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晏追正打算入殿时,却被张谈拦了下来,他竟有所指般讲道:“晏大人,身处朝堂之上,当明白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您如今能坐到这个位置,可全是皇上的恩赐。”
去他妈的恩赐,这小皇帝将他卷入朝堂纷争,把他当作工具人来使,还得他磕头谢恩!虽这么想着,晏追面上却不显,只谦卑答道:“多谢张公公提点,在下谨记教诲。”
一个个的,都把他当鼓吗,全来敲打他。
与张谈周旋了一番,终于进殿,晏追自觉去案边研墨,原本安分守己低头干自己的事儿,无意一瞥,却发现这小皇帝在看的东西有些眼熟。
这不是他的答卷吗?晏追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字写的是真他妈帅啊,不枉他六岁就被揪着练字,这一手行楷,行云流水。正想着,晏追忽然听见小皇帝叫他。
“晏追,失误了?”朱槿祁状作无意问道,“先前策论不是很好吗?”
晏追回过神来,答道:“初来京师,水土不服,状态不好。”
这一连串回答让朱槿祁有些牙疼,又问:“昨日为何欺君?你说你家境贫寒,朕知道的却是你是应天府最大的商贾晏应诚之子。欺君之罪,晏侍读,该作何处置啊?”
晏追闻言心头一颤,考点吓得跪下请罪,不过又转念想若是小皇帝真要治他罪,定不会等到他来到皇帝眼前,定然在还未出门就迎到一张圣旨——他定了定神,道:“臣有罪,但臣并非有意欺君,昨日编谎是为了陛下啊!殿内人多眼杂,若非臣昨日杜撰家寒,以彰陛下圣德,陛下对臣如此偏宠,京中盛传,陛下岂不成了只为笼络权臣而不选贤用能之人?京中皆知臣乃李阁老之学生而不知其中缘由,可若臣说家境贫寒,不是既能彰阁老有教无类的品德,又能体陛下对底层人民的关怀之心?却确实是臣欺君在先,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槿祁被他自己设的“盛宠局”摆了一道,无奈道:“伶牙俐齿,如此说来,朕还得谢谢你了?”
见语气和善下来,晏追也卖起乖来:“能为陛下分忧也是臣的荣幸。”虽然顺着话头顺理成章,晏追却总觉得今日的小皇帝与昨日在众人面前有些不同,但是这种感觉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朱槿祁又问:“既是如此,昨日在殿中为何装病,江南富商之子,竟闹得个气虚血贫,春寒中暑之名,若传于市中,岂不教人贻笑大方?”
没完没了了是吧!晏追索性跪下伏在朱槿祁膝上哭起来:“臣冤枉啊!昨日陛下也看到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诊了一圈,臣并非装病啊!只是……只是……”犹豫了一会,晏追还是将先前送错钱袋的乌龙咬咬牙讲了出来。
“哦?贿赂官员?”朱槿祁听罢,含笑道,“好啊晏追,不想犯欺君之罪,倒是揽了个贿赂官员罪。”
晏追心中暗骂朱槿祁,面上又说:“哪能呢陛下,只是家宅偏远,传诏大人来这一趟相当辛苦,便想着给传诏大人些许辛苦费罢了,哪能算贿赂呢?”他仍保持跪伏式,表情真诚抬头看皇帝。
“你给那传诏太监的钱袋中有多少钱?”朱槿祁含笑望着伏在自己膝上的晏追,这才发觉这人眼角有一颗小痣,先前没发现,只觉得这人望上去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生的一副好相貌,身上带着种江南特有的温润感,如今这痣倒平添了些许媚气,让朱槿祁起了捉弄的心思。
“……三十文钱。”晏追一愣,答。
朱槿祁问:“原来晏大少爷只消三十文就能作半个月的衣食住行了,那看来朕怕是可以降一降俸禄,为国库节省开支了。”
“外加八十两的宝钞……”晏追硬着头皮接着说。
“这样啊,”朱槿祁若有所思地问:“按大明律,是该受什么刑罚呢?朝廷重官贿赂官员,是‘梳洗’还是‘勾肠’?张……”
见朱槿祁当真唤张谈进来,晏追急忙按住朱槿祁的手,他今日总觉得这小皇帝有些异常,这下才明白,昨日众人前朱槿祁故作暴躁蠢笨,怕只是为了哄骗朱承彧留在宫中的耳目,这小皇帝可比他想的有心计多了。
今日这情境,晏追算是缓过神了,简直是朱槿祁在引导他往提前挖好的坑里蹦。既已知晓今日这小皇帝的目的,为保性命无度,晏追只得上赶着往火坑跳:“求陛下饶臣一命,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大地可表,您如此圣明,怎会因此事将臣冤枉下昭狱呢?”
“是吗?那依晏卿看,若是不罚,以后这等收受贿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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