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万物隐迹,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杨凛星被沈灵泽稳稳护在怀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瀛御王宫西角门的高墙。玉璃藏匿于杨凛星袖中,小脑袋转向西北方向,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低声道:“在那边!二哥的感应很清晰,他在等我们!”
沈灵泽将披在杨凛星身上的外袍往内收得更紧了些,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玉璃所指的方向奔去。
黑暗中,三人宛如合为一体,融入夜色的魅影。
越靠近皇宫深处,守卫的密度和警惕性明显增加。明处的岗哨,暗处的潜哨,交叉巡视的火把光影,构成一张严密的大网。好在沈灵泽的武功早已是登峰造极,想要骗过这群吃懒饭的宫廷守卫根本不在话下。
“就是这儿了。”沈灵泽在拐角一处被巨大阴影彻底吞没的凹陷处停下,气息平稳得仿佛只是闲庭信步。杨凛星微微掀开挡在眼前的深色外袍边缘,顺着他的示意望去。
眼前是一座与皇宫整体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格格不入的建筑。像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院落深处。朱漆早已斑驳剥落,露出底下灰败的木色;琉璃瓦残缺不全,长满了厚厚的暗绿色苔藓,在偶尔掠过的微弱天光下泛着湿冷的幽光。飞檐上的脊兽大多损毁,只剩下模糊狰狞的轮廓,像沉默的鬼影。门窗紧闭,糊窗的明纸破碎不堪,黑洞洞的窗口如同失明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片被遗忘的角落。整座宫殿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木头霉味和尘土气息,死寂沉沉。
然而,与这份破败衰朽形成刺眼对比的,是宫殿外围异常严密的守卫。不算远处固定岗哨,仅环绕宫殿十丈之内,就有不下八名佩刀侍卫,分列四方,两人一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各自负责的区域,行动间带着训练有素的刻板与警惕。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冷光,与身后破败的宫殿形成诡异又森严的画面。
杨凛星目光锐利地扫过守卫的站位和巡逻规律,低声道:“不能硬闯,会惊动更多人。”
沈灵泽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宫殿西侧一片略显茂密、靠近宫墙的荒草和乱石堆上,又抬眼估测了一下风向。
“调虎离山。”
玉璃眼眸一亮,激动地扭着身子,“我知道这个!让我去!让我去!”
“要小心。”玉璃无声点头,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游了出去。
“凛星,”沈灵泽转向她,眼神沉静,“待守卫被引开出现空当,我带你从东侧檐下阴影突入,那里有两处视线死角,时间不超过三息。”
杨凛星深吸一口气,凝神点头。
几乎在沈灵泽话音落下的同时,西侧乱石堆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哗啦”的响声,夹杂着几声似是野猫受惊般的尖厉嘶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西、南两组的四名守卫几乎同时扭头,厉喝:
“谁?!”
“那边有动静!”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吸引、身体本能转向西侧的刹那,沈灵泽一抓住杨凛星的手臂,脚下似缓实疾地一蹬,两人便如同被一阵无形的风托起,精准地切入东侧屋檐下那片被柱影和建筑角度完美遮蔽的黑暗之中。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带起一丝多余的气流,那两名近在咫尺的东侧守卫只觉眼角似乎有极其模糊的暗影一闪,再凝神看去时,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廊柱和远处同伴赶去查看动静的背影,只当是自己精神紧绷下的错觉。
三息已过,西侧的“骚动”在玉璃巧妙的控制下很快平息,守卫们搜索无果,低声咒骂了几句:“该死的野猫”、“风吹石头”,悻悻地回到原位。
宫殿内,一片漆黑,尘埃的味道更加浓重。
杨凛星的脚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沈灵泽还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迅速适应着殿内更深的黑暗,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大人。”
是翎光的声音。
灵兽的视觉不受黑暗的影响,从她们入内的那一刻起,翎光就发现了她们。
“九方氏藏在这里?”杨凛星不确定的问道。
“……不。”翎光低哑道:“这里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是一座空殿。”
“什么!?”随后赶来的玉璃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二哥,没有人你发信号叫我们来干什么?”
“就是没人才更加奇怪了。”杨凛星很快就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若真是一座废弃的无人殿,瀛御国主还派这么多王军在这里看守,那岂不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这个宫殿一定有古怪。
难道是有暗格或者密道?需要触发什么机关?
杨凛星:“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东西?”
她和沈灵泽都是普通的人类,在这么暗的环境下基本上失去了视觉功能,所以这话是问两只小灵兽的。
“有。”翎光飞速的回答道:“西侧的卧房里挂着一幅女娲娘娘的神像。”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信仰的人或事,昭华国的信仰,刻在千年流传的故事里——女娲踏云,亲点轩辕。那是血脉源头的神谕,是举国仰望的神女。而瀛御国的根,却深扎在马蹄踏过的尘土中。这里的象征是乌雅马:岩画上、石碑上、乃至孩童的玩具上,随处可见它扬蹄奋鬃的姿态。马背得天下,铁蹄定江山,这是刻进骨血的信条。
两国之间,文化信仰相差巨大,。而此刻,在这座以战马为魂的宫殿最深处,被重兵层层把守的,却是一尊来自昭华的女娲神像。
这不合理的程度不亚于美国人圣诞节拜妈祖。
杨凛星心道那神像一定大有文章,便道:“带我过去。”
翎光微微颔首,带着她们来到那副神像面前。神像姿态悲悯庄严,人身蛇尾,线条流畅如生。她微微垂首,站在高处以俯瞰的姿态,凝视着芸芸众生。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抬起的那只右手,掌心向上,指尖微拢,似在承接,又似在指引。
顺着她手臂与视线的方向望去,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杨凛星似乎看出那是一道朦胧的人物虚影,仿佛正从女娲娘娘的掌心沿着手臂“流淌”而下,姿态翩然,衣袂仿佛在无风自动,朝着人世间“降临”而去。
“这……是谁?”杨凛星喃喃道。
沈灵泽凝神看了一会儿,回道:“或许是传说中的那位神使。”
“神使?”
“嗯。”沈灵泽点了点头,继续道:“传说中,女娲娘娘在赋予轩辕王神兵四器以后,又自袖中拈落一片玉色蛇鳞,化作白袍神使落入人间,辅佐人皇。”
这副神像上,画的应该就是当年神使下凡的场景。
杨凛星的目光牢牢地黏在那摸纯白的身影上,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感萦绕在她心头,她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一旁,玉璃和翎光也谈论起这位千年前的“老友”:
“居然是神使大人吗……”
“神使大人常年以面具覆面,只有轩辕王大人见过他的真容,真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
“嗡——!”
玉璃和翎光的谈话还未结束,一阵巨大的噪声从地下传来。不知是何人在何处触发了某种机关,杨凛星所站立那一小块的地面骤然塌陷,她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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