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云阙》
直至被妥善安置到另一处僻静院落,换上一身干净衣裙后。
沈卿云却依旧像是惊魂未定,心神被方才那场大火与恐惧牢牢魇住,执意寸步不离地跟在唐九霄身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非要跟着?”
唐九霄停下脚步,转身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我需得去寻你那位兄长,商议些紧要事情,你暂且回避片刻,可好?”
“不行。”
沈卿云毫不犹豫地摇头,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甚至收紧了些,执拗道:“你们之间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是独独不能让我知道的?”
她经历过险些失去他的恐慌,此刻安全感降至谷底,任何分离的可能都让她难以承受。
唐九霄垂眸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沉默片刻,终是败下阵来,轻叹一声:“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听……那便跟着吧。”
两人转了几道回廊,又回到了先前那处着火的厢房院落。
火势已稍稍得到控制,但仍有些零星火苗在残垣断壁间跳跃不定。
胡绥正站在原地,听属下低声禀报,面色凝重。
见他们二人走来,他的目光先落在沈卿云身上,见她并无大碍,神情稍缓。继而转向唐九霄那张没带面巾的脸,眼神中的防备几乎不加掩饰。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唐九霄似乎全然不在乎对方这明晃晃的怀疑,索性开门见山:“方才着火之前我追出去的那一趟,并不是毫无收获。”
“哦?”
胡绥眉梢微挑,脸上适时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他刻意拖长了语调,语气却平淡无波:“愿闻其详。”
“此地不便。”
唐九霄摇摇头,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尚未完全散尽的烟雾和零星走动的仆从,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胡绥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唐公子,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里说清楚。”
“你确定要在此处谈?”
唐九霄笑了一声,那笑里却没什么温度:“我知道你已下令封锁所有出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把龙渊剑。”
他向前略倾了半分,声音压低,却足以让对方听得清晰:“我恰好知道它应该在哪,你当真不想听听?”
此话一出,不仅胡绥面色骤变,就连沈卿云亦是惊住了。
唐九霄却不再多言,只轻轻揽住尚未回神的沈卿云,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胡绥猛地跨前几步,截住他的去路:“你确定么?”
沈卿云以为他仍在确认消息真伪,可唐九霄却听懂了那话中深意。
如今这庄中,唯一猜到他与夺剑之人有所牵连的,唯有胡绥。
他迎上对方锐利如刀的目光,唇角微抬,没有半分迟疑:“千真万确。”
随即侧首示意:“若想知道,就跟我来。”
三人沉默地走出一段距离,拐进一道僻静无人的长廊。
檐下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昏黄的光影明明灭灭。
光线掠过唐九霄深邃眉眼,为他本就出众的容貌更添几分捉摸不定的诡秘。
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问题:“这几日,龙泉山庄守备森严如铁桶,你和云少庄主筛了一遍又一遍,难道就从未想过,那些人,究竟是如何藏匿得如此天衣无缝的?”
胡绥显然不吃他这套故弄玄虚的把戏,直截了当追问道:“你究竟追到何处去了?”
“剑庐。”
唐九霄看着胡绥骤然阴沉的面色,又缓缓补上一句:“确切地说,是剑庐深处。”
不待胡绥开口,跟在后面的沈卿云已经惊讶地脱口而出:“这岂不是灯下黑?”
“不。”
胡绥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凝重:“剑庐深处,是云老庄主闭关的禁地,也是云家最为核心的铸剑之所,绝不允许外姓人踏足半步。”
“怪不得庄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闭关的老庄主却始终没有露面。”
沈卿云恍然大悟,随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该不会,老庄主已经……”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猜测却让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胡绥脚步一提,正要匆匆离去,却被唐九霄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这就急着去找云少庄主禀告?”
唐九霄毫不掩饰话语里的嘲弄:“胡绥,你自以为运筹帷幄,是那螳螂捕蝉背后的黄雀。”
“可惜,你从一开始就被云澈耍了。”
伴随他的话,廊下的风似乎都凝滞了。
唐九霄好整以暇地望着胡绥愈加难看的脸色,不紧不慢道:“人人都以为龙渊剑是必争之物,背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却不知它根本无关紧要。”
“无论幕后装神弄鬼之人,还是明处夺剑之辈,他们真正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那位沈公子的性命。”
“你们眼中那位看似被动无奈的云少庄主,执意要办这品剑大会。”
他嗤地笑了声:“实则是竭尽全力地在搅乱这个精心布置的杀局,保住那位公子的性命,更要保住这云家百年的基业。”
“你的意思是,那装神弄鬼的和夺剑的,看似两路人马,实则同出一源?”
沈卿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得头脑发昏,仍强自梳理道:“可我不明白,那把剑真的对他这么重要,云澈既心系那位公子的安危,何不悄悄将剑送去?这般大张旗鼓请他入庄,岂非徒增风险?”
“因为铸这龙渊剑,本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接话的却是胡绥,他声音沉冷,一字一句道:“更要紧的是,铸剑的与办这品剑大会的,根本是云家内部的两股势力,前者是如今困于剑庐,生死未卜的云老庄主。后者,则是窥见杀机,奋力周旋的云澈。”
“那沈公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沈卿云越听越惊:“竟值得布下如此杀局?”
“当今圣上病体沉疴。”
唐九霄靠在廊柱旁,若有似无地感慨了句:“天家手足相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便是寻常人家的兄弟,也有为了家产争斗不休的。”
沈卿云心下复杂,还未等她出言感慨几句,一旁沉默许久的胡绥忽而开口。
“唐九霄,你说的都不错,唯独一件事错得彻底。”
“这柄龙渊剑,绝不能落到那些人手里。”
他陡然转身,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衣袂带起一阵急促的风:“来不及细说了,必须今夜夺剑,就在此刻!”
眼见两人提气纵身便要跃上屋檐,沈卿云心头一紧,猛地攥住唐九霄的衣袖:“不行!你不准丢下我,我必须跟去!”
不等唐九霄开口拒绝,她急急又道:“我虽不通武艺,但那幕后之人擅长用毒,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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