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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小说:

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

作者:

临天

分类:

悬疑推理

“合作。

沈旭捏着佛珠的手指略略一紧。

“喵呜。

一只黑色的狸花猫在八仙桌上伸了懒腰,一跃到了美人榻上,躺在他衣袖上打滚,软乎乎的肚明朝上,喵呜喵呜地撒着娇。

它皮毛上不知打哪儿沾上了一片花瓣,沈旭抽开衣袖,嫌弃地别过头。

沈猫从来不是一只知难而退的猫,它有着猫所有的坏脾气,见沈旭不搭理自己,它先是翻着肚皮等了一会儿,又试探地用爪子去勾他的衣袖。

指甲哗拉一下,拉出了一条丝线。

猫眼蓦地亮,兴奋地用两只爪子磨了起来。

擦擦擦。

沈旭眉心直跳,几乎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谢应忱发束玉佩,唇角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踏着稳健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向沈旭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便自行在一张圈椅上坐下,秦沉提着一个鸡翅木食盒,站在他的身后。

“咪?

猫耸了耸黑漆漆的小鼻子,从沈旭的膝上跳了下来,踱步走到他的面前,虎视耽耽地盯着他,又拱起后背,发出了低低的恐吓声。它的两只耳朵往后飞,尾巴上毛都炸了起来。每一根毛都在说着两个字:讨厌!

谢应忱偏了偏首,这猫他见过。

“沈猫,过来。

他向猫招了招手。

沈猫的麒麟尾翘得高高的,它跳回到了沈旭身上,拿屁股对着谢应忱,擦擦擦地继续在沈旭精致华丽的衣袖上磨爪子。

谢应忱:?

上回在宫里的时候,这猫还是挺粘自己,怎么这会儿跟对着死敌似的。

沈旭嗤笑。

这位大公子的运气看来是转好了。

他讨厌好运的人,他的猫也是。甚好!

“合作?沈旭挑唇,笑意不达眼底,“本座不懂大公子是何意。

他姿态肆意地往后仰,扬袖把小臂架在软枕上,大红色嵌金丝的衣袖被抓得丝线乱飞,跟流苏似的。猫飞快地摆动着尾巴,扑了过去,一把把几缕丝线按在了爪子底下。

盛江在一旁看得眉心一跳一跳。

谢应忱单手靠着太师椅的扶手,直点正题:“督主,五军都督府左提督的位置,能不能得?

盛江扯了扯嘴角,公子忱还真敢说。

五军都督府掌天下兵马大权,只有左右两提督,都是正一品,如今的左提督是龚海,管着禁军,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公子忱开口就要五军都督府,就凭他的身份,主子能弄到,他敢接吗?

沈旭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像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大公子,狮子大开口可不好。

盛江和乌伤不禁敛

容,包厢里只有沈猫磨爪子的擦擦擦。

谢应忱云淡风轻,含笑道:“督主,左提督的位置空出来,你说晋王会不会心动。

沈旭挑起眉尾:“你要给晋王?

“有利可图,才会徐徐图之。否则晋王又岂会放弃经营已久的西疆。

谢应忱不爱来往试探,浪费时间。

他送无为子回去的时候特意问过,师父说,给夭夭时间并不多。夭夭已经凭一己之力,让命运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着天道反噬。、

曾经谢应忱不介意和沈旭有来有往,互有利益交换。

但是,现在不行,时间不允许,谢应忱要把他拉到同一条船上。

沈旭收起了笑意,他慢慢捻动佛珠,微眯的桃花眼里跳动着野兽捕食的光芒:“话虽如此,但本座又为何要为你去费这等心思。

“喵呜。

猫满足了,伸了懒腰,抖抖油光水滑的背毛,谢应忱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孔雀翎羽逗弄它,把话挑明了。

“八年前,雍州马匪猖獗,时有袭城作乱之举。但黑水堡城并不在马匪出没的区域,生活平静。后来,雍州来了新的总兵,总兵从各城调了兵力,围剿马匪,黑水堡城的五千驻兵被调走了四千。谁料,不久后,匪首带着一伙马匪逃了出来,占了黑水堡城。

阳光明媚穿透窗户,落在谢应忱的侧脸,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在隔扇门的另一端,花旦咿咿呀呀地唱着曲,时不时地惹来一阵叫好。

沈旭猛地捏住了袖口,尾声转冷:“闭嘴。

谢应忱不紧不慢道:“黑水堡城有一户马商姓殷,匪首需要殷家为其弄到良马,对殷家相当客气,未伤殷家一人。但是,黑水堡城的其余百姓,或是遭抢,或是遭掠,凡是反抗的全死了。殷家有一小儿,年少气盛,看不下去马匪滥杀,不自量力的想要救全城。

沈旭目色沉沉。

“我让你闭嘴!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任何气急败坏的意味,面上阴冷似一汪死水,深不见底,又带着一丝疯狂的噬血,涌动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他掀了掀眼皮,乌伤长剑出鞘,剑身散发着森森寒芒,直指谢应忱的喉咙。

谢应忱抬手示意秦沉别动,目视着沈旭的双眸能洞察人心。

剑锋停留在他的喉尖,秦沉心里直发毛,手臂崩得紧紧的,身体稍稍前倾,保持着能立刻动手的架式。

谢应忱摇晃着孔雀翎羽,不夹杂着一丝情绪地说道:“殷家小儿悄悄离城,向一游击将军求救。游击将军大义凛然,当下出兵,殷家小儿随着他一起进了黑水堡城。

“他自以为是救了全城人

的英雄。

“直到他见那马匪匪首进了游击将军的营账。

盛江听得眉心直跳,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只觉有一股寒流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他自诩忠心,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听到这样机密的事。

乌伤面无表情地持剑,指向谢应忱,反倒只有谢应忱还慢悠悠地甩着孔雀羽逗猫。

孔雀翎羽一跳一跳的,猫拼命忍耐着本能,不和讨厌的人玩。它喵呜喵呜着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沈旭的脸。

咦?

没有推开它!

猫高兴极了,得寸进尺地拿爪子拍他的脸,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梅花脚印。

沈旭眼角含了几分森森寒意。

“后,殷家上下一百二十余口,被以马匪的罪名处死。

谢应忱抬手轻描淡写地拨开了抵着自己喉咙的剑锋,乌伤见沈旭并无反应,便持剑而立,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片雨云遮挡住了阳光,包厢里陡然暗沉许多,明明暗暗的阴影平添了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终于,沈旭开口了,阴柔的声线中不带一丝的情绪波动。

“大公子已知道那位游击将军是谁了?

他冷嘲道:“你莫不是想告诉本座,是谢律?

谢律是晋王的本名。

沈旭审视着他,如同一位对弈者在审视自己的对手,彻底看清他手中握有多少筹码。

他被抓得如流苏一般的宽袖散在了美人榻白色的皮毛软垫上,就如同雪地里的鲜血,鲜艳欲滴。

沈旭的瞳孔被大红色的衣袖浸染,眼底血红,映衬着他的脸颊愈加苍白。

那个冬天,鲜血染红了雪地。

小小的宅子里所有人全都死了,死于他的天真,死于他的不自量力。

死于他可笑的伪善。

他查过司礼监的所有的圣旨和折子副本,也查过吏命和兵命的所有任命文书,毫无收获。从太元二十年到太元二十二年的折子,仅留存了十之一二。

“皇上登基前,宫中走过一次水,督主想必是知道的。

谢应忱甩动着孔雀羽,用羽尾在猫的头顶晃啊晃的,狸花猫本来讨厌理他,被逗弄得实在不耐烦了,一转头,阿呜一口扑了过去。爪子一碰到孔雀羽,胡子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它兴奋地抱住孔雀羽,拿后腿直蹬。

两人目光相对,包厢的气息好似一张拉满的弦的弓,你来我往,仿佛每一句话都有种深思熟虑后的布局。

连秦沉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谢应忱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在一片沉寂中开了口,不紧不慢:“督主,你我的目的一致。

“合作如何?

这是谢应忱第二回说到合作。

他向站

在身后的秦沉使了一个眼色,秦沉上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

食盒里头是一个银制的酒壶和一对银酒杯。

谢应忱亲手执壶,琥珀色的酒液流淌进了银酒杯中。

“上回曾说,若有机会,想与督主共饮一杯,不知如今可是这个机会?”

谢应忱面容含笑,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度。

沈旭手中的佛珠垂落了下来。

当年那个游击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阴暗的光线和头盔遮住了他的容貌。

是晋王谢律?

还是,谢应忱仅仅要利用自己绊倒晋王的谎言?

谢应忱倒满了两杯酒,抬手把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晋王是不是去过雍州任职,只要落到东厂的手里,督主您有无数种法子让他说,不是吗?”

“我与督主如今并无利益冲突,日后也不想多一个敌人。”

“信我一回,又何妨。”

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内心,沈旭默不作声地抬手接了酒。

谢应忱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先一步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刺激的酒味顿时呛得他差点咳出来。

自己要是真咳出来,十有八九沈旭会以为自己在酒里下了毒。

沈旭盯着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液。

香是陈酿,酒香扑鼻。

谢应忱抬袖掩唇,硬生生地咽了下来,溅出的酒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仿若流动着一滴滴的水珠。

他道:“没毒。我只是,不擅酒力。”

这叫不擅酒力?这分明就是滴酒都不能沾。

沈旭发出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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