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见亮,姜羡鱼就和绿染一起乔装出门,一路出城直奔城外。
城外二里,果然聚集着许多流民。
他们或躺或坐,三五成群。
姜羡鱼仔细寻找,才找到昨日那些眼熟之人。
没了作恶时的凶悍可恨,他们瞧着也不过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
但是,姜羡鱼心中生不起任何同情,大势席卷,谁也说不清昔日权贵明日是否就会沦为草芥,今日随波逐流的野草明日是否就能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故而,她不看谁比谁更可怜,谁能给她带来利益,她便不吝施舍。
姜羡鱼看了眼绿染,“我们订的粥什么时候送到?”
绿染看了看天色,估摸道:“应当快了,吉祥酒楼卯时开门,第一时间就会将郡主要的东西都送过来。”
姜羡鱼点头,并不急着靠近。
她观察着那些人,渐渐找到了他们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没有敬老爱幼这一说,所有人依靠自己换取食物,包括三岁的幼儿和行动不便的老人。
没有讨到食物的人,就要承受一顿痛打,并且没有饭吃。找到食物的人,也要上交给队伍中的小头目,由其进行统一分配。
抱团可以给他们带来的是,不受侵扰的短暂休息,以及被“外人”欺负时的群起攻之。
几乎所有人都在报团取暖,哪怕是被排挤出队伍的人,也自发地组成了一队,不敢远离人群。
姜羡鱼忽然发现,自己很是喜欢这样简单又残忍的规则,谁提供食物,谁就是上位者,谁提供庇护,谁就是领头人。
姜羡鱼无意和人建立起稳定的亲密关系,能够维持这样纯粹的利益关系,她便能持续不断地扩充队伍。
姜羡鱼眼神坚定。
很快,吉祥酒楼的伙计就将几大桶热粥送了过来。
酒楼掌柜躬身向郡主请安,他们都是郡主母家的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羡鱼看了眼桶里的粥,很是满意,“姚掌柜,辛苦了。”
姚如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虚汗,谦虚道:“郡主有所命,小的定然万死不辞。”
绿染见了,不住感慨:“郡主心善,旁人家的粥清可见底,最多也就是混个水饱,郡主却不计前嫌,准备了浓稠的米粥,这一碗米粥又可以活人不少。”还好她早早遇见了郡主,摆脱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姜羡鱼只是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见姚掌柜身后跟来的几个伙计五大三粗,她很是高兴:“待会恐怕还要劳烦掌柜,替我镇镇场子。”
姚如意目光转动,看到了一旁虎视眈眈的流民,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
伙计抬着三桶热粥,掀开盖子,招摇撞市地来到流民中间。
瞬间,流民就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围到跟前,若不是碍于高大威猛的伙计,只怕就要当场疯抢。
饶是如此,这些人仍是一边拥挤,一边警惕地盯着身边的竞争对手。
姜羡鱼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目光凶恶的流民,扬声道:“昨日我曾许诺,若是让我平安通过,我便施粥回报,今日我便来兑现诺言。”
人群中突然一阵嘈杂,显是有人认出了她。
“不过……”姜羡鱼顿了顿,“没想到这里这里多人,我带的粥好像不够……”
“昨日拦你的是我们,没有这些人!”有人着急跳脚,生怕自己的好处被他人给占了。
循声看去,姜羡鱼勾起了嘴角,“是吗?”
“对!应当分给我们,没有其他人的事!”
“没错!”
“他说的对!”
……
人群自动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昨日半路拦截她“理直气壮”的恶徒,一边是毫不知情却也不甘示弱的流民。
两边怒目相对,一点即燃。
见状,姜羡鱼笑得越发开心。
“那么,谁把这些人赶走,我就给剩下的人分粥。”姜羡鱼大手一挥,指向拦路之人。
话音未落,人群就纷乱了起来,举着拳头,双目赤红,砸向对面的人。
绿染解气地说:“该!谁叫他们该拦我们的路。”
姚掌柜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说这位主子怎么突然发了善心,关心起流民来。
“郡主,要不要我让人教训一下?”姚如意自觉为她分忧。
姜羡鱼摇了摇头,静静站立。
她要用自己的手段,叫这些人心服口服。
人群渐渐陷入了僵持,叫嚣得又快又大声的早已被驱逐出了队伍,剩下为数不多的有实力的强者和几个较大团体。
姜羡鱼满意叫停。
剩下的人赤红双眼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催促。
姜羡鱼浑然不惧,一一扫过这些人,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你们都可以到我这里领粥,今后,也只能到我这里领粥,你们,能做到吗?”
姚掌柜已经拿出了空碗,盛出一碗香浓的菜粥,呈现在众人面前。
有人目光闪烁,举步向前。
伙计相视一眼,拔步上前,挺胸挡在他面前。
姜羡鱼淡淡道:“若是不遵守我的规矩,我会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那人脚步一僵,慢慢退了回去。
大家都在观望,迟迟不敢有人迈出第一步。
“阿娘,我饿,我要粥粥……唔唔……”
人群中,稚儿馋得哇哇大哭。
身旁的女子忽地捂住了孩子的嘴,她匆匆抬起头来,满脸惊惶。
姜羡鱼有些意外,她记得这对母子,昨日也在拦车的人群之中,竟然……没被逐出去么?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她,隐隐将那对母子挡在身后。
姜羡鱼恍然大悟。
绿染也认出了这几人,问她:“要不要把他们赶出去?”
姜羡鱼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既然能够在围攻之中留下,显然是有几分本事。
她对这样的人,来者不拒。
男人也听清了绿染的话,盯着她们,浑身戒备,见姜羡鱼摇头,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姜羡鱼忽然开口。
男人微微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关注过他的名字,他只当自己人如草芥,命如蝼蚁。
身旁的女子悄悄拉了他一把,男人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吐出两个字:“伏青。”
姜羡鱼“哦”一声,并没有追问。
伏青也不在意,将眼神紧紧粘在锅中,喉结上下滑动,止不住地吞咽。
自从他带着家人背井离乡之后,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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