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了一地的玄衣男子,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在睡梦后,谢姝懵懂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等奉广平侯之命,前来护姑娘周全。”男人声音清楚回荡在耳畔,谢姝终于醒过神,看着眼前跪地垂首的五人,一阵无语铺天盖地袭来。
谢姝强忍下立时轰走他们的冲动,对着为首跪着的男子道:“悄声说话,我婢女还在外间睡着。”
乾豹抿唇,“姑娘不必担心,安全起见,属下已将您的婢女打晕了……”
见床榻上女子拿起身后方枕就要砸来,乾豹忙补充道:“姑娘息怒!属下有分寸,姑娘只当她安睡一晚并无大碍。”
听他言,谢姝这才将方枕塞回了身后,清了清嗓说:“侯爷让你们来护我周全?”乾豹点点头,“侯爷吩咐了,我等去留交于姑娘抉择,若姑娘不愿,属下等人便自行离开。”
盛湛这样的上位者,竟会将选择让给他人?
她不懂武,盛湛要是想在她身边安眼睛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居然将选择权给了自己……谢姝挑眉,不知该说他细心还是刻意如此。
略想片刻,少女摆摆手,道:“这次确是我掉以轻心,罢了……你带三个回去,后宅之事,一人足以。”
乾豹对她的决定并不多言,道了句多有冒犯便起身带着人消逝在她眼前。屋中归于平静,谢姝瞪了眼床尾顶起的花窗,懒得再去阖上,倒头躺回床榻。
翌日。
“玉扇姐姐,你替我捏捏肩。”玉芝转了转脖子,只觉脖后酸胀。玉扇放下手中的绣棚,伸手去捏她的脖颈,“又落枕了?”
“一觉起来就这样了……”玉芝嘟囔着,谢姝坐在罗汉榻上听她们俩对话,想起昨夜之事,只觉好笑。
目光落回小几,谢姝注意到摆在一旁的珠宝阁木盒,昨日周管家交给她,她还未细看过,花厅那会儿粗略一瞧,像是支兰花簪。
打开盒盖,仔细看竟与她第一次同夔公子说话戴得那支别无二致。
少女指间捏着簪子,白玉于光下转了一圈,思绪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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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伤势养了些日子,期间盛湛安排的那个玄衣卫只露过一次面,带话告知她,小侯爷已经派人着手炼制蔷薇水了,顺道还送来了一盒去疤良药冰肌膏。
谢姝也不推拒合作对象的美意,皆数照单收下。那药膏擦了几日,疤痕果真退却,双手不仅恢复如初甚至双手肤色都白了些许。
院中日子胜在悠闲,空闲时间里,谢姝将售卖方法推翻好几版,挑挑选选敲定了最终方案。
荷月中旬,盛湛送来消息,红椿楼已经按她的意思改造完毕,言下之意便是该到她登门拜访的时候了。
谢姝独坐屋中,看完信,唤声:“小琅。”话音落下,床尾花窗外响起男人声音:“属下在。姑娘有何吩咐?”
屋内,女子回道:“未时一刻,春熙楼。”名为小琅的玄衣卫拱手应下,随后便如风消逝。
午膳后,谢姝一行人走出大门,却见备好的马车旁站着几个打手。
玉扇蹙眉:“你们这是做什么?”周管家及时上前,对她解释说:“六姑娘,老太太吩咐了,只要您出府便要带上这几个打手。”
“姑娘,老太太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再怎么样也不好拂了老太太意。马车上,看着车帘外浩浩荡荡的队伍,谢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春熙楼外,一行人走进店铺,掌事见到谢姝,登时眉开眼笑道:“姑娘,您来了。这是……”
谢姝顺着掌事的目光回头,只见玉扇玉芝身后还跟着一摞长队,是祖母吩咐的那群打手。
为首的打手拱手解释道:“老太太吩咐,奴才们不可擅自离开六姑娘半步。”
“姑娘,这如何是好?”玉芝附耳问,谢姝别无他法,只能冲着掌事使了个眼色,掌事心领神会,上前将门页合上。
打手们正一头雾水时,一黑衣男子从里屋缓走出,望了一圈屋内人数,提步移位,手起落下,只瞧见那些个打手一一躺下,男子本身却恍若残影,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他下手有轻重,谢姝确认了家丁并无大碍后冲着乾豹点了点头,若不是自己没有旁的法子,万万不会用这样的下下策,她总不能真带着这一大群人去见盛湛。
这回玉扇与玉芝主动留在了大厅,独让谢姝一人走上阁楼。阁楼之上仍是那般奢靡,少女撩开珠帘,盛湛背对她站着,似乎在看外头的风景。
听见声响,少年侧身看向谢姝,两人对视片刻,他先行开口道:“手伤好全了?”
谢姝先是福身同他作了礼,再去接他的话头:“多谢侯爷挂心,已然好全了。”
盛湛低低嗯了一声,少年走向高座坐下,一如两人坦白身份那天,不过这次桌前替谢姝添了把凳子。
“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近日在为何事奔波忙碌,气色看着也不太好。谢姝打量了眼他,踱步与他对坐。
谢姝还是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打开正题,将卖点、如何售卖、利益最大化一一道来,声音轻柔娓娓。
“侯爷,您看这几个庄子的花卉……”谢姝讲得忘我,以至于对坐之人没有发出声音都未曾注意,直到有需要男人的首肯的地方,谢姝才发现盛湛手肘抵着金扶手,撑着侧颊睡了过去。
少年眼底淡青,看着疲惫不已,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连休息也顾不得?而即便是这样可以小憩的时候,他浑身依旧紧绷,明显处于极度戒备的状态。
谢姝看了眼盛湛的睡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余光一扫,只见桌台一侧摆着一笔架的狼毫,于是起身铺纸书字。
风温柔包裹着写字的少女与酣睡的少年,时间恍若就定格这刻,一切静好。
良久,谢姝写完余下的想法,用镇纸将写满字的宣纸压好,悄然起身,撩开珠帘走下高楼。
东珠碰撞声响,盛湛放在桌台下的右手如本能般握住了腰间的刀,睁开双眼。面前本该与他对座之人消失不见,唯有留下面前桌台上镇纸压着的墨字。
少年平复气息,悄悄将出鞘三分的匕首推回了鞘壳。
另一边,谢姝下楼,看见院中站得毕恭毕敬的乾豹,好奇道:“侯爷……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话语一出,谢姝便觉得自己有些多嘴,这本不该是她该问的问题。乾豹也一怔,似在犹豫该不该告知她,不过侯爷既然已经将玄衣卫派去护她周全,想必是可以信赖的人。
思绪回转,乾豹启唇简略答道:“京中匪患急剧增多,侯爷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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