如此,她仍从齿缝间挤出执拗的哀求:“解药……求你了……”
她已然将自己的尊严掷于地上,任由眼前之人肆意践踏。
所求的,不过是另一枚能同时救下两人的解药。
偏偏天不遂人愿。
黑暗深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逼近,快步停在那人身后,嗓音极低地急禀了两句。
“敢耍我?”
只是瞬息之间,那张始终挂着戏谑笑意的脸骤然冰封,所有伪装的从容彻底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骤然掀起的,近乎暴戾的怒意!
那只攥着她头发的手一松,携着骇人的劲风,重重拍向她胸口!
沈卿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脑狠狠撞上坚硬的石地,眼前霎时金星乱迸,阵阵发黑,几乎要彻底失去意识。
“不会有第二枚解药了。”
那道声音里浸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怒气:“我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救谁。”
“不……不……”
尚未完全清醒,沈卿云便挣扎着向前爬去:“我求你了……救救他们!我什么都答应!我求你!”
“继续拖下去,你那心上人就要没命了。”
那人话音未落,沈卿云又匆匆回身去探唐九霄的鼻息。
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掌心那枚瓷瓶硌得生疼,她几乎立刻就要将其中唯一的解药送入他口中。
不!那胡绥呢?胡绥怎么办?!
“用我的命……拿我的命来换!”
沈卿云几乎崩溃,以额撞地,声声泣血:“唐公子!求求你了……让我死,让我死……换他们活!”
额上鲜血汩汩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将眼前染成一片绝望的血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沉默和无动于衷。
生机正从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身上一点点流逝。
就在她彻底陷入癫狂的边缘,那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嗓音竟直接刺穿她模糊的意识,直通灵台。
“不用救我……”
沈卿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胡绥的方向!
“什么?”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痛极出现了幻听,踉跄着膝行至他身侧:“兄长……你方才说什么?”
“上下皆坎,重险重重……”
她慌忙俯身,几乎将耳朵贴在他冰冷的唇畔,才勉强捕捉到他气若游丝吐出的几句卦辞。
“兄长?兄长?”
沈卿云一遍遍喃喃唤着,急得几乎哭出声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有……法子。阿云,别救我。”
即便已奄奄一息,他微弱的声音却像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骤然照进她一片漆黑的绝望之中:“放心……”
沈卿云心中一片茫然,仍旧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兄长?”
胡绥此言何意?
难道他当真还藏着后手?
“先救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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