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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好命

小说:

装穷金丝雀今天掉马了吗

作者:

珘宁

分类:

现代言情

三年前。

瑞奏江将枢城一分为二,最早只有江东繁荣,日后枢城经济蒸蒸日上,江南也开发了起来。江东最有才干的一批人物,聚集滨江一带,划一块地专门修公馆。

行至最深处,屋外没有牌匾的一户,便是谈公馆。

第五个孩子遇害后,谈公馆始终沉寂着,每逢各大节日,破天荒第热闹一会;生日宴是其次热闹的,下一代四个孩子里,唯独谈文翡的生日能与老爷的比肩。

谈老爷年轻时,谈家尚是厚积,还未薄发。压在谈家之上的有一户姓严,他高攀的正妻便是严家的掌上明珠;然则他自以为婚姻里有诸多不如意,一心扑在事业,直至谈家拔尖,纳了枢城最当红的电影明星作二房,又是自以为扳回一城。

第一个孩子是二姨太的谈皎。

谈皎最初叫谈娇娇,严太太腆着大肚子赐的名。二姨太正是一朵娇花,欢天喜地接受了;老爷不知是违抗严太太亦或她的思想,大为不满,却不好扫严太太的兴,只掉包一个字,改为谈皎。

二姨太生完谈皎后身体大不如前,过七年又把凭玉拼了出来,抵不过一场流感,早早去了。而后谈皎与谈凭玉落在严太太手上。严太太不肯甘心,主张亲上加亲,叫谈皎和严家再联姻。

婚礼前夕,新郎死得不清不楚,谈皎没再找未婚夫,守寡迄今。

谈文翡在婚姻上不做抗争,严太太原先把郁蕙心订给他。郁蕙心跑了,他也不挽回。

三年前的生日宴依然由严太太一手操持,宴请一众名流。说是过生日,实际是为谈文翡再捕一场婚姻。

郁蕙心作为前未婚妻,也遭到了邀请,一进门便被严太太携爱子黏了上。

严太太挽着郁蕙心温声细语,郁蕙心看她身边的长发高挑男子发怵——上次见到谈文翡是在许久之前,郁蕙心拒绝他们时说得隐晦,只说自己喜欢长头发的。没想到严太太实在喜欢她,一定要谈文翡也蓄发。他的长发束在一起照样垂在手臂之间,闪闪发亮,叫郁蕙心看得自愧不如。

长头发的谈文翡如此恐怖,严太太说了什么早不重要。郁蕙心的父母赶在后面,严太太要去搭话,轻轻打一记她的手背,笑道:“蕙心,今天文翡过生日,你也祝贺祝贺他!”

郁蕙心马马虎虎道:“生日快乐。”

谈文翡道:“谢谢。”

祝贺倒也不是必要的,旁人眼里他们早各自飞去,表面功夫都无需再做。

又有父母带美丽少女造访,够他们招呼好一阵子。郁蕙心匆匆告别谈文翡,绕过一众宾客,远远望见谈老爷与谈皎一齐站着,她已然跨进公馆了,便上楼去找谈凭玉。

谈凭玉必然在书房。

书房离楼梯最远,架在露天花园旁,谈凭玉趴在沙发上,身上西装做得有筋骨,他肩宽腰窄,腰肢处徒然塌陷一片;身下压着几本外文杂志,每一页都反着光。郁蕙心鞋跟动静不小,冒失进来,险些打翻一瓶鲜花,他才妖里妖气看她一眼。

她刚见过谈文翡,接连着见到谈凭玉,必然嫌他的眼睛太邪门,一时语塞,只道:“楼下生日宴,你一定又是等饭点才去。躲在这里,也没人来赶你?”

谈凭玉懒懒应了声。

“你哥哥呢?”

“哪个?”

“行一。”

“赖床。”

郁蕙心又道:“文翡过生日,严太太怎么要给你买车?”

谈凭玉翻了个身,仰过头,一双眼睛倒在面孔最下,睫毛成了蝴蝶翅膀,浮在空中。耳朵上鸽血红坠子顺着套索反着掉,跌了半轮,卡在银丝绞成的工艺上,继而掂了掂,摇摇欲坠的;他嫌郁蕙心问得刁钻,心思满在汽车杂志,不知如何打发,支吾一会,两瓣唇上下起伏。

男孩子的嘴巴没有他这般红的,女孩子的又比他鲜亮不少,他本卡在中间一个健康的色泽,却被耳朵上吊的两粒衬得苍白起来。再支吾一会——最终道:“酸什么,买辆车而已。”

郁蕙心眼花缭乱一阵,早忘了上楼前心里念叨什么,忽然想起前阵子骇人听闻,道:“谁在你眼皮底下把车砸了,有这种人?”

谈凭玉道:“没有。”

“那你开什么悬赏令,多吓人。”

这屋里原本还有一只吃不胖的杜宾犬,威风凛凛,谈皎养的,却与谈凭玉形影不离。后来杜宾犬实在太老,去了。谈皎有再养狗的打算,犬舍也去过几回,迟迟不见落实。

生日宴热闹归热闹,书房到底是冷清不少,谈凭玉从沙发上翻起来,耳朵上的坠子跟着他滚了一轮。他一套花架子功夫深,却是无意的,亏是藏在楼上,否则要被楼下的法师收了去。

“姨娘早给我买车了,最近才到。去码头的时候撞到个还算聊得来的男孩,走时急了些,没问他的名字。”

谈凭玉笑道,“车应该他蹭到的,行一非要叫人把他教训一顿。我心里过意不去,要是他肯来,还要好好向他赔罪……你知道枢城有什么餐厅?”

郁蕙心笑道:“我当然知道,奈何桥上的餐厅,主厨远近闻名,姓孟。”

谈凭玉道:“又拿我开玩笑。”

郁蕙心再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道:“难得看你这么开心,别说我把你往坏了想。我看不是你想交朋友,应该是一见钟情了。”

正是整点,大钟敲了十二响。谈凭玉被家里保护得再严密,也没有吃剩饭的道理,木木踢了脚挡在路前面的靠枕,低头道:“他抱的小狗挺可爱,我要把它抢过来。”

郁蕙心道:“你真喜欢男人?”

谈凭玉不答,踩着她的影子出门,逮个佣人来打扫。

郁蕙心作客人,没他这般自如,顺手收了杂志,垒了一摞。回头见到谈凭玉还没走,倚在门框上,正等她一起去吃午餐。他一双眼睛停在阳光里,便是琥珀珠子般繁复透亮,看郁蕙心一眼,扑哧一笑,道:“你管我喜欢什么,谁不喜欢我?”

谈公馆里最受瞩目的孩子,顺着时间长河逐渐跑走了。俞平睁眼时,唯独床头的水果糖罐芳香四溢。

太阳早从小小一方窗户透进地面,阁楼从未这般刺眼过,俞平挣扎动了动,看见何氏坐在他的床边,笑道:“看你睡得这么熟,我都不想叫你了。不是我吵醒的吧?”

俞平吃了一惊,立刻坐起来:“已经这么晚,兰香要迟到了!”

“兰香早走啦,她今天是一个人去的。你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用,我是该起床了。”

何氏慈爱摸摸他的脸,眼里却是忧愁不止:“你换好衣服就下来,有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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